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怕你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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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扶桑並沒有因為範袖知的眼睛看過來而把眼神從他身上移開,他隻是想要從他眼中看到一絲從前的情誼,哪怕隻是感激之情,可並沒有,什麼都沒有,他的眼中隻有疑惑和不解。
是他太過心急了,謝扶桑如此想著,或許時間長了,哪怕隻是從現在開始認識,他也終會有一天能在他眼中看到他想要看到的。
他把眼神轉開移向麵前的林錦夕:“怎麼隻給我買了東西,你們上街沒有看到喜歡的東西嗎?我說了你們盡可以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無需拘束,想要什麼都可以買回來的。”
這一次範袖知先開了口:“你收留我們住在這裏,已經很麻煩你了,如果再隨心所欲下去,恐怕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再也還不清了。”
謝扶桑不喜歡範袖知這樣與他講話,總感覺這個人距他於千裏之外,心中有些氣,但想著他如今沒有記憶,他如今隻是範袖知,他不好說些什麼,隻得憋在心裏。
一旁的張瑾越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緒,但卻並沒有理解他生氣的真正原因,笑道:“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們待在這裏他這公館也能有些人氣,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雖然張瑾越並沒有理解他的情緒,但這話倒是不假,也很好的緩解了謝扶桑的情緒,謝扶桑一如往常的淡淡笑道:“大哥說的不錯,你們不要有任何壓力,想必你們也該餓了,先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之後進了樓內,謝扶桑又轉身對張瑾越說:“大哥也留下來吃吧。”
張瑾越起身,笑道:“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吃吧。”
幾個人一頓飯吃的很是無趣,之後就各自散了。
晚上的時候範袖知站在樓上自己的臥室窗戶前,看到副官剛從屋內出來,心中有了一個打算,便立刻出了門下樓去追副官。
範袖知跑到門外看到副官不遠處的背影,壓低聲音喊道:“陳大哥。”
從謝扶桑口中得知這個副官叫做陳淩,看上去年齡在二十左右,比自己年紀要大一些,所以就禮貌又親切地喊他陳大哥。
陳淩聽到身後範袖知的聲音停了下來,回頭去看:“你喊我?”
範袖知此時已經走到陳淩身邊:“嗯,陳大哥我有些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什麼事?”陳淩有些疑惑的開口。
範袖知四處看了看,尤其是抬頭看了看謝扶桑的房間,看到他的窗戶亮著燈,便放下心來:“你們旅長是個怎樣的人?”
陳淩剛想要說些什麼,身後謝扶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想要了解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陳淩慌忙向謝扶桑行了軍禮,謝扶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回去。
陳淩便再看了一旁愣住不敢轉身的範袖知一眼轉身離開了。
範袖知本以為謝扶桑會因為他私下裏打聽他而生氣,可是並沒有,他走到他麵前一如往常的柔聲道:“你問我是個怎樣的人,是說哪方麵?”
範袖知看他如此這般,更加看不懂這個人,但為了林錦夕,他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句憋在心裏很久的話:“你怎麼看錦夕?”
謝扶桑也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出這句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範袖知卻再次搶先開了口:“她是個很單純的人,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話就盡早讓她知道,時間長了省的她傷心。”
謝扶桑聽他這麼說,也忍不住開口:“她對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她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範袖知這句話說的情真意切。
但謝扶桑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範袖知之所以現在還留在謝公館就是因為林錦夕,但他還是想要問一句:“如果不是她,你是不是早就離開……這裏了?”
謝扶桑想要說“你是不是早就離開我了”,可話到嘴邊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出這句話,他沒有任何身份可以讓他說出這句話,畢竟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範袖知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莫名奇妙的話來,但這一次他從謝扶桑的語氣裏聽出了失落,他的眼睛裏有著他看不清的悲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隻是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不忍心……他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為什麼會冒出這個詞,但此時他就是產生了這種感覺,他對這個他捉摸不透的少年產生了不忍心的情緒。
他沒有很決絕的說出那句肯定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整天背著一把傘,我看人家當兵的都是背著槍。”
“因為我不喜歡雨落在身上的感覺。”這句話的確是很好的轉移了謝扶桑的目標,但是卻讓他陷入了更深一層的悲傷回憶中。
他突然在想如果當年沒有那場大雨,他和他如今又是在那裏?
那場大雨奪走了他的生命,也結束了他的生命。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那天沒有帶傘,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時他也像這百年間日日背著一把傘,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在那天死去?
所以他討厭雨水,每當下雨天的時候都是他最痛苦的時候,那天的回憶便會一點點湧上心頭將他整個人吞噬。
範袖知看他表情似有些不悅,便沒有再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天空沒有星星和月亮,風也開始刮了起來,他知道似乎要下雨了,又想到他方才的話,便開口道:“要下雨了,快些進去吧。”
謝扶桑也感受到了天氣的變化,他心想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
他想要開口讓範袖知能陪他一下,可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立場,便隻是同他一起進了樓內,囑咐了一句:“外麵風大,關好窗戶別著涼了。”
範袖知微微駭首便獨自上了樓,謝扶桑坐在樓下客廳,拿來了一瓶酒和一個杯子獨自一人飲起了酒。
自從知道他上一世喝了酒之後就會沉睡過去,謝扶桑便在公館裏放置了很多酒,平日裏不會去喝,但每當雨夜的時候,他為了能夠讓自己睡個好覺,便總是會喝上幾杯。
剛喝了幾杯迷迷糊糊間走上樓的時候,外麵的雨聲便淅淅瀝瀝響了起來,他忍不住又拿著手中的酒瓶喝了兩口,這才感覺外麵的雨聲在自己耳中仿佛變小了,變質了。
他眼神迷離,身子有些不自覺地搖晃,迷迷糊糊間他看到有個人從房間裏出來,但他看不清那個人是誰,等那個人走近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幻想還是真實,眼前的人似乎是範袖知。
他竟然聽到他擔心的喊著自己“扶桑哥哥”,雖然有些疑惑他為什麼突然改口,但因著大腦不是很清醒,再加上很享受他對自己的關心,便沒有多想,衝著他笑了笑:“你是來陪我的嗎?那個時候想……想喊住你的……可又怕你討厭我……終於見到你關心我了……真好……”
之後那人把他帶回了房間,謝扶桑把他推開,聲音很溫柔的開了口:“我沒事了……喝了酒就……就能睡個好覺了……”
之後便倒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