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挑了挑眉頭，淡淡道：“小綠，你說說，你為什麼打人？”
    小綠輕哼一聲，鬆開方菱，衝著方致躬身道：“奴婢是在替王妃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女人，王爺的名諱豈是什麼人都可以叫的？”
    方致點點頭，慢悠悠道：“夫人，你聽到了吧？王爺的名諱豈是什麼人都可以叫的？”
    方菱不服氣，梗著脖子道：“我是世子夫人，以後也是王妃，可不是隨便的人！”
    方致輕笑一聲，“不說你以後是不是王妃，即便你是王妃，鎮南王是溫喆的叔父，你作為侄子媳婦兒，怎麼能叫叔父的名諱呢？”
    “我……”
    方菱再次氣結，憑什麼她嫁了人，反而比方芷矮了一輩？
    溫濟民怎麼就成了王爺？他不是被皇帝厭棄，貶為鎮南侯了嗎？原本她還想著今天好好嘲笑方芷一番，沒想到她不光成了王妃，還比自己高了一輩。
    方菱心裏再是不甘，但看著方芷身邊幾個對著自家虎視眈眈的丫鬟，不敢再放肆。
    孟氏怕方菱口不擇言，說出不該說的，連忙對方致道：“菱兒，我知道你想讓芸娘跟你走，我這就讓她出來，你不要再拿芷兒出氣了。”
    嗬嗬，方致心裏冷笑，你對著我叫著菱兒的名字，不覺得別扭嗎？還真是演技一流呢！我拿她出氣？是在說我小心眼嗎？
    她端起茶杯，看也不看孟氏，淡淡道：“夫人，我可是為了芷兒好。她在我麵前無禮，我隨便教訓教訓她就算了，她要是在外人麵前也這麼口無遮攔的，怕不是被打一耳光這麼簡單了。”
    小綠在旁邊又開了口，“夫人，王妃的名諱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叫的。”
    “你……”
    方菱的心裏被氣炸了，想說什麼，卻被孟氏狠狠的瞪了回去。
    孟氏低頭道：“是，是，妾身記住了。”
    方致慢悠悠喝了口水，放下茶杯，才道：“我今天來，是來省親的，等芸娘來了，我就走。”
    方菱不甘心，扯著孟氏的袖子，小聲道：“娘，你真的要讓芸娘跟她走？”
    芸娘隻是個下人，家裏多了她少了她無所謂，可她就是不想隨方芷的心。
    孟氏當然不想讓芸娘跟方芷走，但也沒有辦法。王爺開的口，老爺都不敢拒絕，她一個深宅婦人，哪裏敢忤逆王爺的命令？
    方菱看著孟氏的神色，就知道她娘做不了主。
    她氣的不行，想說什麼，但臉上還疼著，不敢再開口。
    廳裏的靜默被一聲驚喜的叫聲打破，“大……小姐，你回來了！芸娘見過小姐！”
    芸娘進門，見到一身宮裝，容光煥發，明媚照人的方致，提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下去。
    她踉踉蹌蹌走到方致麵前，“噗通”跪倒，仰著臉看著她，眼裏掛著淚，臉上的表情卻是又驚又喜。
    方致彎腰把她扶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隻兩天不見，芸娘憔悴了很多。未施脂粉的臉上露出明顯的細紋，嘴唇蒼白幹燥，頭發也花白了大半。
    她才四十多歲吧？看上去比孟氏還要老上幾歲。
    方致再看她，頭上身上一件首飾也沒有，一身藍色的破舊棉襖，雖然跟在她身邊的時候穿戴並沒有多麼華麗，但跟現在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姆媽，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帶你走。”
    “真的？”
    芸娘直直看著方致，不敢相信，但想起方致現在的身份，快速的擦了把臉上的淚。
    “小姐，奴婢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奴婢也不稀罕這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