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瓶酒，點了幾個特色的菜，白洛雲楠慷和司馬毓剛好坐到了那臨窗的位置。
    司馬毓一直很興奮，感覺是很少看到這些情景一樣，可看他那對一切的熟悉程度，卻又不像是沒見識過這些的。白洛雲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目光基本隻停留在楠慷的身上，仿佛怕他一不小心就飛了一樣。
    小二上了酒菜，退了下去。司馬毓已經吃了那麼多的零嘴兒，卻還是跟沒喂飽似的，第一個拿起筷子。白洛雲先給自己倒了杯酒，楠慷則是拿了筷子，卻沒有吃的胃口。
    一旁，有人正在談論著什麼事情。
    “聽說吳宸要休妻啊！”
    “誒？他們可是人人稱道的一對比翼鴛鴦啊，怎麼會有這等消息？”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錦州太守吳宸他夫人早綠偷了他的令牌，調了兵去救自己的同門師弟。唉，原來啊，他的夫人是個江湖女子，你知道的，朝廷的律法就規定了，官宦子弟不可與江湖人士通婚，有犯者全家革除官職。”
    “早綠夫人是江湖女子？就算是吧，那在成親後，早綠夫人也就算退出江湖了啊，那就不是江湖人……”
    “嘿！不是江湖人，不管江湖事。那她師弟隻要是牽扯上了江湖是非，就算是死她不能再管。管了，就是入了江湖！”
    “唉……可惜啊，聽說早綠夫人都懷了孩子了，這樣被休，孩子該怎麼辦啊……”
    “早綠夫人算是江湖人的話，她的孩子也就不能進吳家的族譜……注定隻能跟著她而不能跟著父親了……”
    “造孽啊……”
    砰！
    剛剛還很高興的司馬毓把飯碗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
    “小毓，別衝動。”白洛雲也聽得心中生火，他拉住了立馬就要站起來的司馬毓，“別鬧事，早綠師妹若是真的被休了，會來霜紅師妹這裏的。”
    楠慷抬眼看了他們下，伸手拉了拉司馬毓的衣服。司馬毓本來還想和白洛雲吼上兩聲的，一看楠慷，隻好咬著牙坐下來。
    “大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司馬毓說得咬牙切齒。
    搖頭，白洛雲歎氣，“吳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他很愛早綠的，否則當年不會冒著被師傅廢掉雙手的危險來娶早綠。我有想到這樣的可能，但我沒想到真的會這樣。”
    “你！”司馬毓正要發火，卻被白洛雲接下來的話給堵住。
    “就算拋棄一切也要救楠慷的人，不僅僅是你。我們都一樣，在當時的情況下，你知道的，這是最快最有可能的方法。”
    “我們回去了吧。”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飯想他們也吃不下去了，也不是很想繼續去逛那些街，楠慷便開口說道。
    見楠慷如此要求，白洛雲點了下頭，把隨時可能和自己飆起來的司馬毓一起帶回了霜紅的那個別院。
    “大師兄，你看誰來了？”
    一進門就聽到霜紅那獨特的聲音，白洛雲往她身後一看，那名微微凸著肚子的淺綠紗衣深綠綢裙的娟麗女子分明就是早綠。
    “大師兄，楠慷，小毓。”早綠向前走了幾步，微笑著同大家打招呼。
    司馬毓看那是早綠師姐，一手拉開擋在自己前麵的白洛雲撲一樣的奔了過去，本想抱著早綠，卻在那微凸的肚子麵前罷了手。
    “我們今日剛剛聽別人談起了你……沒想到早綠師姐你就來了。”
    “坐下說吧。”早綠摸摸司馬毓的頭。
    大家都坐到椅子上，有丫鬟來奉上了茶。
    “楠慷怎麼一幅淡漠的樣子，就算是忘了我們，也別這樣的生疏啊。”早綠對坐在那裏似是出神的楠慷笑道。
    楠慷聽到了，想回答，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楠慷還活著就好了。早綠，先說說你吧，吳宸為什麼會休了你？你們明明很恩愛的啊……”見楠慷不是很想回答，霜紅立即轉開話題，
    早綠低頭笑了下，“偷他的兵符，其實他是知道的，他是默許著我去救楠慷。如今這事，他沒跟我多說什麼，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什麼原因。我現下就乖乖的呆在你這裏，待生了孩子，我便又能退出江湖。若我猜的沒錯，他到時候自然會到處找我的。”
    見早綠那麼篤定的樣子，霜紅也安下了心。不過霜紅也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早綠，你可聽說過陳風霖這個人？”
    早綠細想了下，“沒有。”
    “那官府那邊，最近可有什麼動靜？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我也不甚清楚，但夫君有說過一句話，福禍難料。”早綠偏著頭，皺著眉頭，“所以我覺得他休我很不正常，公公婆婆都勸他，但他隻是說這是為了全家。全家的話，那也是包括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了呀。”
    側頭看看楠慷，霜紅歎氣，“隻盼這件事和楠慷沒什麼關聯就好。楠慷現在隻要好好的，平安就好。”
    此話一出，大家都看向楠慷。
    楠慷抬起頭，麵對那些或是擔憂或是關切或是詢問的目光，心中到有點莫名的酸澀。
    大家又聊了會，有丫鬟來說陳風霖公子又來了，霜紅歉意的笑笑，離開。早綠也說倦了，白洛雲帶了她去休息，留下司馬毓陪著楠慷。
    “楠慷師兄，在屋子裏多悶啊，我們去外麵坐著吧，霜紅師姐這裏的花正開著，我們去看看。”
    在楠慷身邊繞來繞去想找話說卻又始終找不到話說的司馬毓，一看楠慷又要去睡了，連忙拉住他。
    往門外看去，那紅色的杜鵑和白色的凍青花正開得熱鬧，司馬毓力氣又大，拉得楠慷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坐到那花叢中的石凳上，看著陽光下的司馬毓孩子氣地跟著那些蝴蝶追，楠慷心境平和了很多。
    “楠慷楠慷，霜紅師姐說杜鵑花是可以吃的，什麼時候讓霜紅師姐親自下廚做個杜鵑糕給我們吃吧！”故意的撲著那些蝴蝶，司馬毓回頭對楠慷說。
    “好。”楠慷點點頭，對這個時而暴躁時而天真的少年，楠慷已經有了好感。
    “那太好了~~今晚就跟霜紅師姐說去，趁著這花開得多，采了些也沒什麼，不然等到花少的時候師姐肯定舍不得了！”司馬毓開心地摟了下坐在凳子上的楠慷，又去追那些蝴蝶玩去了。
    “五公子，九公子。”
    一名丫鬟似是有些急的跑了過來。
    “怎麼了？”司馬毓立即停下他那孩子氣的動作，轉頭問那丫鬟。
    “霜紅姐姐說陳風霖要過這裏來看杜鵑花，叫大家都注意著些。”那丫鬟說了這句話，立即走了，想來應該是去跟白洛雲和早綠說去了。
    司馬毓頓時萬分的不樂意，“霜紅姐姐在幹什麼啊，這裏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那什麼陳的怎麼得知的啊！早綠姐姐在這裏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呀，還有楠慷你……算了我們回屋去吧，讓他們兩個賞花去！哼！”
    無奈司馬毓的小脾氣，楠慷又跟著司馬毓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