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扯著哈欠下樓，莫子暄端坐桌邊衝她微笑。
    “坐。”
    若離長出一口氣，挨著桌子坐下去。
    “早。”
    “早。”
    “早。”
    “早。”
    “早。”
    “早。”
    問一個早換五個早，若離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坐在一個桌子上吃早點，什麼時候這幾個男人的關係變得這麼要好了？
    若離順手抓了個饅頭開始掰。
    莫子暄推過來一個東西，若離一邊嚼饅頭一邊問，“什麼東西？”
    “謝禮。”
    “謝禮？”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之前與風黑使商量好的謝禮。”
    她說呢，明明死磕，瞄一眼風展塵，難怪這麼好心救他，原來無利不早起啊。
    “用途。”
    若離看著桌上那塊玉玦，中間端正地刻著一個偌大的莫字，當是什麼信物，倒也言簡意賅。
    “拿著這塊紫玉，你可以到任何莫氏的錢莊提取十萬兩以下的現銀或銀票。”
    十萬兩？若離斜睨風展塵，這胃口不小啊。
    “任何錢莊？任何時候？”
    “任何錢莊。任何時候。”
    若離掰了饅頭細嚼慢咽，在想，拿還是不拿，拿了呢，以後又多了牽扯，不拿呢，滿眼的銀子飛來飛去啊！而且，現在她不是玄溟教的什勞子聖女了，這吃穿用度還真是需要開銷……
    “那就不客氣了。”
    若離想，管它誰給的，和錢過不去的是傻子！再者說，要不是她，這好處鐵定讓風展塵撈走了，反正坐實了救命恩人的命頭，收個謝禮那是禮尚往來。
    若離咽下最後一塊饅頭，從桌上抓起紫玉訣，順手遞給小白。
    “收好了，家當。”
    不止一人嘴角抽。
    若離給自己倒了杯茶，吹一吹，抿一口，再一口。
    “莫公子啊——取銀子限次數不？”
    “不限。”
    “你也真不怕我一天把你的錢莊提空了，換個地方繼續提啊？”
    “錢財乃身外之物，若離喜歡，隨便拿去。”
    眾人一起嘴角抽。
    若離想你是真大方啊，早之前誰因為三分天下的事情氣得半死，恨得牙癢癢的？不過，與命相比，錢財這個東西，還真不是那麼重要了，就說這次吧，要是睡著睡著睡死過去了，打下的江山，掙下的銀子不也沒半點用處，反正也不歸他！
    “放心，我貪財，不過不是貪得無厭。”
    若離拍拍手，起身。
    “那麼，就此別過吧！”
    她的幹脆利落倒讓所有人應對不及，前一句似乎還有交談餘地，後一句就直接作別，好像你永遠猜不透下一句她會對你說什麼。
    “對了，有勞風黑使給老頭傳個話，改日若離當登門拜訪。”
    走到門口的若離回身衝風展塵扔下一句話，就自顧自地走了，身後的幽月給了風展塵一個，看，我就知道，自求多福的表情，也跟了出去。冷星是反應最快的，已經去準備馬車了，小白舉著手裏的紫玉訣看了看，塞進袖子裏了事。
    風展塵坐在椅子上，一直沒動，許久之後，幽幽低語，“改日是哪日？”似是問自己，又似是在問空氣，桌上的茶，卻早已涼透。
    “現在，我們要去買塊地，建個幫，招些嘍囉，然後仗劍江湖！”
    若離在馬車裏豪氣萬丈，興奮異常。
    “你會武功？”
    若離搖頭。
    “那還學人仗劍江湖？”
    “你和冷星會啊！到時候再招些高手不就好了。”
    若離不喜歡小白總在關鍵時候潑她冷水。
    “你要去哪？”
    “不知道啊，對了，鍾離豔不是邀請我們去飛燕幫麼？她說離聽雨閣近，我們去打探打探消息好了。”
    小白認真地看了她好幾眼，確認她壓根沒明白人家邀請她去飛燕幫“做客”是幹嘛的，不由搖頭，以前雖然傻，但總沒有現在這樣傻得讓人傷心，好歹還有幾分小聰明，現在的江若離腦子就是一木頭！
    “你知道聽雨閣在哪？”
    “不知道。”
    “聽雨閣在初城，飛燕幫在如城，其實離得也不近。”
    “初城？如城？應城？難不成還有見城？”
    若離想到應如初見這句話，隨口一問。
    幽月抿了抿唇，幽然一笑，“有啊，不過是個死地。”
    於是，若離就知道，自己又掉進幽月坑裏了，因為，她根本忍不住，一定會去探究，而她，聽說了見城，必然會把白星幫建在初城靠近見城的地方。
    “初城離得遠不？在什麼地方？見城在旁邊麼？”
    “江若離！你根本就沒好好看地圖吧！”
    若離嘿嘿兩聲，不以為恥，“這不是有你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