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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字台上幾乎找不出放置一本新的日記本的地方。正如在他的生命裏找不到放置我的地方,盡管那裏有的是空曠。對,他就寧願這樣空曠著,也不願意把一個小小的我放進去。
學校,這樣的生活使我偏離了正常小孩的道路,為什麼不能像我的所有的同學一樣:有最愛的歌手;每月堅持買郭敬明和落落的雜誌,看青澀的偶像劇,對言情小說吃死般的著迷。
他們偷偷的在心裏藏著一小塊秘密,那是暗戀的人,在高高大大的校門裏尋找朦朦朧朧的感情,他們其實知道的,這不會有結果。
但是這是一個正常的人該過的生活,一個最普通的青春期的叛逆孩子們該做的事情,然而,在這裏卻多出了一個我。
踏進這扇門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全校最愚蠢的班級,沒有因為我這個全校第一的到來而感到詫異,至少,我進來的時候,他們仍然自己幹著自己的事,不管不顧的青春。
老師招手示意我進去:這是新轉入我們班的。。。。。。當時我看得見,他們每一個人,都笑著鼓掌,但我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笑不懷好意。
我沒有因為這個愚蠢班級裏的任何一個學生而抱怨,我接近每一個人,然而卻被一張張失笑的表情弄得遍體鱗傷,我是活該,沒有怨言,不能有怨言,這一切和之後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一個人,無話可說,幾乎是所有人都認為我的這種行為是大小姐的優越感誕生的任性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
我和他毫無關係,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麵,他的信息隻有名字,我記得是。。。。。。
很難想象,他主動說的話:
“你就是若嵐?”
一幅拽拽的樣子,逞什麼強,明明很虛弱。我執意要見他的原因就是他在我爸爸的醫院住院,僅此而已,但是我起了興趣,所以事情就要按照我想要的方向發展。我發誓要鑽進他的生活。
咳,慘淡的病房。紮眼的白色,濃重的消毒水令人作嘔。他就生活在這裏,每一天?
病房門口的牌子上寫著他的名字,推開門,對麵的床上,一個長長的陰影躺在那裏,手臂上連著點滴,那是許多的玻璃瓶子。
然後他說的第二句話:你,來了?
我端進去一盆吊蘭,很奇特,葉子是心型的。然後此行的目的,定下約定:讓我們成為戀人吧!
即便我這樣說,他居然沒有拒絕,我知道他想的:你會後悔的,和我在一起。沒關係,這隻是開始。吩咐護士把花照顧好,要像照顧病人那樣細心,漂亮的護士臉上掠過一絲異樣,他的眼神掃過床上的陰影,然後露出表情,是同情呢,還是可惜?
第十三次手術後,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但是,不知為何,漸而又好起來,他來上學了。然後與這家夥見麵,是第二次。在學校見麵,他走過我的桌子,低下頭問道:
“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聲音裏明顯帶著力不從心,哪裏像風華正茂的孩子。
“你經常問陌生人這個問題麼?”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心知肚明。
“我隻是問問。”
“那麼你是說我有權利決定你的生死?”
“。。。。。。”
他驀然的轉身回到他久違的座位。大家都知道他聰明,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討厭學校,那麼為什麼他還要來呢,以他的情況,不來。老師也不會過問。最後一次了,把記憶留在學校麼?可悲呀。。。。。。
轉眼間,臨近畢業。於是我平生逃了第一次課,不是去上網,也不是去那裏玩。而是去赴約,平生的第一次約會。
樓頂明明是好去處,但是他卻約在網球場。我不喜歡網球,那種球沉甸甸的,據說每一個職業網球員動員,內髒都被這過分劇烈運動破壞了,以至於他們活不到應該活到的年紀。
遠遠的,看見他一個人坐在高高的裁判席上,望著遠方,雖然沒有看我,但是我來了他是知道的:你來了。
可惡的三個字。
我坐在裁判席旁邊的矮長椅上,於是我們就以這樣的差距開始了第一次約會。他先開口:
“我沒有想到你也會逃課。”
“那你還幹什麼約我?”
“嗯。。。你大概不用考試的吧。優等生真好。”
“。。。。。。”
沉默了很久,我們就這樣看著相同的方向,隻不過他比我看得遠。他知道我看到了什麼,而我卻不知道他眼裏的世界,這也許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畢竟選了個這麼荒謬的地點和這麼荒謬的位置。
“大概我也一樣吧。”
“不用參加考試麼?”
“嗬嗬,基本是吧。”
混蛋,已經連笑都這樣脆弱。
“你,真的還要這樣浪費時間麼?”
“。。。。。。”他應該知道,那是他的事情。
你來我家吧。
“噢?你的房間意想不到的亂。”
“哼!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
“但是,那也算是大小姐的風範。”
“嗯。。。。。。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麼?”
他明顯沒有轉過神來,坐在沙發上,手裏緊緊地握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把臉埋進熱氣裏,呼哧呼哧的吹著。
心情不爽,為什麼看起來像是我留宿的一個被大雨淋著而找不到住處的流浪者。或許你就是這樣的人吧,我心中的流浪者,是可愛,還是可悲?
許久,大概咖啡有足夠的時間涼下來,但是他一口也沒有喝,靜靜的放在茶桌上,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的問題:
“日記,我想寫一本日記。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寫完。。。。。。”
“所以就一直沒有去做?”
“。。。。。。”
“好吧,我會讓你實現的作為你那次約會的回禮。”
咳咳,好奇怪的人。我就是一個可以主宰任何事的人,這是我作為大小姐的驕傲。無論是一本日記還是一個人的生命。
第二天,我幾乎是搜尋了這個學校以及附近的幾條街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醫院也沒有。
“可惡的家夥。”
“呦!你又咒誰呢?若嵐大小姐。”真是一群不打趣地家夥,顛顛得跑過來,把臉湊的超近,這樣都看不清她的五官:
“聽說大小姐你最近和xxx走得很近,喂喂!注意點形象,這裏可不是你這樣的優等生該待的地方,不要來了這就搶走最帥的那個!快滾回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