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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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竇昱寧在紀離倒向自己的時候,便知道他是醒著的,雖不知道他為何要裝醉,又為何要和自己一同回去,但是竇昱寧並不打算問出來,他要等著紀離自己,說出此次的目的,再做判斷。紀離也並不急於立時就開口,隻是倚在竇昱寧身側,眨著眼睛看著馬車內,隨車而搖擺晃動的簾穗。
“慶王殿下迎娶太子妃的時日已定,就在下個月。”紀離沒有起身,就著這樣還側著身的姿勢,“嗯。”“竇大人如何打算?”“紀大人此話怎講?”紀離轉起身,用手抵住了腦袋,偏過臉去,看著竇昱寧。“竇大人是個聰睿遠慮之人,怎會不知紀某這話中的意思。”“紀大人莫不是真要讓我多放開些手,將工部的銀子省出來些,都留給禮部?”紀離被竇昱寧的話逗笑了,“竇大人這話,我可是當真了,到時我這禮部的支出,那可得要比工部多些,才能滿意了。”“慶王殿下成婚,一切支出都是過了主君的目。合著規矩都是要報給主君,我這小小的戶部可不敢放出私權。”
紀離越看這樣一本正經的竇昱寧,越是覺得合自己的脾性。“果然,竇大人你啊,很合紀某的脾性。”竇昱寧頓時警覺了起來,微眯起眼睛,看著紀離,“哈哈哈,竇大人可別是誤會了,紀某可是沒有別的壞心思。”紀離看竇昱寧的樣子,連忙坐起身,擺著手。
笑著笑著,紀離有些岔了氣,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口撫了幾下。“竇大人,你可千萬別誤。。咳。。。誤會。咳。。咳。。”好容易緩過來,“季軒,我是季軒的表親兄弟。”紀離看竇昱寧又用那種不可置信,又有些許存疑的眼神看著自己,繼續解釋道,“這件事知曉的人甚少,隻有四殿下,和兵部尚書傅程,傅大人知道。如果竇大人還是存疑,皆可以去問傅大人證實。”“但季軒從未和我提及過此事。”“我倆本也是隔著些遠親的,若真的論起來,怕也是牽扯不到一處去。”“所以你這是。。。”“彭超是慶王殿下的人。”
竇昱寧思索著紀離的這句話,彭超平日裏,不管是朝堂上,還是私底下的來往,都皆沒有對哪一位殿下偏私或者有親近之意,事事都是秉承著公事公辦,依事謹言。倘若彭超真的是二殿下的人,那今天宴請眾人又是何意。雖然大家都未明言所站的位置,可依據平日裏來看,都不言而喻。
“彭大人平日並沒有過多親近於慶王殿下,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就是慶王殿下的人。”“自是有我的辦法。”“你還能在王府裏安插了暗線?”紀離隻是笑而不語。“紀大人既然早就知道彭超是慶王殿下的人,又為何挑選這個時候才說。”“聽說現在的戰況局勢對晅王殿下並不利,而且極力舉薦晅王此次親戰,少不得慶王殿下的手筆。”“這與慶王殿下即將大婚有何幹係?”竇昱寧當然清楚,晅王親戰,背後少不了慶王的推動。
紀離突然將頭朝著竇昱寧湊近了一些,竇昱寧一滯,向後靠了靠,被紀離拽住了衣袖。“有消息,慶王會在大婚之日有所動作。”紀離壓低了聲音,隻用兩人間可以聽到的音量,竇昱寧皺了皺眉,“還不清楚慶王殿下要做些什麼。但會借著晅王這段不在的時間裏,將晅王為之交好的朝臣和友人剔除。”紀離看竇昱寧沒有接話,於是又說道“近日你最好小心一點。”竇昱寧看了眼紀離,紀離眼神明澈,也這麼看著他。
“我知道了。”竇昱寧直起了身體坐好。紀離依舊將頭靠在車壁上,好像還是剛剛上車的狀態,昏昏沉沉的要睡著。馬車到了紀離的府邸前停下,紀離伸了伸懶腰,順便抱怨了一句竇昱寧的馬車為什麼不裝軟和一些,睡的他腰背都是酸的。竇昱寧隻當沒聽到,看他在下人的攙扶下也回了府,就也離開了。
紀離看了眼離開的馬車,笑了笑。“來,接著喝。”“大人,您喝醉了。”“誰。。。誰說你家大人醉了,大人好。。好的很,還能。。還能喝。”紀離腳步踉蹌的任人攙扶著走,突然弓著身體,像是要吐了一般,“嘔。。”“大人。。快,去準備幹淨的衣服和溫水來。”紀離府上的下人都是一通忙碌。
在紀離府上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有人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幕。他從紀離和竇昱寧離開,便一路的尾隨,跟的並不近,所以沒有聽到過他們的對話,隻是在他看來,紀離醉成了這樣,怕也隻是在馬車裏昏睡而已。看著紀府的大門關上,他也悄悄的消失在了樹影間。
西褚
樂曲一終,常樂虅內就又發出了一陣的叫好聲和掌聲,更有人扯著那綢緞,叫囂著要舞姬樂師來”坐一坐”的。
秦朗還在倚廊閉目,聽著耳邊的喧囂嬉鬧,琴樂淺笑,有人靠近他也不甚在意,一桌子人都無動於衷,他也不信誰還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對他怎麼樣。“這位客人,能否將我的東西,歸還與我了。”一道清朗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拂了過來。秦朗偏過頭,看到了眼前站著的人。正是剛剛的那個被他不小心抓掉了頭紗的男子。
用一隻手抱著琵琶,那人伸出手,骨節瑩白修長,手腕沒有女子般的纖細,上麵纏繞著裝飾的紋繪。點綴在發間的寶石,隨著他的走動,在光影下散發著忽明忽暗的光彩。秦朗從身邊的廊坐上拿起頭紗,伸出手遞還給了眼前之人。將頭紗抓在手裏,來人便衝著秦朗一笑。一旁正喝著酒的齊越,踹了踹趴在桌子上裝暈的陸煜謹。拿起舞姬手中的扇子,遮擋住兩人,小聲的和陸煜謹嘀嘀咕咕著。
陸煜謹被他這麼一踹,本就沒醉,這下也精神了過來。“肖媽媽,肖媽媽。”陸煜謹還沒明白過來齊越的意思,就聽他大喊著就要找肖媽媽。“來了,來了,小郎可有什麼需要的?”肖媽媽笑著,扭著她那豐滿的腰身一路快步走了過來。
“這個人。。”齊越指著秦朗身旁的樂師,“便留在我們這兒彈曲了。”肖媽媽掃了眼,“這倒是沒問題,隻是這是咱們這兒新來的,還沒掛上。。”肖媽媽捏了捏兩根手指,還不等她說完,齊越就衝她丟了遝子銀票,“值多少自己數。”“謝大爺賞,謝大爺賞。”肖媽媽數著手裏的銀票,頓時笑的合不攏嘴,後槽牙都要瞧見了。肖媽媽拿著銀票,又說了幾句好聽話。交代了樂師幾句,要他好好的”伺候”著,便又扭著腰邁著”搖曳”的步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