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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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庭輝離開李智的公寓後,從未有過的輕鬆感讓他深呼吸了一下身邊的空氣,依舊寒冷卻清新,廖庭輝無奈的搖搖頭,就在一個月前,他擁有一切,如今雖然心中釋然了,可是轉念一想也一無所有了。回到清冷的房間,仿佛一切回到了幾個月前他剛回來時候的樣子,隻是不同的是,很多事廖庭輝能夠去麵對了,他整理著房間,重新掛好窗簾,一張塑封好的50元重新擺回在床頭,它就像是情感的寄托一樣,兜兜轉轉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易地而處,廖庭輝看著那張50元似乎明白了盛開的一些感覺,廖庭輝並沒有想著去找盛開,他現在覺得自己很累,而且雖然很多事足夠清楚,隻是如他當初的想法一樣,如今的他配不上執著的盛開,更何況如今的盛開大概已經不想和自己有一點關係了吧。
廖庭輝回到公司開始忙碌的工作著,現在的廖庭輝心裏空嘮嘮的想要趕緊投入工作,卻在公司的走廊上遇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張世亮?你回來了?”
廖庭輝把張世亮帶進了會客室,看得出張世亮這次專門等他不像是僅僅打個招呼而已,張世亮還是頭一次坐在廖庭輝的對麵,稍微顯得有些局促,而且很小心,他坐著沙發的前三分之一,雙手在膝前握著,廖庭輝把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放在張世亮的麵前,自己端了一杯咖啡,坐了下來。廖庭輝不知道張世亮的喜好,雖然他不認為眼前這個一身工裝,平時樸樸素素的人會喜歡喝咖啡,但也不想讓張世亮覺得自己對他有什麼偏見,畢竟喜歡喝什麼隻是口味的問題,沒有什麼所謂高級與低端之說。
張世亮笑笑,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點點頭說“我還是喜歡這種加糖加奶的。”
廖庭輝笑笑,把那杯果汁推到了一邊。
“也有人請我喝過咖啡,他們會問我喝不喝的慣,而你卻讓我選,我覺得你挺照顧人的。”說完張世亮憨厚的一笑。“說實話,我真的不愛喝,但是曉莊喜歡,而且喝那種黑咖啡,為了陪他我就跟著喝,對我來說算是難喝的吧,可是既然他喜歡這個調調,我就陪著。”說著張世亮又喝了一口苦笑的搖搖頭。“其實我注意過他,他不愛喝這些東西,他就喜歡喝甜的,以前在老家給他一杯開水,他都得放點糖進去,每次他要喝黑咖啡,總是剩好多,還會再喝一杯蜂蜜水啥的。我心裏清楚,他覺得這地方委屈了他,他怕他同事瞧不起他,他怕人家知道他是小縣城的孩子,為了這個他受了挺多苦的,有時候半夜抱著我哭,我都知道,可是隻能怪自己啥也給不了他,現在這樣挺好,我就希望他能好好的吧,就想著那人別給他氣受。”
廖庭輝根本不需要問張世亮結果,這一句話解釋了所有,張世亮苦笑了一聲“我為什麼覺得咱們的生活軌跡總是能神奇的重合在一起呢?”
張世亮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不恨?”廖庭輝的認知裏,沒有人可以如此偉大,愛的人為什麼要讓給別人,即便自己的條件不如對方,難道怨恨也沒有嗎?
