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坐得離門最近，他放下手裏的牌，“我去開。”然後看清來人傻眼，“辰修？”
    “不歡迎我來？”紀辰修目光向屋內掃了一眼。
    “怎麼會？進來啊！”許一連忙拉住他，生怕他生氣直接走了。
    李老板站起來，迎上來，“紀先生，你好你好。”
    “李老板，新年好。”紀辰修頷首回答。
    “新年好。這是紀先生，這是我媳婦。”李老板介紹道。
    “你好。”紀辰修朝老板娘點頭。
    唐鬱站在桌邊沒動，嘴角上揚，“紀先生。新年好。”
    紀辰修冷冷看著他，聲音掉著冰碴，“唐律師。新年好。”
    許一悄悄站在兩人中間，隔開針尖對麥芒的視線，“李叔，小嬸，我們該回家了。”
    “對了，許一，還有份禮物給你呢。”唐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禮盒遞給許一。
    “謝謝。”許一沒空細想，“我也沒給你準備個禮物，要不發個紅包給你？”
    “520嗎？”唐鬱笑著問。
    “嗯？”許一理解成了250。
    “發個520給我就行了。”唐鬱滿臉認真。
    紀辰修撥開擋在麵前的許一，寒著臉直視過去，“不行。”
    “家教真嚴。”唐鬱聳聳肩，朝李老板夫妻道別，“老李嫂子，告辭。”
    “我送你。”李老板想跟出去。
    “不用。你先忙。”唐鬱理解地拒絕。
    李老板不好意思，喊道，“下次來啊！自己認門過來。”
    “一定。”唐鬱頷首，離開。
    唐鬱一走，許一感覺空氣都沒那麼壓抑了。他小聲問紀辰修，“你怎麼來了？”
    紀辰修麵無表情，“我爸手機上看到你們合照了。”
    許一低著頭不敢說話，紀辰修先沒管他，“李老板，新年空手而來，聊表心意。”
    李老板看著支票，燙手，“紀先生，其實你不用送我們錢。隻要你對許一好，我們就放心了。”
    “你跟他們說了？”紀辰修一時沒注意自己的語氣。
    “不能說嗎？”許一吃不準他的意思，有些心裏不舒服。
    “不是。”紀辰修知道他誤會了，卻礙於有外人在不方便解釋，對李老板道，“請收下吧。”
    “媳婦，收下吧。”李老板自己是不想接這錢。
    “家裏還有客人在，我們先回去了。”紀辰修準備告辭。
    李老板笑著說，“紀先生先下樓，我們還有話跟許一說。”
    紀辰修頷首，一個人先下樓。
    他坐在車上，也覺得自己這次行為不妥。可是他爸拿著手機給他看唐鬱朋友圈的照片時，他腦子裏什麼都沒有，隻想把許一帶回來。唐鬱的舉動很明顯，他在挑釁。第二次挑釁。
    李老板家客廳裏，李老板壓低聲音，“許一你說實話，你過得好不好？”
    “很好，真的。”許一突然發現紀辰修不愛解釋的個性其實很吃虧。
    “他限製你自由？”李老板追問。
    “沒有啊！他就是，吃醋了。”許一低頭一笑。
    “你自己好好掂量，我總覺得他家世和你差太遠，都不如唐律師靠譜。”李老板提醒道。
    “李叔，你別亂組CP了，我和唐律師什麼都沒有。”許一無語。
    老板娘攔著不讓李老板再囉嗦，“行了，先讓他回去，以後來再說。紀先生還在樓下等著呢。”
    許一不舍地和李老板夫妻告別，跑下樓坐進紀辰修的車裏。
    “司機師傅呢？”許一討好地笑說。
    “先回去了。”紀辰修不看他淡淡回答。
    許一抓著紀辰修的胳膊，“我錯了。”
    紀辰修掀起眼皮，“錯哪了？”
    “沒聽你話和唐律師吃飯了。”許一態度真誠。
    紀辰修修長的手指敲擊方向盤，半天才問，“我不讓了嗎？”
    “……沒有吧。”許一順著往下說。
    “那你錯哪了？”紀辰修直視許一的臉。
    許一受不了他這個態度，癟著嘴委屈，“我隻當他是朋友。”
    紀辰修聲音驟然變冷，“有緣無份的朋友？”
    “怎麼好像在哪裏聽過？”許一無暇多想，“辰修，我本來朋友就不多，他算一個。”
    紀辰修想到許一從小的生活環境，臉色緩和，算作讓步般說道，“和他保持距離，以後避免私下接觸。私下聯係或者接觸，必須我在場。如果我沒空，隨時報備。”
    許一敬禮，“遵命。不生氣了哈！這麼遠跑過來，好辛苦啊！”
    “嗯。”紀辰修其實剛才也隻是嚇唬他，但也的確情緒失控了。
    許一小丫鬟似的捶著紀辰修肩膀，陪笑道，“回去幫你好好捏捏。”
    紀辰修看著小孩，突然說道，“許一，再給我點時間。”
    許一不知為何一下就聽懂了他不著邊際的話。他不知道昨晚那個電話到底意味著什麼，但他感覺到紀辰修受到很大的影響。他從前再怎麼努力也會被拒絕，到現在終於挨過寒冬期得到了回應，他早已做好繼續努力下去的心理準備。
    “好，我等你。”許一毫不遲疑回答他。
    紀辰修捏捏他的臉頰，軟嫩嫩的，摸上去很舒服。他記得最初在警局時，許一也說過會等他。那時他在想什麼？不相信吧。不過時間會證明，許一有沒有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