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前世今生的，就說到這，話題回轉。
    這邊麵對張小光的問題，張績溪坦然一笑：“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入場時機嗎？”
    “我不覺得。你現在沒有自保之力，貿然暴露於眾，我有些擔心。”張小光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知道龍卷風吧！有時候處於暴風之中，反而是最安全的。”張績溪笑得成竹在胸，很顯然，他心中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知道張績溪主意以定，張小光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用做，看我表演就行。”說完，張績溪不在理會張小光。趁著月色，拿起剛處理好的“作案工具”，起身朝外走去。
    夜晚的山林於凡人而言，是十分危險的，對於此時失去力量的張績溪也是如此，不過，夜晚也是山林最熱鬧的時候，同樣，也會是張績溪收集生命力的最好時機。
    是的，收集生命力。
    動物也是生命，自然也能抽取出生命力。相比人命，對動物下手，倒是更容易些，畢竟，現在可沒有什麼動物保護法。殺人還要擔心被人追查上身，但殺動物，那就沒這個顧忌了，而且動物數量繁多，基數亦是龐大，短時間內，想要收集到大量的生命力，對動物動手是最快的。
    在張績溪這裏，不管有著怎樣的計劃，讓自身變得強大都是最主要的。畢竟沒有一個強壯的身體保護自己，那實在太容易將自己作死了。
    摸著天黑，張績溪來到了白天已經布局完成的一處土山洞，若是在白天，便會很容易發現在山洞入口處有著很多的痕跡，爬的，踏的，密密麻麻，那些都是被吸引過來的動物們的腳印。而且，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個山洞所在的方圓百裏，基本上聽不到任何聲音。仿若這一片山林都成了死地一般。
    而事實上，這塊山林裏的動物也確實死絕了，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是夜晚，這塊卻依舊如此安靜的原因。
    山洞隱秘，張績溪抬腳往裏而去，走了差不多十幾步，前麵突然出現微微熒光，再往裏走，熒光越來越亮，又走三十步，便看到在山洞盡頭，一團如同籃球大小的熒光被地上的血符束縛著，不能自行潰散於天地間。
    蹭著熒光明亮如月的光輝，張績溪掃了一眼，山洞裏的情況。地麵上達到人膝高度的灰灰，說明了來到這個山洞的動物的數量。
    避免夜長夢多，張績溪沒有選擇停留，而是快速地走到熒光團的麵前，割了手腕貼近熒光團。地上束縛熒光團的血咒感應到同等血液的氣味，並沒有對張績溪發起攻擊。而是溫順地等待著張績溪將熒光團全部吸入體內後，如同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般化為點點紅色星光，消散在空中，從此了卻無痕。
    檢查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留下任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後，張績溪轉身離開了此處山洞，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走去。而那，也代表著，又有一片山林中動物的死絕。
    一個晚上，張績溪奔走了二十三個陷阱處收割成果，這些地方自然不可能全是人跡罕見之地，也有些陷阱是設在常有人經過處，張績溪倒是不擔心被人發現秘密，畢竟為了吸引生靈前往血咒處，張績溪可是舍下了血本，在每個血咒中都混了一絲靈魂本源作為能量核心。
    經過重塑，張績溪的靈魂本源是有著世界之力的味道的，這於生活在世界中的生命而言，是不能拒絕的誘惑。在眼睛之前，生靈們的靈魂就會發出靠近的本能，這才是促使動物們前赴後繼往血咒裏爬的根本原因。而人類亦是生靈的一種，更因為靈性更強，受到的吸引越大，換句話說，隻要被吸引就注定了被抽成灰灰的下場。
    發現的都死了，那又何談將看到的詭異之事說與旁人聽。於是，秘密隻能是秘密。
