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冥王的心意
    為了能收養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炎焰帶他回了冥界。
    “收養他？我倒無所謂，隻要不妨礙我就行。那雪逝你同意嘍！”冥王答應的倒也幹脆，麵無表情，隻是微微看了雪逝一眼。
    “恩……”雪逝避開冥王的眼睛，低頭默認。
    “既然你同意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等下送到我房間過夜。”冥王眯起眼睛，打量著躲在炎焰身後孩子。“雪逝，去把冰叫回來。”
    “——！是。”
    離開了大殿，炎焰與雪逝告了別，帶著孩子回到了自己日式風格的房間。
    “爸爸…你身上的氣味有些不對呀。”小孩騎在炎焰的腿上，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嗬嗬，什麼味道啊，你是狗嗎？”炎焰有些好笑，也跟著聞了聞。
    “屍體的氣味變淡了，爸爸你不吸血了嗎？”孩子一臉天真，絲毫沒發現炎焰的臉色變化。
    “——！”炎焰現在已經明白了，他確認的聞著孩子的頭發，最終肯定的皺起眉頭。
    【這個孩子絕對是那個吸血鬼的小孩，因為被雨水衝掉了不少，所以剛來時沒有聞到，現在仔細的聞聞，還真是一身屍臭。但是我要怎麼和他解釋，我不是他的父親啊。】炎焰想著，頭疼的看著孩子。
    “你不是爸爸。”小孩這時臉色一冷，完全不是剛才的天真模樣。
    “……”
    “爸爸把我關起來，說我會害了他，看來是真的。”小孩悲傷地笑了，一頭栽進炎焰的懷裏。
    “你父親死在我店裏，應該是和別的妖怪有仇吧。”炎焰有些不可思議的懷疑小孩的年齡，試探的編了這個謊。
    “我的出生已經讓他結了不少仇。”孩子還是孩子，說什麼信什麼，完全沒有懷疑。
    “難道你沒見過你父親嗎？”
    “沒有……爸爸他一直帶著麵具……”
    “……好了，我會替你父親照顧好你的，等下你要去冥王大人那裏，一定要乖。”
    “你會很愛我嗎？”
    “恩？”他注視著孩子充滿渴望又期待的眼睛，讓他感到一絲悲痛。“我當然會。”
    “爸爸……”
    前往店的路上，雪逝一直低沉著情緒。
    【從前，為了將炎焰從他手裏解救出來，不得已讓他忍受了那麼多痛苦。如今，這個人又回來了。難道炎焰又要接受那種痛苦了嗎，不！我決不允許！】想到這，雪逝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嗬嗬，我在嫉妒什麼呀。炎焰對他的感情，我怎麼能取代得了？】
    “炎焰……”
    冰一聽回去要到冥王大人的房間，便很不情願的跟著雪逝。雪逝有問她原因，但這種事怎麼說的出口啊，冰隻好用沉默回應了她。
    回到冥界，冰還穿著剛買的旗袍，慢騰騰的往冥王房間挪著步子，盡管她再怎麼拖延時間，最終還是要麵對。
    “冰？你怎麼回來了？”彥螢在冰之前就回來了。
    “是冥王大人……大概是有什麼臨時任務吧。”冰裝作沒事，加快腳步。
    “……”彥螢心如明鏡，不管冰再怎麼隱藏，他還是看穿了一切。
    冰有些忐忑不安，推開冥王房間的門，小心的走進去。
    “你回來了？”冥王躺在床上，翻動著一本冊子，沒抬頭。
    “大人…不知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怎麼，沒事就不能叫你？”冥王放下本子，淡淡的看著冰。
    “不是。”冥王的眼神讓冰不敢直視。
    “那還不快點過來。”冥王命令一樣的口氣，讓冰渾身一顫。
    “唔…是。”
    “伺候我沐浴，今天晚上就現住在這吧。”
    “是……”
    冰跟隨冥王一前一後進入浴室，冥王房間的浴室和其他人的相比要大很多，裏麵鋪滿了金邊花紋的瓷磚，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雖是好看，但裏麵的物品簡直是淩亂不堪。各種洗浴用品就那樣隨意的擺放在一邊，可想而知，冥王平時是有多賴。
    “那個，大人，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冥王拿起地上一瓶裝有紫色液體的瓶子，整瓶倒進水池裏。頓時，水就呈現鮮紅色，猶如鮮血，並翻騰出一股幽香，讓冰沉醉。
    “喜歡嗎？”
