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二章:王爺!有要事稟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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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投壺的大戲,從三更天兒,眼看著就要鬧到上朝的時辰了。
    雖然說,咱們王爺自打新帝登基就沒上過早朝。
    禦史台彈劾的折子多的跟雪片兒似得。
    最後,皇帝都懶得看,讓人直接送去燒。
    但,這不妨礙王爺自己那這事兒調侃。
    眼看著簡單罩了件玄色大麾的王爺,”掛”在賢公子胳膊上,就來了。
    他披散著頭發,神情慵懶。
    走起路來,用宮中教禮儀的女官兒的話說就是”無德行”。
    但,在後院這些公子眼裏,卻愛極了他如貓兒般,”無骨”的慵懶樣子。
    見一隊人提著燈籠,差點把整個湖邊都給照亮了。
    還在這兒看熱鬧的丫鬟們便知曉了。
    這位公子這湖沒白跳。
    到底還是把他們王爺給”跳”出來了。
    賢公子淡淡掃了一眼在場的。
    “半夜三更的,都不睡嗎。”
    這便是賢公子,他從來不疾言厲色。
    說話慢條斯理,帶著股文人氣兒,但王府的後宅,除了少數幾個外,都對他尊敬的很。
    “嗬,這話說的,我們到想睡,睡得著?”
    眉眼上挑,看著很是淩厲的一位公子,徐徐搖著折扇,不輕不淡的回了句。
    “人怎麼還躺在這兒?”軒羽墨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眼尾上挑的公子叫煜公子。
    跟賢公子一樣,是王府的”老人”了。
    但跟賢公子如水的性子不同。煜公子像個”刺蝟”,紮人。
    尤其是他跟賢公子對上。
    倒黴的肯定是某位王爺。
    一看見煜公子跟炸了毛的貓一般,下意識,王爺就自己從賢公子身上”摘下來”了。
    賢公子挑眉看了他一眼。
    煜公子大步走來。
    兩人身高都約莫八尺。
    王爺身高將將七尺。
    煜公子走來也不避諱,直接挑起了王爺尖尖的下巴。
    “爺,不若去我那兒睡個回籠覺?”
    王爺:“……”
    去了,我可還能睡?
    不待軒羽墨回話,賢公子不輕不淡地打掉了煜公子的”爪子”。
    “人還躺在地上,你現在說這個不合適罷?”
    說話間,地上的某位也弱弱地咳嗽了一聲。
    雖說明兒,這人就要出府,給柳禦史送回去。
    但今夜有個好歹……
    明兒中午就能在勤政殿門口兒,看見禦使大夫撞鎮國柱的”一台大戲”。
    到時,史官們少不了又要給逍遙王的”豐功偉績”,加上幾筆。
    他那臭脾氣的皇兄,知道了,少不了又要罷免幾個史官。
    回頭又鬧得滿朝文武去跪宮門……
    王爺越想越頭疼。
    直接從煜、賢兩位公子身邊離開。
    “你們這些奴才……就讓你們公子這麼躺著?”
    奴才們哪敢說真話?
    鬧這麼半天,”擺”在這兒不就是等著給您看呢?
    王爺玉口一開,身邊的奴才這才七手八腳地上來抬人。
    “大夫,你也看了半天,人無礙吧?”逍遙王問。
    大夫幾次張嘴,都沒能順暢地說出什麼話來。
    摸著良心說,在這王府後院當差,比他娘的宮裏的禦醫還累!!
    大夏天,老爺們兒泡個涼水澡能有什麼事兒!?
    可他敢說”沒事兒”嗎?
    以前這位公子瞞了自己身份進王府,都以為他沒甚麼背景撐腰。
    那時,他都能鬧得整個後院兒雞飛狗跳。
    如今人家當禦史的老子找上門了。
    都把他們王爺告到聖上那了。
    請聖裁。
    這一家子,給他們王爺都整怕了。
    他一個大夫,拖家帶口的,有幾個腦袋在裏麵摻和?
    萬一這公子懷恨在心,以後把他弄死了。
    王爺還能因為一個大夫,跟禦史台禦史翻臉不成?
    大夫蹙著著,腦袋瓜子轉的飛快,張口就是:
    “傷肺,寒氣入體,氣逆。主……”
    王爺不懂醫理,聽了大夫念經似得有些發怵。
    可別真出事。
    “去年歲貢,皇兄不是賞了顆三百年的老參?”
    “開庫房拿出來,給他用了。”
    原本,幾位公子都在後麵冷眼看著。
    誰也不會跟個明兒一早,就要卷鋪蓋滾蛋的人較勁。
    可一聽要開庫房,賢公子卻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爺。那東西能給人吊命。現在,應用不上。大夫,您說是不是?”
    大夫:“……是、是,用普通的山參足矣,足矣!”
    千防萬防,還是攪合進去了。
    大夫那叫一個悔啊。
    今晚上,他家房梁怎麼就沒塌下來,把他腿砸折?
    軒羽墨還是覺得不靠譜,穩妥一點,還是把老山參切了罷!
    眼看著他正要讓人去開庫房。
    暈著的柳公子,”掙紮”著抬手,攥緊了王爺大麾的一角。
    他氣若遊絲,聲若蚊蟲,“……我……”
    軒羽墨立即俯下身,去聽人說什麼。
    “……我不走……”
    “嗬!”
    還不等王爺說什麼,這句話卻是把煜公子的火供起來了。
    這姓柳的進來,剛開始沒少給他上眼藥。
    起初,王爺正是圖個鮮兒的時候,他是可勁兒的作死呐。
    上趕著碰瓷兒,碰完了還讓他家阿墨數落他的不是。
    說他霸道!?
    這些賬,他都給他一筆筆記著呢!
