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恒攢的錢也不少，但是去Y國的船票錢更貴，他攢到現在，除去每年的開支，還差一半，他還得計劃著多換些金條，等到了Y國再用。
    不過，在等2年，後年的這個時候，他應該攢的差不多了。
    從今年開年，他的力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受朱老大重視，他拿的錢也越來越多，攢的已經是前兩年的一半還多。
    程恒臉上一直掛著笑，跟在後麵的田勇看不見，隻覺得自己的老大就是老大，看那筆挺的身姿，看那一身的氣勢，牛啊。
    程恒看著身後還在不停感謝他的田勇，轉身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不小心扯到了今天受傷的胳膊，咬了一下牙，臉上的表情有點痛苦。
    “你去Y國的船票錢攢的怎麼樣了？”
    田勇看見程恒齜牙咧嘴的樣子，估摸著他老大應該是不小心扯到傷口了，著急忙慌的把他的胳膊擺正。
    “老大，咱要不要去老飛那兒看一看，你胳膊好像傷的不輕。”
    程恒搖了搖頭，“不去，休息幾天就好了，反正朱老大說這幾天也沒啥事兒。”
    田勇聽著，也沒有再勸，因為去老飛那實在是太費錢了，他們這兩個月就算白掙。
    在老飛那兒看病，和其他地方比，收費也算最低的，可是他們連老飛那兒都看不起病，更別想著去其他地方了。
    這種受傷後等著自己痊愈的事情經曆的多了，他也不再去勸，因為就算是他受傷了，也是不舍得去的。
    “嘿嘿，我沒有老大你的本事，每次拿的錢都很少，但我隻用攢我一個人的船票。這麼攢，估計等到明後年也差不多了。”
    程恒點了下頭。
    他想，如果等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田勇還沒攢到船票錢，他也可以幫田勇一把，多年的小弟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老大，你說Y國的姑娘好看嗎，朱老大告訴我們Y國事情的時候，說Y國的姑娘特別漂亮，但我還是想娶個和我們一樣的……”
    初秋的下午，烈日已經不像夏天那樣恨不得曬傷人的一層皮，程恒聽著田勇絮絮叨叨的聲音，靜靜的走在行人很少的地方，也沒有打斷他。
    “今天田山那小子告訴我，說今天下午快黃昏的時候，他叔田老二又要跟船去Z國大陸了，好像是跟這一批要去Z國投資的商人去的，要價特別便宜，就我攢的錢都夠咱們三個去的了。”
    程恒停下看著田勇，“你想去嗎？”
    田勇愣了一下，剛聽見時他是想去的，他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可是又聽說那裏正在搞什麼運動，不少有知識的人的、從國外回來的，在香江可是這個。”
    他豎起了大拇指。
    “朱老大說，那裏被叫成什麼資產階級，全都被弄得很慘。”
    田勇皺了皺眉，好像並不比他們這裏好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田勇搖了搖頭，“不，不想去。在這起碼還有一條掙錢的路子，到了那裏，說不定連口飯都混不上，我還是攢錢吧。”
    程恒看見田勇的垂頭喪氣的模樣，也沒多說話，讓他來說，他也是不想去的。
    朱老大說那裏特別窮，都在吃樹葉泥巴，他想現在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隻要再等兩年，他就可以帶他的諾諾一起去Y國了。
    程恒和田勇可不知道，朱老大給每個手下都畫了Y國是個神仙地兒的大餅。
    他出手大方，每年能招攬來不少手下，再給手下洗腦，這些從小生活在香江的人對那種和平穩定的生活特別向往，讓他們放棄低價船票的Z國，往Y國去。
    在碼頭，他聯合急需壯勞力的同夥，就能把這些攢了不少錢的手下逮住，送去其他需要勞動力的國家。
    這樣，他能得來不少因為他給錢大方的手下，他們還對他給他們畫大餅萬分感激呢，最後，他不僅能拿回給出去的錢，還能通過賣人再賺上一筆。
    程恒等人對給錢大方，又經常讓他們這些陷入絕境的人可以有一個做美夢走出絕境的機會的朱老大特別感激，他們不知道那是個會送他們入地獄的惡魔。
    不過，這個惡魔即將大禍臨頭了。
    在香江搜索了一夜都沒找到那些逃走的人的警察反而發現了一個大案子。
    此時香江的警察更多的是為富人服務，當然在此基礎上，他們關心Y國人的利益，現在Y國人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督察，下麵有人查到大刀幫有個朱老大將前往Y國的勞力，販賣去他國。”
    “查清楚，我要你帶人將這個損害Y國利益的團夥一網打盡。”
    “是！”
    程恒等人離開的第二天，正和同夥在之前程恒和田勇路過的那個新建酒樓吃飯的朱老大，看著由Y國人帶領來的警察，心髒一抽。