    “恩，好好聞。”冰享受的閉上眼睛，盡情讓香味與熱流包裹自己。
    冥王看著冰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他也不想讓冰感到難為情，所以快速的脫掉衣服，進到水池裏。
    “給我洗頭發。”
    “——！啊，是。”
    冰跪坐在冥王身後，挽起袖子，把一瓶老式的洗發露塗在手心，揉到冥王發上。
    冥王的頭發很柔順，摸上去的手感特別好。當冰的手移到冥王頭頂那對犄角時，停下。
    冰對稀奇的事物都會好奇，已經注意那對角多年，但自己始終都不敢去觸碰。
    感覺到了頭頂傳來的異樣目光，冥王皺起眉頭。“怎麼了？”
    “沒事。”冰抬頭回應了冥王一句，為了抵抗自己的好奇心，更加認真的洗著。
    洗過頭發後，冥王叫冰轉過身去，自己在下身圍了條毛巾從水裏出來，坐在水池旁邊的石凳上。
    “來給我擦背，然後你就去收拾一下房間。”冥王背對著冰，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啊，是。”
    冰拿起比較柔軟的手巾，搓揉著泡沫擦拭冥王的背。
    冥王的皮膚很白，雪一樣白。細嫩，富有彈性，如果除去男人那些強健的肌肉，那就會被誤認為成少女。
    冰不禁一時臉紅，將頭扭向一邊。
    “你還真是長大了，我還記得，剛把你抱回來時，你隻有那麼一點。”羞澀女孩的服務時而停頓，讓冥王不舍得責備了。
    冰沒說話，低頭苦幹。
    “討厭我嗎？”
    突然聽到冥王大人這麼問自己，冰一時所有動作都停了，吃驚的看著大人。
    “我怎麼會討厭大人……”冰好像很生氣，幾乎是要喊出來了。
    “那為什麼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大人。”冰的聲音在停頓過後變小，眼神也有些迷亂。
    “是實話嗎？”冥王彎下腰，捏起冰握著手巾的手，隻抬起眼睛看著她。
    “……”冰咬著嘴唇，眼神裏充滿了膽怯。
    “……繼續。”冥王鬆開冰，把身體轉了回去。
    “是……”
    沐浴過後，冥王將劉海全部攏上去，梳成了背頭，盡管頭發還是濕噠噠的，仍遮不住它火紅的顏色。他擦過犄角上的水後就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穿好浴袍趴在床上，留冰一人在浴室收拾雜亂。
    “把牆角的那個裝著紫色液體的瓶子拿來。”冥王將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說道。
    “哦！”
    最後放掉池子的水，冰長長的喘了口氣，抬起胳膊把汗水擦在短袖上。
    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冥王說的地方找到那瓶液體，出了浴室。
    冰跪在冥王身邊，按照指示打開瓶蓋，剛拔出瓶塞，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撲麵而來。
    “好香！這是……剛才的香液？”
    “啊，把這個稀解塗在我身上。”說著脫掉衣服，將毛巾蓋在下體。
    “誒！要塗在身上？”冰打量著瓶子，一臉茫然。
    “……你不是喜歡這個味道嗎？”
    “……”
    冰看著麵無表情的冥王，心底突然激起一份感動。
    【其實大人還是很在意我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壞了。】冰此時是這樣想的，她壓低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大人……是為了我嗎？”雖然她並不想這麼問，這樣怎麼想都是有點太高看自己了。但即使腦袋這樣想，可她的心還是特別想知道。
    “啊，如果喜歡，我會一直保留這個氣味。”冥王又將頭埋進枕頭。“我先睡一下，全身都要塗。”
    雖然話裏帶了那麼點內涵，但冰卻暗自壞笑，不知道是在打什麼算盤。
    “犄角上不要塗。”
    後補的這句，讓冰的笑容僵硬了。沒錯，冰剛剛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滿足下好奇心。這下，又沒機會了。
    【等等！誰說沒機會了！我可以趁大人睡著再動手嘛！】這樣想著，冰倒出一點液體塗在手心。
    “大人，我要開始了。”
    “塗正麵時叫我……”說完，冥王就沒聲了。
