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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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當然是本神使咯~”一個怪笑突然在後堂響起,西雅利隻覺得眼前一個紅影閃過,便似有陣疾風掠過,驚慌中向後一倒,跌撞在門斯凱特身上。
“哎呀~蓮怎麼會教出你這麼一個笨弟子的啊。小小的麻藥就把你困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得勞煩本神使親自來。”來人穿著一身紅衣短裝修行衣,寬袖,敞領。雙耳,四肢上都戴著金圈,裸露在外的古銅色的肌膚上刺滿了繁複的紅色花紋。一頭紅色的短發飛揚似火,臉上罩了隻同樣是通體火紅,麵額畫著金色火焰的麵具。紅衣人隨手掏出一個紅色瓷瓶,倒出幾個藥丸,一把塞進奧古斯拉的嘴裏。
“多謝蘇裏耶大人。”奧古斯拉笑著吞下了藥丸。
蘇裏耶?那個失蹤了快十四年的猴王蘇裏耶?門斯凱特略一想就釋然了,想不到奧古斯拉在王城那段時間就已經開始他的行動了,不虧是在厄多西斯國戰神教育下成長的。而另一邊,西雅利仍是一頭霧水。
“好了吧,好了就走吧,還有很多事要做呢。”蘇裏耶一腳踏在軟椅上,拎起奧古斯拉就要往外走。
“等等!”西雅利探手去抓,卻被蘇裏耶側身避過,反起一腳踢來。
“小子,你私下扣留這小鬼,我都沒追究,你現在倒是攔我蘇裏耶的路?”
“奧古斯拉是我的,你不能帶他走。”西雅利不顧門斯凱特的阻攔,大聲喊道。
蘇裏耶呆了呆,隨即放聲大笑,“這麼小就能迷死男人,這點倒是和蓮蠻像的。那邊穿白衣服的小鬼,他可是我們的主將啊,你說是你的?那也得問問我們外麵的兄弟們吧。”
西雅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斯凱特一把拉回,“奧古斯拉是厄多西斯的榮譽戰神,他是嵐龍的弟子。”
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就如付出的愛一般,收不回,卻又放不下。看著這樣的西雅利,奧古斯拉心中一陣抽痛,曾經他是如此無憂天真的西西,無視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隻為快樂而活,就算那是假象,但那笑容是真實的打動了自己的心,也因此麵對西雅利的糾纏,自己才能如此平心接受他。
“蘇裏耶大人,把海蒙他們都叫進來吧,我們暫時不離開這。”
“小```小古!你不走嗎?”
“西雅利殿下希望我離開?”
“不不不!”白衣青年驚喜的喊到,“守衛!開門!迎接火神和山神的使者們!”
奧古斯拉看著紫衣青年,笑道:“門斯凱特殿下,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才能達到各自的目標嗎?”
“果然是我認識的奧古斯拉呢。”
這一天,那炎軍和雷森軍的將領們第一次在這個死亡之穀聚集,他們將在這裏和回聲軍團以及羅拉多國的主帥們商談關於合力出擊,營救科倫娜公主和複興厄多西斯。後人將這次聚集稱為五王聚軍,而在這次之後不久的三年內,這幾支隊伍就像是狂風一般掃平了整個厄多西斯國,所到之處,如戰神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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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春天的三個月在農忙和戰事中很快的度過,繁茂的夏映入人們的眼簾。即使在戰亂,厄多西斯國國都貝卡依然保持它應有的繁盛和生機。十多米寬街道上人們熙熙攘攘,馬車川流不息。突然一陣驚歎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順著人們的視線,隻見一個瘦弱的女孩騎著一匹紅色的高頭大馬,晃晃悠悠的在人群中行進。
“好馬!這匹馬真是漂亮啊!”
