“······”林錯看了拄著下巴望天的沈辭一眼，什麼時候這人變成了個文藝男青年？
    不過她最後也沒說什麼，繼續寫題了。
    沈辭卻在這時又湊過來：“你真不評啊？”
    林錯疑惑：“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評不評選？”
    沈辭理所當然：“我同桌怎麼可以不是班委？”
    林錯一臉茫然，還有這種規矩？
    “你之前有同桌？”林錯突然想起了什麼。
    “有啊，班長孟鴻光。”沈辭說，“一直就是他，不過後來老師讓他輔導別人，就調走了，咱們班人數也隻有單數，要不是來了你，到現在我旁邊位子還空著。”
    “······哦。”林錯冷靜道，僅憑一個人，那就不算是什麼慣例。
    “這個將來要寫檔案裏的，真的。你不想上什麼好高中？有一部分的印象分就靠這個。”
    林錯突然微微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沈辭看見她有些呆住了，好笑地拿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怎麼了？這麼驚訝？你辭哥講起人生理想和心靈雞湯也不賴，就是一般不講而已。”
    林錯斂眸注視著麵前的卷子，還有左手邊留著想要問的數學題，麵上沒有太多表情，卻也沒有什麼喜氣，眼神像是沒有焦距一樣看了半天。
    沈辭見她總也不說話，也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但是直覺自己要是問了，她肯定不會說，也就靜靜等著她。
    “真不考慮一下？你要是擔心學生選票，我幫你拉票不就得了？”沈辭循循善誘。
    林錯抬頭看他，眼裏也恢複了平靜：“拉票？”
    “明天把你獎狀帶著，還有證書獎杯——”
    “沒有。”林錯簡潔明了。
    沈辭：······
    沈辭張了張嘴：······
    沈辭嚐試著再次張了張嘴：······
    “你······沒有？”他艱難開口，“三好學生這種證書也沒有？一個都沒有？”
    “嗯。”林錯點點頭，見沈辭還是一臉驚訝就說：“我之前不參與活動和評選。”
    “為什麼？”
    “學生選票一定不過關。”
    “你都不試試嗎？再說了，你原來的學校肯定和你很熟啊，我看你也不像多事的，怎麼會不過關？”
    “不熟。”
    “你······”沈辭一句話噎在喉嚨裏，“那、那你之前就沒有一個算得上你的熟人和朋友嗎？”
    “沒。”林錯搖頭。
    “那你——”沈辭驀然頓住了。他不能再問了。再問下去小姑娘萬一難過了可就麻煩了。
    “咳，那你這樣，你寫稿子，把你曾經的名次盡可能多寫上點兒，呃······然後，咳，然後——然後你等等。”沈辭突然說。
    正好下課鈴響起，大家都收拾書包，沈辭突然起身往前排走去。眾人看見辭哥猛地站起身往前麵走去不由得嚇了一跳，因為放學而興奮的班級驀然靜下來了大半。
    “老孟!”沈辭喊。
    孟鴻光嚇了一跳，回頭看沈辭，也是驚訝：“怎麼了？”
    “有事兒。”沈辭簡潔明了。然後站在他麵前停住，歎了口氣，擼了把寸頭，表情十分棘手地開口：“······演講稿怎麼寫？”
    “演講稿？那你得看什麼類型的啊，是——”班長突然一臉活見鬼的表情：“臥槽，你不會是要競選——”
    “滾滾滾！”沈辭罵道，“是林錯，誰知道這小姑娘壓根兒沒參加過這個，她怎麼知道怎麼寫？”
    班長：······也沒有人指責她不會寫啊。
    “行吧，那我教她。怎麼聯係她啊？哦，我加她微信吧。真沒見過你辭哥求人。”孟鴻光說著就往林錯那兒去。沈辭眼疾手快揪著他脖領子給他拽回來：“加個屁的微信。”
    “啊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這個······”班長突然明白了自己剛剛的行為的性質，幹笑幾聲試圖緩解尷尬，“不過，不加微信我怎麼教她？隔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沒看得起你過，別這麼說。”沈辭咬牙，“你······你直接教我。”
    班長一臉納悶：“為什麼要教你？你又——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說了一半就明白過來的老孟狂笑著再一次試圖緩解尷尬。沈辭實在看不下去”嘖”了一聲：“孟鴻光你找揍是吧？”
    “咳，”他一秒正經，然後微笑慈祥猶如彌勒，“怎麼會呢？即使你想通過我耍個帥裝個逼並且在我麵前隔空秀恩愛撒狗糧我也沒有趕走你，還在這裏微笑麵對你，我多偉大，怎麼是欠揍呢？”
    沈辭：······
    “行了就這麼著了，說吧。”沈辭決定放過這個可憐人。
    “教室裏的同學快點！”老陳在門口喊。
    “一會兒路隊裏說。”孟鴻光看老師已經在盯著他們兩個了就先走了。沈辭也回座位收拾書包，卻看見林錯背著書包站在那裏看他。
    他恍然想起來剛剛自己說”你等等”，心裏突然就軟的一塌糊塗。
    他好笑道：“這麼聽話啊？”
    “你剛剛讓我等等是要幹嗎？”林錯權當沒有聽見那句話。
    “一會兒放學一塊兒走，我教你寫演講稿。”沈辭說。
    “很快能教完？”
    “當然。”
    這麼說話好爽。
    “學生選票怎麼辦？”
    “你自己的成績你還不知道，除了數學稍微差點兒，其他科目都是正著數的。”
    “嗯。”林錯點了點頭。
    “對啊，”沈辭說，“你這成績說出來都可怕。所以實力在那兒，也沒人會質疑你。”
    “嗯。”林錯頓了一下才回話。
    “所以這意思是要評，是吧？”沈辭笑著問。
    “嗯。”
    “這不就對了，一會兒等我啊。我走了。”
    “嗯。”林錯點點頭。
    沈辭先一步走到了路隊裏。前麵的孟鴻光假裝係鞋帶，然後在隊伍快要遠離他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走到了隊伍末尾——沈辭的位置。
    老孟開始大說特說：“我跟你說辭哥，這事兒簡單。把自己曾經的獎項寫寫，還有曾經的榮譽之類的寫寫。實在不行就寫點兒什麼自己樂於幫助同學，喜歡給同學講題，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弟子就差不多了。”
    “關鍵是她沒有獎項證書啊。”沈辭歎了口氣。
    孟鴻光此刻才突然想起來沈辭剛剛給他說了什麼。
    “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看那樣子她學習也挺好的呀？！就沒有評選過三好生之類的？！一次都沒有？”
    “是啊，不過我估計這次月考之後，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小姑娘成績不能說是一般了，基本上每一科都能秒了年級第一。當然，除了數學。”沈辭得意地說，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數學不會被超過，還是為了林錯的成績。
    “那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你直接讓她寫寫樂於助人、總去問題，成績多好多好就可以了。這就夠了。到時候肯定沒有人不服。”孟鴻光氣若遊絲，還以為林錯隻是個學霸，誰知道是個學神。
    這次月考真是要變天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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