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空虛環繞著瞿唐，冷月如霜，更深露重，抬起手，手掌上揚，透過手指縫隙，那忽隱忽現的星光好似唾手可得。
    握住拳頭，瞿唐的嘴角輕輕勾起。
    “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嗦聲從角落裏響起。打斷了瞿唐的思緒。
    悉悉索索，又嗚嗚咽咽了一整夜。
    瞿唐睡不著，清醒地看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正巧照在眼睛上，不似正午的陽光那樣耀眼。
    “咕嚕嚕……”肚子開始不間斷的打鳴，可身無分文，囊中羞澀。
    歪頭看著一旁睡的跟豬一樣的石頭和馬也，瞿唐隻得認命的爬起來，還得靠自己。
    方圓十裏渺無人煙。
    這確實是個躲人的好地方。
    也是餓死人的好地方。
    瞿唐哂笑一聲，自己淪落到這般地步。
    “小兄弟可是要找吃的？”來人是昨天藏在角落裏的。
    昨夜看不大清，現在看了個分明，來人年紀不大大約十五六歲，皮膚黝黑，一身短打滿是補丁。赤裸著兩隻腳，和泥土混在一塊，分不清是泥還是土。
    打扮的樸素無華，看上憨憨的，眼中卻是閃過幾絲狡黠。
    “正是。”瞿唐答道。
    “不如一同去？”那人邀請道，“在下名為何虎，小兄弟叫我虎子就可。”何虎一笑露出一排糯米牙，看起來更加憨厚。
    “瞿唐。”瞿唐報出自己的名諱，“虎子兄，可知道哪裏有吃食？”
    “跟我來。”何虎一雙大腳板走路極快。
    “去哪？”
    “城裏。”
    “……”瞿唐默默蹲下身將泥土往身上蹭。臉塗的黢黑，和何虎一般。
    何虎看了一眼瞿唐這番舉措，心中暗道，這人上道！
    城裏不如往常繁華了，來來往往都有官兵排查，聽說昨日知府大人被他的第十八房侍君殺了，誒呦呦，可是大快人心！不過這話也就隻能暗戳戳的說。
    何虎不愧是在這羅西城混的，對這羅西城的布局了如指掌，一番行走，未見有人上來盤查。
    何虎走到他往日都蹲守的地方，蹲下。
    瞿唐也不明就裏的跟著蹲下，“虎子哥，我們在這裏找吃的？”
    “自然。”何虎熟練的將角落裏的一個破碗巴拉出來，“各位好心人！給點吃的吧，上有小下有老，好幾天沒吃飯了……”
    瞿唐看著何虎一係列操作直愣神。小聲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找吃的？”
    “當然，我跟你說這裏的人最和善，在這裏一天就夠別的地方的好幾天的收入了。”何虎撇了一眼瞿唐小聲說道。
    眼睛在街道上掃來掃去，估算著哪個人能夠施舍他。
    “我不幹這個。”瞿唐如是說道。自己有手有腳能幹活，用不著別人施舍。說著便要起身。
    “哎呦，你可別。”何虎拉住瞿唐說道，“能躲到那破城隍廟的不是犯了事的就是得罪人的，你去找事幹，人能要你？到時被抓了可被我沒告訴你。這要飯的行當我也是琢磨了好久才幹的。”
    “哥跟你說，這啥事都沒吃飯重要……”何虎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瞿唐蹲下。“那多謝虎子哥了。”
    一身著華服的商人路過，丟下幾個銅板子兒，何虎立馬嘴裏立馬一連串的吉祥話蹦出來。聽的人喜洋洋。
    這一番祝福聽著旁人也給他丟了個子兒。又是一連串的吉祥話。
    “……”這人好巧的嘴，哄的人自願掏錢。瞿唐自認是說不出著一大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