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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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少女撲向了14年間相依為命的親人,再也控製不住的滴落下欣喜和委屈的淚,“姑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哦。嗚`````我殺了好多人,都是我的同胞——厄多西斯人,還有門斯凱特王子和西雅利王子```嗚嗚嗚````蘇裏耶大人也回來了,海蒙是鷹王的弟子```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嗚```”
“傻孩子,你哭什麼,來,讓姑姑瞧瞧我的小加蘭長大了沒。”索亞紅透了美麗的棕色大眼,不斷安撫著自己懷中那抽泣的孩子。這時,她心中萬分後悔,當初自己把這個善良的孩子推入複仇這個決定是否真的正確。
蒼白的小臉被輕輕的抬起,黑長的睫毛上點點晶瑩,抹去掛在臉頰上的那傳淚珠,索亞輕歎出聲:“加蘭,你不該冒險來這。你是擔負複國重任的新戰神,你的使命是打敗厄蘭格,複興厄多西斯的榮耀。”
加蘭一把圈住索亞的細腰,將自己的小腦袋埋進姑姑溫暖的懷中,說到:“如果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這個戰神還有什麼用!”
“沒用的人是我。是姑姑我拖累你了。”
加蘭猛然抬起頭,使勁晃著腦袋:“不,姑姑永遠不會拖累我,沒有姑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姑姑,走,我帶著你,還有科倫娜公主一起走。”
一聽到科倫娜,索亞似觸電般渾身一顫,隨即問道:“你見過公主了?”
見姑姑因為得知公主的下落而這麼激動,加蘭點點頭,答道:“科倫娜公主就在不遠的宮闈中。姑姑,事不宜遲,我們把這該死的鐵鏈弄斷,帶著公主跟我回複國軍本營去。”
因為是偽裝成一般出遊少女的樣子,加蘭隻隨身攜帶了一把匕首。而明顯的,這小小的筆受不足以將眼前這數十根細黑鐵鏈一一斬斷。
看著愛徒手中拿著被震斷的殘匕,呆呆的望著那些黑長鏈,索亞不由的安慰勸解道:“這些是來自於刹落海的玄鐵,且每條鏈子上的鎖隻有一把與其匹配的鑰匙。加蘭,你走吧,不用浪費時間呆在這危險的地方了。”
“不要不要!”仿佛拉拉一樣略帶固執的話隨著搖頭晃出聲。加蘭束手無策,卻又不甘心就此仍姑姑一人繼續身處牢獄而獨自離去。
見加蘭如此固執的繼續砍向堅硬無比的玄鐵,索亞急切的低吼道:“奧古斯拉,你忘記你的職責多在了嗎?”
不斷砍擊的匕首已承受不了激射而出的火花而碎裂開來,細小的手被從虎口處震裂開的血染紅。加蘭心裏清楚這不是明智之舉,可是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她所學的那些殘酷的“明智”不是她所能接受的。於是在索亞的拉扯下,終於停下砍擊的加蘭,如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伏地大哭起來。
索亞輕撫加蘭因哭泣而抽動的背,安撫道:“傻孩子,厄蘭格每天都親自送飯菜來,我和他接觸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就讓姑姑留在這給你當個內應吧。”
“姑姑,我去想辦法,你告訴我這鑰匙是在誰手上。”
聽聞此言,索亞大驚:“加蘭!你怎麼還是如此不明理!帶不走我並不是你的錯,為什麼一定要將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是在厄蘭格那嗎?”加蘭緩緩站起身,躲過索亞的阻攔,不顧身後索亞的厲聲喝止,徑直向外麵走去,“我去把鑰匙拿來。”
閣外黑蒙蒙的一片,隻有寬廣的湖在風的吹拂下發出唰唰的流水聲。依舊是空無一人的島,這樣的來去自如讓加蘭有種直入無人之地的感覺,不顧姑姑的攔阻,出了樓閣直奔岸邊。可還沒等她潛入水中,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在耳邊,“小戰神,你是在找這個嗎?”抬頭望去,隻見那人仍是一身的青灰衣裳,手中晃著一串黑色的花狀鑰匙。
“亞格?!你怎麼在這裏?”
“既然我告訴了你那條通道和嵐龍被關之處,當然得好事做到底。這個是解開嵐龍身上那‘花鏈’的鑰匙,你按照鎖的形狀找到相對應的花鑰匙就可以了。”
接過拋來的鑰匙,加蘭不得不再次歎聲說道:“你究竟是誰,竟連這都能被你取到。”
亞格笑了笑,走到加蘭的麵前,當他發現那雙小手的傷勢之後,輕皺了眉頭:“把傷口處理下吧,我早跟你說過,做為戰士,你的身體得保重。”
“亞格,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但是我又不得不對你懷有警惕之心。”加蘭苦笑著看著眼前容貌豔美的男子,“你太過於神通廣大了,你究竟是誰。”
帶著冰冷氣息的手撫上加蘭小小的臉腮,亞格依舊是那清冷的微笑:“幫你複國的人,小公主。”
聽見他稱自己小公主,加蘭已經再沒有力氣表示驚訝了,也懶得再去追究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公主身份——這是隻有姑姑和自己知道的事。仿佛覺得亞格是屬於知道全部事實真相也不為過的人。
“還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去救出你的師傅?”