    今兒,可算熬到這個”公狐狸精”要滾蛋了。
    你說不走就不走了?!
    煜公子這個暴脾氣,立馬就上頭了。
    若不是王爺帶來的護衛眼疾手快攔了一把。
    他能把躺著的禦史家公子,再給扔湖裏去。
    一個老爺們,三伏天兒去湖裏過個水,瞧把他矯情的?!
    還要三百年老參吊命?!
    眼看著禦史家的公子還沒安排妥當,煜公子衝上來就要毆打”病患”。
    剛消停的後院,又是好一番熱鬧。
    此方唱罷,你方登場。
    逍遙王府熱鬧到了雞鳴天兒。
    皇帝卻已穿戴整齊開始了朝會。
    文武權臣,衣冠禽獸,金鑾殿上,山呼萬歲。
    待那主事兒的大太監喊完有無本啟奏後。
    文官之首,三省六部頂了頭兒的大官,當朝左相崔黎,崔不器上前一步。
    “臣,有本啟奏。”
    龍椅之上,帝王容貌被冕旒遮掩。
    龍椅上傳來的聲音中氣十足,音色極冷,聽著便感到一股鐵血肅殺氣。
    “講。”
    左相雙手執簡,垂首啟奏。
    “臣欲彈劾刑部尚書王誌英;禦史台大夫柳相如;漢王軒靖墨。”
    一口氣彈劾三位大佬。
    滿朝文武差點給新相跪了。
    這是”神仙打架”嗎?
    就算是當朝一品權臣,您一下要搞兩位重臣,一位皇親。
    這是老壽星跑金鑾殿上吊來了嗎?
    上趕著找死啊!
    自然,也有敏銳的,察覺了三者聯係。
    就比如龍椅上坐著的帝王。
    冕旒後皇帝雙眼微眯。
    身邊侍候的太監腿柱子下意識就發軟。
    “何故告他三人?”
    龍椅上的帝王向後靠了靠,兩指抵著太陽穴,微微側頭發問。
    不關乎滿朝文武如此怕這位君主。
    曆朝君王登基,那都是大赦天下,忌諱見血。
    這位倒好。
    登基殺的是人頭滾滾。
    據說那一個月,菜市口的地都是紅的。
    而當時,被殺的所謂的”張黨人”。
    滿朝文武,殺空了一半兒。
    而後連開三場恩科,都沒填補上空缺。
    事涉張黨,最次也是夷三族。
    而當初三堂會審,主審人便是方才左相彈劾的三位。
    一位宗室皇親,一位禦史台大夫,以及六部刑部的”主心骨”。
    想多的一些的,立即明白這事兒怕不是牽扯到,當初令滿朝文武人人自危的”張黨案”。
    ”篤,篤,篤”。
    皇帝手指敲擊著案台。
    這一下下,卻如同敲在所有人心頭。
    不過十息功夫,滿朝文武不少人冷汗涔涔。
    “此事小朝會再議,退朝。”
    卻不料,皇帝沒有當場深究。
    有人送了一口氣,更多人卻提心吊膽了起來。
    生怕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失態,又生事端。
    ……
    小朝會還沒開,早朝上的事兒,就有人想法設法地遞進了逍遙王府。
    一早兒,折騰了整個王府大半宿的某禦史大夫的公子,可算是給送走了。
    這攪屎棍一走人,正個王府後院差點就放鞭炮慶祝了。
    後院的公子們拉著逍遙王,在湖心小築上小聚。
    賢公子撫琴,奏大雅之音。
    煜公子依亭台垂釣,魚漂起起伏伏,他卻沒什麼心思看。
    隻看這被幾個新人簇在中間,吃著俊郎君剝的荔枝,好不逍遙快活的”花心鬼”。
    醋嗎?
    心裏好像砸了醋作坊,整個人酸的恨不能宰了圍著他的所有人。
    但卻隻能打掉牙,和著血往下咽。
    不見逍遙念逍遙。
    一見逍遙誤終生。
    去年年節,賢公子喝的有些醉了,念了這句話。
    全場除了一個笑的沒心沒肺的,全都沉默。
    因為兩句話,念到了他們心坎裏。
    一曲畢。
    賢公子雙手壓弦,斷餘音。
    “爺,還想聽什麼?”
    “來個鳳求凰,就愛聽你彈這個。”側躺在武公子膝上的某位”無骨”王爺,笑道。
    遞上一顆荔枝的公子順手刮了軒羽墨的鼻尖,“光聽曲子就夠了?”
    “還要看武寒舞劍。”
    話音剛落,便聽小築外”嘩嘩”水聲。
    懶洋洋依著亭台釣魚的煜公子聞聲看去,隻見王府的”鴉衛”踏波而來。
    這身輕功了得很!
    然而,煜公子卻幹不順眼。
    他嘴角微微挑起,每每露出這個表情,就代表,他又要挑事了。
    “唷,武寒,看看,來的鴉衛是不是你以前的同僚?”
    每次看到鴉衛,煜公子都要損武公子幾句。
    在場沒人吭聲。
    畢竟,讓個鴉衛”上位”了,誰心裏都不舒坦。
    賢公子當時不說,但事後可是把王爺身邊侍衛都換了一遍。
    以至於如今王爺都不想讓侍衛進屋守著。
    說看見那些歪瓜裂棗就心口痛。
    上來的鴉衛黑布蒙臉,單膝跪地,“主子,屬下有要事相稟。”
    言下之意,請您屏退左右。
    逍遙王坐起身,攏了攏散開的外袍,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湖心小築內,本來十多位公子。
    見此便散了十多個。
    最後,能有資格留下旁聽的,不過六人。
    賢、煜、武、商、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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