    當然，也並非沒有破綻，因著世界版本太低，世界自然的壓製加上張績溪自身力量的弱小，這些因數會使血咒存在的時間大大減弱，甚至到了一定時間，會自行潰散於空中。一如之前發生的一般。而且，動用了世界不允許使用的力量，會很容易被世界意誌盯上，而那，於張績溪而言，可不是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
    畢竟他不是天選之子，沒有磅礴的氣運。再加上他本質上是個外來戶，不受這方世界喜愛，若是真被盯上，怕是會被世界意誌不停打壓，如同排毒一般，直至弄死他為止。張績溪倒不是害怕和世界意誌對上，而是於他而言，現在還不是杠的時候，他還等著世界升級，帶著他去更廣闊的天地浪呢！
    在這個目的實現之前，張績溪表示，——一切無不可退讓，一切無不可忍讓，一切無不可不能讓。
    天色微明之際，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一條小溪旁，張績溪洗盡臉上的偽裝，查看自己如今的麵容。看著水中已經與自己靈魂麵貌有七分相似的臉，對於昨夜之成果十分滿意。按照這個進度，換一處山林收集兩晚，應該就能將契合度升到百分百，到那時候，蕭瀟這具肉身才算是真正姓張。
    暗地裏的事進展神速，明麵上的事也得加快步伐了。
    想到這裏，張績溪將臉再次易容成之前的老人模樣，隨後帶上工具起身往土地廟走。
    當張績溪回到土地廟時，昨日買的四位嬤嬤已經將破爛的土地廟收拾了一遍，此時，都老實地等著張績溪的歸來。
    “主人”當看到張績溪的那刻，四人站成一排給張績溪行禮。
    “讓送給丞相府的信件送了？”張績溪老態龍鍾地彎腰坐下，詢問道。
    “送了，老奴親眼看丞相府門衛接了信件。至於是否送到了丞相手中，老奴不能確定。”劉秀雲道。昨日張績溪除了讓她采辦一部分東西外，另外還交代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寫一封信送往丞相府。
    “送沒送到，今晚，你走一趟丞相府不就知道了。”張績溪說道。
    之前為了避免被丞相府追查到這邊，張績溪在交代劉秀雲去辦理這件事的時候，是有特意吩咐不許劉秀雲自己送信過去以免被人順藤摸瓜，畢竟，還不到和蕭遠見麵的時候。
    “請主子明示，我若今晚見到了丞相，需要帶些什麼話給他？”劉秀雲恭敬問道。
    “你附耳過來。”張績溪思索了一下，隨後對劉秀雲招了下手。
    劉秀雲遵從地彎下腰將耳朵置於與張績溪嘴唇平齊的高度，這個距離靠的過近，讓劉秀雲可以很清晰地聞到張績溪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很難描繪的味道，仿若一方世界，幹淨寧和，不似任何一種花香，但卻又好像包含了所有的花香，不似任何一種好聞味道，但卻又好似包含了所有好聞的味道。
    ——很是奇特的體香，完全不是一個六旬老人該有的體味。
    劉秀雲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的同時，張績溪已經在劉秀雲耳邊小聲交代了起來。於是，連忙收神，認真記下張績溪的交代。
    “去吧！”張績溪交代完，對劉秀雲道。
    聞言，劉秀雲跪於張績溪麵前，恭敬叩拜：“是，老奴在此拜別主人。主人珍重。”隨後轉身帶著有去無回之心離開了土地廟。
    “張愛香”張績溪又叫了一位嬤嬤的名字。
    “主人。”那長著一雙利眼的厲害婦人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張績溪身前，靜等張績溪的吩咐。
    “包裹裏放著一疊紙，按照紙上的設計，三天內將東西做出來。”張績溪買下張愛香的原因便是張愛香有雙巧手，尤善械物製造，有些這個世界沒有的小東西，張績溪需要對方幫他做出來。
    “是，主人。”張愛香說完，給張績溪行完禮，便走到一旁去翻看張績溪放在一邊的包裹。
    之後，張績溪又交代了吳小芳和王巧各自的任務，隨後目送兩人離開。這兩人是張績溪對未來隨手布下的兩枚棋子，沒有太高的期待，但是若有驚喜，張績溪還是很樂意接受的。就是不知，此二人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