“我從沒見過這樣一匹精神氣十足的馬,瞧那毛,真順真光。”
“什麼啊。得看它的眼睛,你瞧瞧,它的眼真亮。”
人群中不斷傳來對馬的驚歎,而馬上那一身青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也引起人們的注意,一頭黑亮的長發被女孩紮在腦後,幾根細小發辮垂在耳邊,隨著馬的行進而晃動,柔柔的笑掛著嫩白的小臉上,綠色的眸子仿佛在說話似的撲閃。
“嘿,巴尼,他們都在誇你呢。”女孩輕拍俊馬驕傲的說。
棗紅色俊馬得意的甩甩頭,繼續馱著小主人在人群中穿梭。間或有人想要摸上一把,巴尼一個響鼻就把那些人嚇得不敢再隨便出手。
沒錯,現在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厄多西斯國國都的正是奧古斯拉,不,應該叫她加蘭。一個月前,在回聲沙漠和王子們達成協議之後,為了方便行走,他對外仍以男孩身份出現。在短暫的休整後,加蘭趁厄蘭格現在沒有動靜,帶著巴尼隻身前往貝卡。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尷尬,現在的加蘭一邊尋訪散落在厄多西斯國內的複國義士,一邊探聽索亞姑姑的下落。
巴尼載著加蘭晃到了城東的香積山下,據說在那裏,有曆代戰神的碑像,加蘭一直想去看看,見見那些先輩們。
還沒走進山,一股涼意襲麵而來,吹在裙裝的加蘭身上一陣哆嗦,“怎麼這麼冷啊!”
“不冷怎麼鎮的住這些殺氣十足的人?”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向著聲音看去,一個青灰身影半靠在山路邊一棵大樹下,一半的臉被遮在樹陰下,金色的發,黑色的眼,以及全身散發的清冷氣息,“你一個小姑娘跑這來做什麼?”
加蘭上下打量這人,冷哼道:“要你管!鬼鬼祟祟的大叔!”
青灰身影大概沒料到眼前的小女孩如此和自己說話,一時楞在那邊,半響失聲笑道,“對不起,隻是這裏很少有人來,我隻是好奇你一個小姑娘為什麼對這埋著死人的地方感興趣。”
“這裏是曆代戰神的沉睡之地,不是埋死人的地方。”待加蘭拉著巴尼走進那人,才發現眼前這個大叔竟然是個絕色美男,一時語塞。
青灰衣嘴角掀起一笑,伸手撫摩巴尼讚道,“好馬```”
見巴尼這次竟仍由其他人碰觸,加蘭驚訝道,“你是第一個沒我同意,卻能摸巴尼的人。”
“其實馬和人一樣,隻認強人。”
“我叫加蘭,鬼鬼祟祟的大叔,你呢?”
“亞格,”青灰美男子笑道,“你可以叫我亞格,鬼鬼祟祟的大叔這個名號我可擔當不起。”
“那麼亞格,你來這裏幹什麼?”兩人慢慢的往山上爬去。
“無聊。”
“哈哈,無聊你跑這死人堆?”
青灰美男回頭詫異的笑道:“你不是說這不是埋死人的地方,是戰神們的安息之處嘛。”
加蘭嘿嘿一笑,“可是無論怎麼說,終究是埋葬他們的地方啊。”
亞格領著加蘭來到了香積山中一個大瀑布下,衝擊而下的水簾激起巨大的水花,形成一層迷霧。加蘭看著不禁想入得水裏感受下清涼,卻被亞格一把攔住。
“怎麼了?”
亞格笑道,“這瀑布下就是戰神們的安息之地。”
加蘭汗顏。
“你難道不知道瑪爾斯和泉之女神絲坦雅的故事?因為戰神的戀人是泉之女神,所以這些戰神們都被埋在與鏡湖相連的香積山瀑布下。”
“我從小就跟著家人遊走各國,所以```”
亞格看著加蘭,輕笑道:“原來你不是厄多西斯人啊。自從14年前的宮變之後,香積山就被封了10年,所以今天看見你進山就覺得很奇怪。”
坐在一邊的巨石上,加蘭歪著腦袋,看著身邊的怪怪大叔問道:“亞格,你怎麼看待戰神這個稱號的?”