    冰調整了一下呼吸，移開冥王的頭發，開始塗抹冥王的背。冰的動作很慢，每塗一下都要輕輕地按摩，目的是盡快讓冥王睡著。
    萬事不負有心人，很快，冥王就睡熟了。冰還戳了戳冥王的鼻子，確認已經睡著後才準本動手。
    冰慢慢將手伸過去，心虛的瞄了冥王一眼，指尖輕輕落在犄角上。
    【好光滑！】冰的摸後感。
    冥王的犄角並不是冰想像的那樣堅硬粗糙，反而光滑富有彈性。冰還想在摸摸，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用極大的力度捏住了手腕。
    “好痛——！”冰不禁失聲尖叫。
    “你好大膽，竟違背我的命令？”冥王抬眼瞪著冰，向回收手。
    “不是的大人——我——”冰像犯了錯的貓咪，懼怕著主人嚴厲目光，不知所措。
    “……那我就罰你今晚陪我。”冥王揚起眉看了冰好一會兒，麵帶詭異笑容，將冰拽到床上。
    “！大人！！我知道錯了，請放過我！！”同樣的體位，同樣的氣氛，當時的感覺統統襲來，讓冰又回到不久前的恐懼中。
    “啊啊……還記得你小的時候經常和我睡，怎麼長大後變得這麼生疏了？”冥王沒有在意，移走冰手裏的瓶子，緊緊摟住她的腰。
    “我……我……”
    “不要躲著我啊……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隻想讓你在我身邊……”冥王突然語氣黯淡下來，讓冰此時的激動平複。
    “……大人我……”
    “大人！我吧那個小鬼帶來了！！”彥螢的突然出現，將此時的氣氛完全打斷。
    冰趕緊掙脫開冥王的胳膊，規規矩矩的站在床邊。
    “……”
    彥螢吃驚的看著眼前滿臉通紅，低頭不語的冰，內心一陣刺痛，什麼也說不出來。他身後的孩子一直揪著他的袖口，不安的看著他。
    “怎麼，炎焰沒親自來？”
    “啊……炎焰他……”還盯著冰看。
    “那還站在門口幹什麼，出去吧——！”冥王冰冷的語氣，讓彥螢終於挪開視線。冥王對彥螢的心思是心知肚明，這麼多年要說沒有愛慕之情是不可能的。
    “啊……是……”彥螢深深的看了冰一眼，似有留戀，默默走了。
    “去把那孩子帶過來。”冥王穿好浴衣，命令道。
    “啊！是。”
    那孩子對現在的環境還很陌生，不過輕喚了一聲，就過來了。
    “好可愛~~~”
    還沒等那孩子反應過來，冥王就按耐不住一把將小孩摟入懷裏，用臉不停的蹭。
    冥王一向是對小孩沒什麼抵抗力的，這恐怕沒幾個人知道，因此冰被嚇了一跳。
    “好難受呀……唔……”
    冥王這才放開孩子問道。“你爸爸沒給你起名字嗎？”
    “白水葉城……我想回去……”孩子柔弱的回答，向冰拋來求助的眼神。
    “葉城乖乖聽話，今晚和我睡，明天就送你回去。”
    “恩……”葉城眨馬著大眼睛，那樣子真讓人沒有抵抗力。
    “太可愛了~~~”又貼上去了。
    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冥王才把視線轉移回了床邊皮笑肉不笑的冰身上。
    “啊，現在天都黑了吧，過來睡覺吧。”冥王大致算了一下時間，抱著葉城鑽進被窩後，示意冰也進來。
    “大人？”
    “像以前那樣，安穩的睡在我身邊。”冥王笑了，那笑容是那樣的溫柔。
    “是。”隻有這個笑容才是冰兒時那個大人的……
    一天到晚都是黑夜的冥界，無論是多麼耀眼的光都無法照亮它的全部。
    千獸在充滿困意的朦朧中被眼前耀眼的光吵醒，不爽的低吼，等他適應過來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你？”
    牢籠外，神泉手持著一盞燭台，冷冰冰的看著千獸。
    “你想幹什麼？”千獸首先看向牢籠旁邊的小石頭，沒有食盆，便警戒的展開尾巴。
    “冥王大人變了，原因就是你。”冷冰冰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感情。
    “哎呀，你會說話呀，不是啞巴呢。”
    “……”
    “那麼你想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我會想辦法將你放走。”
    “——！”
    看著眼前這個人偶一般的女孩，但那人偶不該有的堅定的眼神，讓千獸不得不相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