“恨談不上,要說怪他,還是有的,我也不是聖人,畢竟算算我兩都14年了,他跟我的時候高一,我兩走了11年,我兩今年都30了。”說這些的時候張世亮怔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大概是感慨時間飛逝吧。
“當年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考大學?既然他是錄取之後你們才徹底離開的,你也是有機會的啊。”
廖庭輝的這句話讓張世亮皺起了眉,那時候我沒有想到,高考前兩天我們各自回家複習的時候,他爸看見了我兩抱在一起,我兩就跑了,那兩天住在不同的旅店怕被找到,可是考試是逃不掉的啊,就在高考那天他爸和他哥追到了學校門口,就是要拖他出來不要他高考,他們平時找不到他,可是高考總要參加的啊,曉莊一心的考完高考離開這裏我不能看著他被拖累,我到現在還記得曉莊走進學校之後要到考場之前和我揮手,我知道他看到了希望,我就。。。”
廖庭輝歎了口氣大概明白了一些,可是他沒有說話等著張世亮說完。
“我心一狠,我當時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一起被押起來兩天,高考的時候保安很嚴格,他們一看到我就開始大罵著讓我把曉莊交出去,我揮拳揍了他哥一拳,和他們打了起來,果然附近的警察把我們都帶走了,我們被押了半天,警察怕我耽誤考試,讓我回去,可是我挺擔心他哥繼續出來找麻煩的,還好那警察壓了下來,我真的挺感激他的,不過等我出來的時候,一切差不多都結束了。。。我爸媽。。。”張世亮仰著頭,廖庭輝不知道他是在後悔自己當年的舉動還是在感慨他為了愛情做的這些事的後果,如果他當年不這麼做,他們也許會走向另一條人生軌跡。“考完試之後我們就走了,直到通知書到的那天是我回去拿的,我隻告訴曉莊我沒有考上,他怕我難過沒再問下去,我也說會一邊工作一邊再讀書的,可是就這樣一放就是11年。這些年曉莊始終記得他求他媽媽成全我們時候說的那句話,他說“媽,我會活的很好的回來見你。”就是這句話,是曉莊的心結,也是他的執念吧。”
“他現在回去了他的心裏有舒服些嗎?”
“我看得出來,雖然現在全家人都抬著他,可是他更不快樂了。”
“人啊就是這麼諷刺,以為費力得到的一切都是好的,結果還不如從前,也不知道圖什麼,他會回到你身邊的。”
“會嗎?可是即便這樣我們還回得去嗎?”
“我希望會”廖庭輝不知道是在說張世亮還是在說自己。
“你和盛老板一定不要走我們的老路”
廖庭輝低著頭“我可能要你失望了。”
上次廖庭輝見過了張世亮和榮曉莊的事後,總有一種和張世亮熟絡起來的感覺,尤其是張世亮那份對於愛情的義無反顧讓廖庭輝非常的敬佩,從搬離李智家之後,廖庭輝覺得他確實需要傾訴一下了。
。。。。。。
聽完了廖庭輝的話,張世亮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似乎對於廖庭輝當初的選擇很理解,理解廖庭輝的執念也理解他現在的心裏。“你不去找他了嗎?”
“我。。。不敢”
“不敢?”
“我做了傷害他的事,我覺得我現在的心態沒有辦法承受他拒絕我這個現實,還有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對他造成二次的傷害,我也需要時間整理一下。”
“你。。。不愛他?”
“我現在無法區分愛或者是其他的感情,我隻知道我很想他,很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坐的位置,他等我的樣子變成了我一天的支撐,分開的日子我沒有一天不想他,這算愛嗎?可是之前和李智也是這樣啊,我真的無法區分了。”
“愛,是一定愛的,可能你還沒有意識到他愛他程度,怎麼整理我不懂,就是別太久,愛人這事要趁早,以前認定還有很多的時間,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就會從身邊離開。。。。。。”
這句話後兩人沒有說過一個字,許久張世亮長舒一口氣,站起來走向門口。
“要走了嗎?”
“嗯”
“去哪?”
“我想家了。。。”
“還回來嗎”
“回家伺候父母兩年,也許會回來的,畢竟我在這拚了這麼久,有感情。”
廖庭輝走過去擁抱了一下張世亮,這兩個人本來沒有任何的交集,可是感情的路上卻又很多同命相連的地方,不同卻也相同,他們都希望對方可以盡快好起來,並且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