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算什麼證據啊？
    若離非常鄙視他，這個自稱是小白的男人。是，現下是男人，不是小男孩。但，也許他也真的有可能就是小白。她倒並非不能接受，隻是，就算真的是，也要給她接受的時間不是。況且，現在沒有任何客觀證據證明他就是那隻死狐狸。除了態度肖似，德行肖似，可，天下那麼大，有幾個臭味相投的與自己類似的人出現，貌似也不是什麼太奇特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普遍。那麼，他說他是小白，要麼他與小白真的有關係；要麼他是騙子；要麼他真的是小白……
    “有沒有除了你自身之外的證據？”
    “你還想要什麼證據？”
    “很多啊，比如說能證明你沒有撒謊的證據。”
    “撒謊？我撒謊有什麼好處嗎？”
    對哦，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嘛，也不是沒有……”
    某人鼻孔朝天中。
    “喂，是我在問你問題好不好！一個陌生的大男人，莫名其妙跑到別人房間裏說自己是一小屁孩變得，誰信啊？”
    “你信這世上有有妖有鬼有僵屍，我長得快一點，不算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吧？”
    咳咳咳……
    的確不算非常難以置信。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不？”
    不行，要是親戚的話，肯定對她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的。
    “算了，要我相信你也行，你變回小白的樣子，或者變成狐狸我看看，我就相信你。”
    “變不回去。”
    “為什麼不幹脆承認你不是？”
    “江若離，我真懷疑你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不用懷疑，是腦漿。”
    “坦然接受現實不好麼？”
    “不是我不想接受，問題是，就算是見風長，也不帶長這麼快的啊！”刷一下，那麼點點大的小人兒就搖身一變成了個帥哥，開玩笑。
    “我看你是覺得自己的氣勢受阻吧！也對，小孩子到底比較好欺負一些……”
    “我可沒欺負你！”
    “難道你不是成天幻想這要拔了我這身狐狸皮麼？”
    此話不假，但是她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怎麼可能？我是很愛惜小動物的。”
    “是沒有本事吧！”
    “不和我抬杠會死啊！”
    “不會——”
    “隻是——我想你還是接受現實的好，因為這樣子以後行事會方便很多。”
    他認真的口氣讓若離有些錯覺，好像是風展塵那個冰山垛子在跟我說：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那是一種不容質疑的口氣和態度，是一種讓她不很舒服卻必須得接受的方式。
    “你真的是小白？”
    “如假包換。”
    “怎麼會長得這麼快？”
    “泄了妖力，沒辦法保持小孩模樣。”
    “可我不記得一路上你什麼時候用過妖力。”
    “我用妖力要事先通知你的嗎？”
    “路上有肖膺，你應該用不到妖力的。”
    “上次路上遇人盤查，為了避免麻煩，我用了障眼的法術。”
    對了，上次在馬車裏，有人掀了簾子，卻隻看到小白……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明知道用妖力會變成這個樣子……”
    “誰讓你是我的飼主呢？”
    他伸手把因低首起身墜下的發絲捋開，表情淡然，若離的心裏卻開始難過。馬神棍說過的，他說過的，泄了妖力意味著什麼……
    “你這是什麼表情？成年男性這麼讓你難以接受麼？”
    他湊過來，隔著半麵桌子打量她。
    陽光靜靜打在他的側臉上，輪廓嫵媚，桃花眼斜入鬢角，剪水雙瞳，唇薄薄挑起，三分戲謔，偏色澤粉潤。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專注地看看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小白，你確定你真的不是女兒身？”
    他的臉開始扭曲……
    “江若離！”
    “即使你真的變了模樣，成了帥哥，但，能不能不要咬牙切齒地叫我名字呢？這樣會有損帥哥的形象耶~”
    若離開心地笑，真好，他還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