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生命中的無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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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庭輝感覺有東西堵住了胸口,為什麼會這樣,這不是這些年自己最期盼的結果嗎?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快樂?自己不是曾經可以無情的對所有人拒絕負責人嗎?為什麼,現在心裏這麼疼?廖庭輝撕扯著家裏的窗簾,摔翻他所碰觸到的所有的東西,直到他疲憊的躺在冰冷的地麵上,他問著自己到底是過去的自己更殘忍還是現在的自己更無情。
深夜時分廖庭輝回到李智的住處,他滿身疲憊,躺在床上像一個可憐的孩子,蜷縮著身體,李智沒有問,隻是輕輕的抱著廖庭輝,他想起了李智上次去找他對他說的那句話,今天廖庭輝把這句話又說了一次,“我隻有你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李智已經不見了,廖庭輝知道李智一定是有早課早走了,他起來收拾著屋裏的東西,整理衣服,這些都是他以前和李智在一起時候做的事,自從回來之後他一直還是在做這些,廖庭輝和李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那些他們記憶中有過的記憶他們盡量維持原狀,廖庭輝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在李智的衣櫃下麵發現了一個包,平時的時候廖庭輝不會去碰,可是今天他看見那個位置,李智喜歡把珍貴的東西藏在衣櫃的一個角落,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有這個習慣,廖庭輝今天想打開他,裏麵是一張照片,最近的照片,那是他們前段日子一起去吃他們第一次吃飯的湘菜館時候的照片,這張照片周圍是模糊的,看不清往來人群的臉,隻有廖庭輝和李智互相對望著,廖庭輝還記得那時候的感覺,這張照片傳達的很傳神,就是那種無論在多少人中,能夠一眼看到那個人的感覺,李智沒有將這張照片擺起來,而是藏在了衣櫃的角落,廖庭輝撫摸著照片,感慨萬分,不是因為照片,而是他想知道這張照片是誰拍的和李智把它藏在這裏的理由。
傍晚的時候,李智回到了家裏,今天廖庭輝點了幾個菜,在家等著,李智回來的時候廖庭輝正坐在桌子旁邊發呆,看著李智回來,先是一笑,然後給李智拿碗筷,李智也笑笑,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也是搬過來的這些天廖庭輝第一次有了除了悲傷之外的情緒。
李智坐下來,廖庭輝給李智夾了口菜,“你帶的這屆學生高三了吧?”廖庭輝問
“嗯,今年高考,很不聽話”
“這個年齡有幾個聽話的呢。當初我們也是這樣,你還記得嗎?我和化學老師的故事,現在想想真的很不理智。”
“記得,她後來去了別的學校。”
“高考,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也參加了高考現在的人生會是怎麼樣的?”
李智抓著廖庭輝的手說“對不起”
“沒事過去了,其實你教會了我很多,我有時候覺得我可能到了現在才開始懂事,之前我是那麼執著的想要懲罰你,再見到你的時候,讓你遭受和我一樣的痛苦,可是又放不下你,我知道我瞞不了你的,同學會剛見你的時候,我有一點恍惚,想起了我高一的時候你第一次走進教室的感覺,過去真的美好。”
“是啊,你那時候的笑容我到現在都記得。”
“我能問問你嗎?那天你找我說給我一個交代,他是怎麼讓步的?”
李智對於這個話題先是一愣,轉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回答著“他知道我這些年心裏有個結,直到我們去吃飯的那次,他在那附近拍照,拍到了我們見麵的照片。”
“就這張?”廖庭輝指了指電視旁邊的照片,廖庭輝把那張照片擺在了電視旁邊。
“對,這張。”李智低下了頭。
“你能告訴我他是個什麼人嗎?”廖庭輝平靜的問著。
“他啊,脾氣挺爆的,這個和你當年很像,他是個攝像師,學校後麵的那個樹林後來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景點,我有時候想你了會去那裏呆一會,他就在那裏拍照,見得次數多了,就熟悉了,大約半年吧,我覺得我是時候放下了,我們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我們性格差距挺大的,為了小事也總是鬧,可是大事麵前他就是我的依靠,很有主意的人。”
“那他就這麼放棄了。”
“是啊,自從他拍了這張照片後,回來問我你是誰,我沒有瞞他,等我下課後回來,他的東西就都不見了,沒有留下一句話,我猜他一定是恨透我了。”
廖庭輝拉著李智的手笑著“其實自從我回來都是按照以前的相處模式,可是我發現我們變了很多卻還要裝作我們沒有變過,你說我們傻不傻”
李智低著頭握著廖庭輝的手無奈的笑著。“是啊,你以前從不喝茶,可是現在的你每天都要喝上一杯,而且還很挑剔”李智吐槽著。
“習慣了,有時候不喝會覺得少點什麼”
“習慣是挺可怕的,我有時候就是分不清,想要和習慣之間的區別,我們到底是那種?”
