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哪裏？”司機打著方向盤，他已經在這個城市裏繞了七八個小時，黃毛口袋裏的錢雖然不夠可手機裏的存款充足，他覺得這個麵相陰冷的小女孩把黃毛當成了提款機。
    “回家。”安知易其實並不知道小易家住哪裏。
    黃毛問：“我家還是你家？”
    “先去我家裏看看。”
    黃毛興奮的報出一長串地址，司機為難的說，送到吉盧街街口就沒法子退出來，隻能一路前行，太不方便了。
    黃毛說：“街口停下，我和她走路就好。”
    安知易伸手捏了捏司機的座位，那裏糊著一團黃色符紙：“剛剛可沒有這個。”
    司機不好意思的說：“我讀書的時候學過催眠，你剛才那一手簡直不像人。”
    “我做了什麼？”
    “攔路的木頭憑空斷裂啦，太湊巧了吧，而且就算你做了那樣的動作，他也不應該忘記自己的工作，可剛剛的保安就那麼傻站著隨後也沒有反應，事後我去看了，保安失魂落魄的說自己撞鬼了。”
    聽到撞鬼，黃毛顯然有些害怕，而安知易指著前方路口：“你看，有個白色吊裙要打車。”
    這一句話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這條路上的燈全都熄，獨留司機汽車的白光照耀著路麵，而所謂的白衣吊帶在白慘的燈光下露出青色的肌膚，泛著血絲的白眼，很顯然她是一個死人。
    司機緊踩油門，衝過白衣吊帶，透過境麵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白衣吊代朝著他們緩緩的抬起頭來，下巴裂開露出完整的下排牙齒，猩紅的血肉，黃毛和司機失聲尖叫起來。
    安知易指著前麵：“你看，又來一個掉帶白裙女人。”
    司機和黃毛順著安知易指點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依舊在左邊路旁站著的還是那個白衣吊帶裙女屍。
    “讓她上車吧。”
    黃毛和司機同聲：“不行。”
    “你不是有符紙麻？”
    司機路過女屍的時候，緊踩油門說：“沒有，若是有用的話，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那你放我下車和她打一架。”
    “怎麼可以，你會死的。”黃毛拽住了安知易的手臂：“你瘋了嗎？”
    安知易用另外一隻手按住了黃毛的雞冠頭，看見黃毛透頂上透明的方框已然出現了變化，原先隻有幾個數據條的東西，在右下角邊緣有白色的字體，寫的正是黃毛的名字——王奇在。
    她有些好奇外麵的屍體是什麼數據，身為人類能不能用拳腳打敗她。
    “停車。”第三次在路邊遇到女屍，安知易叫停了司機，司機到不想停車，隻是手腳不受控製的踩住刹車翻轉方向盤，汽車一個急刹，輪胎發出劇烈的摩擦聲響，車門對著女屍敞開，安知易細長的腿踩在泥濘的街道上，一步一步走向女屍。
    安知易越是靠近，越是看得清楚，對方身材纖細與自己現在不相上下，裂開的下巴有尖銳的骨頭，像是做過手術。
    “嘿。”安知易叫了一聲，那女屍嘴巴裏發出屬於男性的笑聲，手驟然變長，指甲生出尖銳的刀鋒，就像是生化電影裏的改造人一般，一抬腳便發出咯吱咯吱的機械聲音。
    “是機器人？”
    安知易倒退幾步，自認打不過鋼鐵之軀，上車便要逃，車裏卻空無一人，司機位上隻有一個白色的紙人，靠木架子支撐著輪廓，後座上隻有幾率黃色的頭發，一攤血跡，黃毛不知所蹤。
    “搞毛啊。”進過監獄的安知易除了殺人放火開車壓人，還學會了一些髒話，她從後座鑽到駕駛座，連後車門都不關，踩了油門便，車極速後退，換了擋又朝女屍直直撞過去。
    女屍一聲不吭被車頭抵著退，腳底板與地麵摩擦，生出火花，她抬手便劈裂了車前所有。車內的安知易聞到車油味道，想到了幾年後，在崔仙帶她回家的那條路上，安知易的身也是汽車前箱爆裂，一股與此刻不相上下的汽油味令人頭暈目眩。
    她的身體狠狠的撞在地麵上，臉頰卻在與地麵間隔一段距離的位置撞上了什麼東西，不覺得疼，她的身子飛起來翻滾到一旁，撞上一雙青白的腳止住了與地麵摩擦的舉動。
    安知易喘息著吐出嘴裏血腥的唾沫，順著這雙腳往上看去，白色的吊帶睡裙，還沒有來得及罵出來，便看清了這個人正是200斤的自己。
    “你是安知易麻，永遠第一名的那個。”
    200斤的睡裙女低頭用那雙屬於有黑色瞳孔，但周邊發黃的眼睛看著安知易：“是我。”這兩個字好似用了她全部的力氣說完這兩個字她劇烈的咳嗽著，咳嗽許久，喘息著，而且有些沙啞的說：“你是安知易麻，永遠第二名的那個。”
    見到彼此承認，兩個安知易問了同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