“亞格,你對我的恩德我會記得,有一天我一定會還你這份恩情。”在鄭重的向這個神秘的男子許下承諾之後,加蘭回身飛似的趕往那個樓閣。在很久之後,當她再回首今天,一份酸楚湧上心頭,這個神秘的男子帶給她的遠不止這些。而亞格在聽到加蘭的話之後他那一陳不變的微笑頓時僵在美麗的臉上。
“也許,你會恨我。”晚風帶起一句低語,消散在黑色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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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亞在黑暗中度過了她一生最為難熬的時光,她無法想象,當她最愛的人和最愛她的人相遇會是怎樣的刀劍相見,如果可以,她寧可由自己用劍去麵對自己最愛的人。厄蘭格是她所恨的,但正是因為愛的太深,所以恨也就相應的更深。還有那個明明出身高貴卻不得不麵對國破家亡的孩子,她又該用什麼去償還當年因她的不忍而遭受苦難的孩子。這個黑色沉寂的牢籠裏,隻有地上那灘水漬表明剛剛那孩子的到來是真切的,可現在那孩子竟然要去從那個可怕的美麗惡魔那為自己搶奪自由的鑰匙。
“瑪爾斯神啊,請您保護您的孩子吧。”索亞癱倒在地,顫抖的向神明祈求,棕色長發披散在地,長而密的睫毛因恐懼而微微顫動。
一陣清爽的風出進黑色的屋,帶來一片水的凜冽香氣。
“姑姑”急切的呼喊掩飾不住其中的喜悅,“有鑰匙了。”
風一般飛到麵前的人兒,手上拿著一串黑中透著銀亮的鑰匙,“姑姑,我有鑰匙了,我能帶你出去了。”
“你```這鑰匙哪來的?”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那串花形鑰匙,索亞拽緊了加蘭的手。
“說來話長,姑姑,我們先離開這再說吧。”加蘭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就開始一個個的尋找相對應的鎖,等她打開了36把花鎖並和索亞成功逃離那個孤盜到達墾倫娜的寢宮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嵐龍,溫和謙恭,貌美而技藝精湛,為王封予戰神之名。”科倫娜在看見索亞時,腦海裏不禁冒出宮廷史書中對其戰神之名的描述,心中暗歎,如果不是因為她嫁給的是個叛逆之臣,也許這個女人會很幸福吧。
“屬下參加公主。”標準的行了個臣禮後,索亞默默的打量著世人口中的傀儡公主,畢竟和加蘭是表姐妹,繼承了相同的血統,兩人的容貌有七分相象。隻是公主多了份宮廷中的貴族氣和應有的細膩心計,而加蘭因為是在民間成長的,所以眉目中仍有一分屬於自己的清新氣息。
科倫娜當然知道嵐龍在觀察自己,就如奶娘說的一樣,這個美麗強悍的女子比起稚嫩的奧古斯拉要難對付多了。她微微一笑,說道:“嵐龍戰神,請你們快離開這裏吧,過會兒,等他們發現你被人救出,再想走就難了。”
“公主一起走吧。”說這話的人是一邊的加蘭。
科倫娜感激的看著身邊一身淩亂白衣的少女,那些被扯破的衣裳,雖然髒亂但仍清然的臉,還有那永遠清亮的眼眸,不愧於奧古斯拉戰神這個名號啊,“不了,我不能走。我說過,在這還有我的任務必須完成。而你,奧古斯拉。”想到馬上就要分別,公主請不自禁擁抱住少女,輕聲說道:“奧古斯拉,我會代替你在這個宮廷裏生活,你要代替我在外麵享受世界,然後,有一天,我會在這裏迎接你的到來。”
加蘭見科倫娜已下定決心不隨自己離開,雖然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她也無可奈何,畢竟對方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所要忠心的主人,更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而出乎加蘭意料的是,索亞姑姑對於公主不願離去表現的十分平靜。在天色漸亮之時,任是加蘭如何的不舍,她們也必須和公主告別,離開這個充滿陷阱的皇宮。當加蘭回頭最後看一眼岸上那個與自己擁有相同血液的女孩,銀牙一咬,終於消失在青蓮滿布的池水中。
“奶娘”
一個老婦人無聲的出現在科倫娜的身後,恭敬的躬身等待公主的命令。
科倫娜回轉身,盈盈的向那個忠心恭順的老仆拜倒在地,她的眼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奶娘,今天是娜兒最後一次叫您奶娘了。從今天起,我要成為奧古斯拉的影子。”
隻一瞬,原本半眯的眼瞬間閃現一片淩厲,而滿臉的皺紋也仿佛有了殺氣般棱角分明起來,老婦人答道:“老奴當不負您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