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願意的，但是某個人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故燈。我能怎麼辦呢，隻能妥協呀，不然有人會哭鼻子。”
    穿著最正經的西裝，說著最肉麻的話。
    賀蘭欣縱使演過千古情癡，被他的話一擊，此刻也有變白癡的衝動。
    太過衝動的後果，就是手滑，簽名寫的龍飛鳳舞，賀蘭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賀蘭欣無比煩躁的把明信片扔進了垃圾桶裏。
    故燈彎腰，又把那張被遷怒的明信片撿了回來。
    故燈可惜道：“沒壞，不要扔。拍得真好看。”
    他垂眸，眼底藏著眷戀，細細把明信片擦了一遍，好似那是絕世珍寶。
    如果馬克筆是橡皮泥做的，那它此刻會有驚天地泣鬼神的新形象，因為賀蘭欣狠狠捏住了它，企圖讓它變形。
    賀蘭欣惡狠狠道：“這裏有一堆，可惜一張都不會給你！”
    故燈微笑，“沒關係，我已經有了。”
    賀蘭欣審視故燈，犀利的眼神恍若把他貫穿。
    故燈坐在他對麵，默默接受這一場遲來的審判。
    許久，才聽到賀蘭欣冷漠的聲音，“回來做什麼？”
    故燈微笑，“大哥想讓我在海外發展，可是A市還有我的念想，於是就回來了。”
    故燈深邃的眼波溫柔且充滿眷戀，裏麵全是賀蘭欣的倒影。
    如果賀蘭欣沒有被這場分別磨滅了熱情，大概會沉溺在故燈的溫柔中，但是現在他隻覺得虛偽，這樣深情，好像他就是那個念想。
    賀蘭欣冷笑，“既然是念想，那就去找，來蒼穹之下做什麼。”
    故燈笑，他極其肯定道：“因為我的念想在蒼穹之下。”
    賀蘭欣皺眉，“你說情話很惡心，尤其是對著我說。”
    被嫌棄了，故燈想笑。
    此時此刻，仿若他和賀蘭欣剛認識的那半年。
    傲嬌的小學弟說話毫不留情，他卻一廂情願的往前湊。
    用室友何葉的話就是：”就憑你的相貌，想和你做朋友的人都能排到法國，你卻非要招惹一個刺蝟精！”
    可是刺蝟精很可愛。
    故燈一往直前的招惹，被紮的鮮血淋漓，終於，在他的百折不撓下，兩個人成為了好朋友。
    那是很幸福的時光。
    故燈笑了，“我沒交過女朋友，沒有說過情話，可能有點生疏。”
    賀蘭欣心中一動，故燈出國留學到現在還是單身？
    心中因為焦慮痛苦暴躁而坍塌的那一塊地方，此刻被一句話填滿，賀蘭欣卻皺著眉，顯然為自己的沾沾自喜而不快，“沒人要你可真可憐。”
    故燈歎氣，“對啊，她們都忙著爭皇室王子，哪裏看得起我這個異國貧民。”
    看來××大學不僅是名校，還很貴族。
    賀蘭欣冷冷道，“感謝她們的嫌貧愛富，讓你少了一個渣男的稱號。”
    故燈搖頭，對他這句話不認同，“賀蘭欣，我是個很專一的人，長相隻是我的加分項。”
    賀蘭欣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麵無表情的寫著簽名。
    就是這樣帶著火藥味的對話，讓故燈緊繃的心放鬆下來。
    就像漂泊不定的船終於找到了港灣一樣，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他太喜歡賀蘭欣，可是這份心意卻不能表露出來，隻能通過隱晦的言語告訴賀蘭欣，這麼多年他一直潔身自好，心裏隻有一個人。
    賀蘭欣此刻很鬱悶，他曾幻想過兩人再次相逢的樣子，故燈戚戚然的求他原諒，他憤怒的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然而現實並不是狗血劇本，他和故燈此刻很平和的共處一室。
    可去他的吧！
    賀蘭心中拿經典罵人語錄問候了故燈一遍，心情這才沒那麼陰鬱。
    賀蘭欣舒了一口氣，手裏簽著明信片，漫不經心的問出了壓在心底的那個問題，“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不通，原本想打電話問你，但是我覺得兩人見麵更好溝通。”
    能讓薄情寡欲的賀蘭欣糾結、且四年後第一次見麵就迫不及待追問的，想必是一件天大的事。
    故燈挑眉，不禁有些好奇，“你想問什麼？”
    賀蘭欣停下簽名，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故燈，“那年我大二畢業，我們一起喝酒的都有誰？”
    故燈一愣，“我們兩個，還有我宿舍的兩個，如果你後來沒有打電話喊人，我想就這幾個人。”
    賀蘭欣，故燈，何葉，司徒衍。
    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男人一桌席。
    啤酒一開，燒烤一排，老板眉笑顏開。
    這個回答，賀蘭欣並不滿意，他問，“沒有女生？”
    女生？
    那個神奇又嬌弱的物種？
    憑實力單身的四個人，和女生絕緣。
    故燈搖頭，“倒是有個姑娘想上來搭訕，何葉覺得她想蹭吃蹭喝就把人趕走了。”
    賀蘭欣眼睛一眯，“是誰？”
    “老板的女兒，因為被何葉拒絕而臉色難看，最後要送的麵條也不送了。”
    麵條不重要，賀蘭欣道：“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酒店的？”
    故燈微笑，“當然，別人送我會不放心。”
    賀蘭欣很認真的盯著他的表情，“那晚，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故燈……故燈……”
    肢體相處，纏綿到極致的溫柔，賀蘭欣眼角被yu望暈染成了淡紅，朱紅的嘴唇不住的呼喚他的名字，一聲一聲，拉著他一起沉淪……
    故燈夜夜溫習卻不能告知任何人的記憶突然開閘湧出，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有一絲慌亂，卻很快掩飾起來，然後微笑著說：“我背你去酒店，到了酒店，給你脫鞋，換睡衣，嗯，怕你害羞，沒給你洗澡。”
    就是那一瞬間的失神，讓賀蘭欣眯起了雙眼，似乎要把故燈看透，雙手撐著桌子，幾乎和故燈麵對麵，眼睛緊緊攝住他的眸子，“故燈，不要騙我。”
    溫熱的氣息相互交織，摯愛的容顏就在眼前，故燈很想把人一把擁入懷裏狠狠疼愛，可是，他不能。
    故燈揚起微笑，“騙你做什麼？”
    賀蘭欣再次試探，“那晚，我聽到你說，賀蘭欣，你慢點，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