也許是驚訝小女孩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在思索了一會兒後,亞格低聲回答:“一個綁著人自由的束腳石。”
夏季的香積山透著冷冷的風,滿山的碧綠籠蓋從中而穿的瀑布,帶出一山的飛響。亞格和加蘭在合抱粗的巨樹下穿行,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又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亞格指著那被封閉的山洞說道:“據傳,鏡湖的水就是從這個山洞流入香積山的,不過沒人找到過水脈的通道。”
腦中一閃而過,可才想到的希望卻被這句話給打破,加蘭失望的看著巨石攔路的山洞不由的歎氣。
“怎麼了?歎什麼氣?”
見亞格如此問,怕他起疑心,加蘭拍拍肚子,哀聲說:“肚子餓了。”
看著小女孩皺著秀眉,咧著紅唇,可憐巴巴的拍著肚子,亞格啞然失笑,轉手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裏如變戲法一般掏出一隻燒雞,幾隻肉麥餅,還有一水袋的美酒,看的加蘭直流口水。
“亞格,你是來遊賞的嗎?”加蘭不客氣的接過亞格遞過來的雞腿,啊嗚一口咬了下去,再就著水袋喝上一口冰涼的酒,瞬間一陣涼意夾帶著酒的芬芳直往心裏竄,加蘭忍不住打一哆嗦。
一把搶過被加蘭抓在手裏的水袋,亞格訓斥道:“你這女孩,吃相就不能文雅點?”
加蘭看美酒被奪,不高興的一嘟嘴,嘀咕道:“小氣的大叔,才喝了沒幾口,再說我很少喝酒,能喝你的酒是你的麵子大。”
聽到加蘭如此說自己,亞格哭笑不得,再一聽她很少喝酒,更是驚慌叫道:“這酒後勁很大的!你這個不知輕重的小鬼!”
可這時加蘭哪裏還聽的見,貪圖那酒甜蜜潤口的她早被喝的暈頭轉向了,隻見她突然站起身,大喊一聲,撲通一下,就著旁邊的樹幹滑落在地。正當亞格想上前扶起她時,加蘭猛的睜開原本眯著的眼,晃晃忽忽的站起身,興奮的叫道:“我要唱歌!”接著,她一甩群擺,隨即那一圈圈青色的弧開始一圈圈的轉:
啦啦啦
任人流匆匆,我隻抬頭看那蔚藍的天空。
花雨飄過,香風吹起。
我隻是張開雙臂,擁抱那流動的季節歌。
啦啦啦
遠處的山峰,奔流的小河,
是我思念的時候,在心底泛起的溫柔。
好比天高雲淡,陽光通透。
啊啊啊
喜怒哀樂都輕輕逝去,宛若流雲。
無邊無際的天空,
不管翱翔到哪裏,
我的藍天依然美麗。
啦啦啦
我的藍天依然美麗。
“我的藍天依然美麗嗎?”亞格盯著加蘭張開的手,陷入了深思。
等醉酒的加蘭醒來時已是夕陽西下了,摸著腫脹的頭,一聲呻吟打破山中的寂靜。
“小鬼,醒了嘛。看你以後還喝不喝。”熟悉的聲音帶著嬉笑在耳邊響起。
看著披在身上的青灰外衣,加蘭不好意思的起身道歉:“對不起,我沒有太麻煩你吧。”
“小鬼,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然做為戰士的身體會過早損壞的。”亞格靠在樹上,一手撐著臉頰平靜的說道。
加蘭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對方,心中後悔自己不該如此大意,對一個陌生人放鬆警惕,她笑道:“你在說什麼啊。不過是醉酒,以後我會注意就是了。”
亞格嘴角一抿,向前一傾身,一把扣住加蘭的手腕,摩擦著掌心,“這麼年幼的你,手掌上的老繭倒是蠻多的,你是慣使劍和弓箭的吧。”
一支簪頂在了護腕上,加蘭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手中的碧玉簪子被輕輕撥開,一個溫熱的氣息湊進自己的耳旁,“小戰神,告訴你一個你感興趣的消息,你的師傅嵐龍就在這山洞後麵的某個地道中。雖然沒人找到山洞中通往鏡湖的路,但是這個山洞卻通往皇城的地牢。”
加蘭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人,卻發現那張美麗的臉被樹陰割成一片片陰晦不明的碎片。
“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