“我們其實都不是,我們隻是執念,我們扔下了對彼此很重要的人,其實他們已經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了,可是我們被執念支配著,隻是當初的結果讓我們無法接受,後來我們被自己支配了,因為我們覺得我們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一定是因為我們還彼此深愛,其實我們都在騙自己,就像那天你來找我時候說過的話,我們隻有彼此了,如果我們不重新在一起,仿佛一切都白白的犧牲了,其實我們隻是不肯承認我們做了錯誤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就像那家滑冰場一樣,它也會變的。”
李智拉過廖庭輝用力的抱在懷裏“寶貝”就像從前一樣的稱呼著廖庭輝,他的眼淚悄然落下“過去對不起,我真的愛過你,這些年吃苦了。”
廖庭輝拍拍李智的肩膀,“我也愛過你,很愛。。。”
深夜,月光透過窗子籠罩著兩人的身影,廖庭輝撫摸著李智的眼角,就像他們第一次那晚,廖庭輝曾經拉開窗簾借著月光看著李智的臉,那些繾綣柔情,那些愛恨情仇,那些癡嗔貪戀,通通在此刻還給那個月光柔和的夜晚,今晚的李智沒有熟睡,而是用同樣柔情的眼神看著廖庭輝,兩人相視笑著,眼裏裝著彼此和月光。
第二天廖庭輝準備了早餐,簡單的清粥小菜,他們平靜的吃著早餐聊著這一天的計劃。
“一會吃完飯,你去上班,我就走了。”
“好”李智淡淡的回答著。
吃完飯,李智收拾碗筷,廖庭輝換好了衣服出來。站在門口,李智從廚房出來,站在遠處看著廖庭輝,“你變了很多,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把你和那個穿著校服的男孩放在一起比較了。”
“是啊,總要長大的。”
“你。。。”兩人同時開口。卻又無從說起。
李智快步走到了廖庭輝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廖庭輝,廖庭輝也緊緊的環住李智,與過去的擁抱不同,這次多了一分堅定和無法言說的情感,而如今的這份情感遠比之前的更加穩定,可以說這次他們是真正永遠的擁有著彼此。廖庭輝先放開李智轉身走出房門,他們是彼此最好的年華,廖庭輝對愛情的所有理解全部來自於李智,當年他對李智的愛極致、任性甚至歇斯底裏,可是那時他那16歲的年紀裏能給出的最純粹的感情,當決定出國的那天開始,廖庭輝抱著的是永不相見的想法,當他在雨中哼出那首百年孤寂的時候,是想要注定孤獨的,八年的時間,他們從彼此思念、埋怨,漸漸變為悔恨和惋惜。當幾年後,兩人再次相見,那種單純的美好被勾起。人往往會在生活中遇到各種變故,而隻有過往永遠堅守在回憶裏, 可過往終究是過往,當兩人有機會重新開始的時候,卻發現回憶不變,而他們都變了,他們並沒有像電視裏的主角一樣破鏡重圓,從此過上快樂的生活,他們都知道這世界不是童話,這才是生活,一切終究已經隨風遠去永遠消散在天邊,他們卻變成了彼此永遠的美好,無人可以代替,這也許是他們最好的模樣。
李智歎了一口氣回到臥室,衣櫃裏廖庭輝帶走了所有的東西,隻留下了一件藍色校服和一張學生證,照片上的人笑顏如花,他們把愛留在了那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