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相顧無言，若離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或者問些什麼。看著楚天有些陰鬱的表情，她心裏其實不是沒有不忍的。從來這個溫潤如玉的人臉上，她看過喜悅，看過憂慮，看過擔心，看過欣賞，看過盛怒，唯獨不曾見過今日的陰鬱，那種壓抑了心情，苦悶的表情，是不是自己太過了？
    “楚天——”
    “若離——”
    同時喚對方，亦同時一愣。
    “你——”
    “我——”
    不由得同時一笑。
    若離從來覺得，有的事情知道可以假裝不知道，有的事情看破可以假裝不懂，有的事情在心裏可以不說，可是，有的人，有的話，即使明知是傷害，卻沒有辦法不對他說。
    “我想和你說說表妹的事。”
    “恩，我在聽。”
    “表妹她，是姨母的孩子，姨母年輕時候是江湖四大美人，心高氣傲，後來……”若離靜靜地聽他講述，兒時那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生活。
    “母親覺得我身份特殊，而杜家香火是必須傳承的，娶一個安心又沒有利益衝突的女子，自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有了婚約。”
    她知道故事到了結尾了，卻也不想出聲。若離清楚地記得關於神仙府的記載裏，他的姨母，蘇慕仙是雲英未嫁，更不用說私生子了。可楚天的故事不是假的。那麼，到底是因為有人故意抹殺了曆史的存在，還是——
    “我與她，原也許多年不見了……”
    這一聲喟歎，無端讓若離心煩氣悶了起來。
    “也就是說，這些年，她的事，你其實並不清楚。”
    這是赤裸裸的懷疑了，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逼問。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對蘇念苒在玄溟教出現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在被無限的放大。
    “是你到冷劍山莊接她的麼？”
    楚天抬眼，緩慢而遲疑地搖頭。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若離也不禁皺了皺眉，不是楚天去接的？那她怎麼來的？那些江湖人士怎麼會輕易放她走？
    “是——展塵和莫子暄。”
    要說她一點不吃驚，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是，這吃驚過後多少又有了點理所當然的想法。
    風展塵和莫子暄——啊——
    “事先，我也並不知道表妹她——”
    她相信楚天，可心裏的不安越發嚴重的往外湧。
    “楚天——”
    “肖膺他——”
    “他很好。”
    楚天又變回了那個笑容溫潤，卻心思聰明的白使，一句話便堵了她想發問的嘴。一句他很好，已經讓她無法發問了。當時讓肖膺送蘇念苒，自己又何嚐不是藏有半分私心？
    “若你想見他，我去聯係，隻是，大約會來得晚些。”
    還能說什麼呢？她回個感激的笑，點點頭。
    小廝端著藥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人躺在枕上，一人坐在床前，相視而笑，可是，他一眼就看出，床前的人笑意未達眼底，而臥床之人，笑意間多有無奈。
    他也不避嫌，端著藥碗到床前。
    “該吃藥了。”
    好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有的事情，她不過是求證，而有的事情，她仍然並不相信。但不管如何，到這份上，彼此之間都算是無甚隱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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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在想~是廢了女主的身子呢，還是廢了她的心，要不廢了她的魂魄好了~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