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辰修最近《嫌疑人》拍戲接近尾聲，配角戲份已經結束，他的戲份很集中。許一被他趕去報了個駕校，原來的三點一線又加了一點，忙得像個小陀螺。
    “辰修，你看到網上很熱門的那個新聞了嗎？”許一邊扒飯邊說。
    “發給我。”紀辰修沒太在意。
    “自從上次聽過樊老師的講座，我都心理陰影了。”許一掏出手機把鏈接發給他。
    紀辰修聽見他提到樊羽，問道，“什麼案子？”
    “這一個月裏，四名女性被害，割喉。因為死者都是媽媽，所以我才注意的。”許一縮縮脖子，“你知道嗎？有一句流傳的民謠：親媽媽，親娃娃，割了脖子不說話。恐怖吧？”
    “慢點吃。下次趕時間就不要特意跑來吃飯。”紀辰修拿紙巾擦掉他嘴角的飯粒。
    許一放下盒飯，“現在見你太難了，每次晚上你又很晚回去。我自己會安排的，先走了。”說著一個轉彎回身，嘴巴都沒擦就在紀辰修臉上親一口，“忘了，補上。”
    紀辰修望著小孩跑出去的背影，唇邊彎起一抹弧度，自己拿紙巾擦幹淨臉。
    他掏出手機點開許一分享給他的鏈接，案子都發生在近一個月，警方目前未有進展。案件發生在同一小區，幾個死者都是孩子家長，孩子同校不同班。幾名孩子同屬一個補習班，都認識，成績優異，是學校裏的尖子生。幾名死者都死於家中，沒有打鬥痕跡，暫時推斷熟人作案。他們住的小區是學區房，房齡超過20年，未安裝攝像監控設備，沒法記錄嫌疑人。
    看起來信息條理很清晰，卻又各自並不聯係。有共同點，也有異處。
    可紀辰修腦袋裏想的卻是，這幾起案子全部都是在樊羽講座之後發生的。尤其是那句令人脊背發涼的民謠，他少有的開始忐忑。他立刻發了信息給私家偵探調查樊羽案發時都在哪裏，也許是確實不在狀態，下午拍戲時紀影帝這部戲裏第一次NG。
    “休息一下，不急。”導演特地來安慰他。
    “抱歉。”紀辰修向工作人員致歉，立刻回到保姆車裏查看手機，直到看見私家偵探的回複才稍微安心，私家偵探信息回複：均不在場。可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最終答案。
    這一個月裏，他聯係過樊羽，電話倒是接通卻總推說忙。紀辰修又一次撥通樊羽電話。
    “喂，辰修。”樊羽聲音裏透著疲憊。
    “今晚有空一起吃飯嗎？”紀辰修心跳都比平常快一些。
    “我覺得，我們最好就別見麵了。我在學校也盡量不跟許一碰麵，畢竟他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咱們以後還是各自生活、各自安好吧。”樊羽突然說了一段奇怪的話，似乎將他們的關係推向了一個不光彩的角度，像是一段紀辰修在前任和現任之間周旋的三角關係。
    “我們還是朋友。”紀辰修試探道。
    “我們在一起又沒有未來？許一不是說過嗎？我們有緣無份。”樊羽語氣透著不耐。
    “你不想出來，就下次。”紀辰修深呼一口氣，“我還想問你，那些案子和你有關嗎？”
    電話另一端低笑，“紀影帝拍戲太辛苦了，別這麼大壓力。需要心理醫生我可以幫你介紹。”
    紀辰修低聲道，“你呢？”
    “我不合適。”樊羽果斷地回絕，“先這樣，我在忙。”
    紀辰修意識到不對。上次通話樊羽還不是這個態度，這次說話急忙撇清關係太過明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陳柏言一定有問題，而樊羽，和他之間的關係必定複雜。
    紀辰修靠坐在車裏，前所未有的煩躁。之前他牽扯進去的案子，看似結案可是疑點重重。樊羽肯定知道內情，至少是部分內情，但他一個字都不肯對自己透露。現在回想，當初他離開可能也有不為人知的原因。許多問題，亂麻一團地糾結在一起，他卻束手無策。他不知道該怎麼幫助樊羽脫身，甚至不知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
    “辰修，該你的戲了。”助理輕敲車窗提醒。
    紀辰修仰著頭，閉目五秒，放下電話下車重拍上一場戲。這回一次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