    大禍臨頭！
    在海上漂了3天的程恒正在慶幸沒帶有嚴重暈船反應的程諾去航行時間更長的Y國，他並沒有想到此時他所感激的朱老大正登上去F州的黑船，他會和同夥前往Y國督察的私人玉石礦場度過一生。
    直到20年後，程恒帶著突然喜歡收藏玉石的程諾來到礦場時，突然發現朱老大，他本想救走朱老大，算是朱老大對他年少時的救助的感激，卻在閑聊時得知了朱老大在這兒的原因。
    程恒一陣後怕，他想到年少時的他對Y國的向往，差點就入了圈套。
    被敏感察覺他情緒的程諾親吻了臉頰，麵對程諾的溫柔詢問，程恒放下心來，抱緊程諾，摸著他的頭發，還好，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這些都過去了。
    程恒無視了過著悲慘生活的陳老大，他不會救他，而他現在的無法掙脫的處境就是對他最大的報複。
    此時的程恒還一心想著攢錢去Y國。
    看見賣洋芋糕的鋪子，程恒打算進去買一包程諾最愛吃的洋芋糕，田勇看見轉身就想走，程恒拉住了他，讓他站那別動，出來後把買來的洋芋糕給了他一塊。
    田勇扯著衣角有點不好意思，“這是買給諾諾吃的。”
    “行了，快拿著回去吧，這些諾諾夠了。”
    程恒把芋頭糕塞到他的手裏，提著剩下的部分往家快步走去。
    田勇看見程恒離開的背影，鼻子酸了酸，這世上，隻有老大對他最好，他抹了抹眼淚，把洋芋糕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雖然他和程恒同齡，今年都是十歲，但是因為他沒有程恒的那一把子力氣在，每次打架他拿的錢都很少，程恒拿的是他的好幾倍。
    他還想攢船票，跟著程恒程諾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就一直省吃儉用，後來，程恒看見他的省吃儉用，每次都會把買給諾諾的東西分給他一點。
    他特別感激，他真的當程恒和程諾是他的親人。
    程恒摸著懷裏溫熱的洋芋糕，想著家裏正在等著他的諾諾，心裏特別高興，一路小跑趕回家。
    程恒今天回家的方向和平日裏不同，他不知怎的，就想走這條路，幸好這裏離後院也比較近，他打算從屋後的矮牆翻回家。
    程恒剛要走過拐角處，突然聽見了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聲音，他皺了皺眉，他家老虔婆和隔壁陳家寡婦怎麼在那。
    他沒想著多理會，打算就那麼出去，反正他是替自己和諾諾交了房租的，和他們關係也早就鬧僵了，才不願多理會他們，要不是看諾諾還小，不好帶他住在外麵，想著他們家總有諾諾的親人，早就搬出去了。
    隻是沒想到，突然聽見了他的諾諾的名字，程恒停下腳步，皺起眉，別讓他發現她們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秀秀啊，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白房子裏的人看中了你家那個災星，打算用半根金條來換他呀，哎呦，那可是太值錢了，不枉你養那他三個年頭。”
    白房子，程恒聽見這三個字，怒火湧上心頭，這些個喪良心的東西，他恨不得宰了他們，要賣諾諾去那種賣皮肉的地方。
    “那可不，就單看他的娘，就交際花的那個，和從紅房子裏出來的差不多，臉蛋長得那麼好看，迷的我家那個早死了的五迷三道的，恨不得休了我娶她進門。就知道他兒子也長了一副狐媚子相，從出生就哄著你家那個給他吃喝，哼，我養了他三年，他去白房子裏，也能給我兒子，掙一份娶媳婦的錢了。”
    李老太嘿嘿笑了兩聲，衝陳家寡嫂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主意高。”
    “唉！”李老太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我家那個拖油瓶怎麼打發走，也沒給他吃多少，怎麼就長的那麼人高馬大的，才10個年頭不到，看著跟人家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差不多大了。也不好打發走。”
    陳家寡嫂四處看了一眼，對林老太說，“林老太，我跟你說個事兒，你看要不要把那程恒也賣進白房子裏，那程恒雖然長得壯，但是白房子裏，我聽說也有喜歡他這樣的人，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10歲的孩子，還能厲害過白房子裏的人，到時候多來些人，還怕逮不住他，那可是上麵幫派裏有人的。”
    林老太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衝著陳家寡嫂嘿嘿笑了起來。
    “啥時候啊？”
    “咱倆現在就去，免得打草驚蛇，那兩個禍害整天的待在一起，咱也不怕逮不到人。”
    陳家寡嫂吊梢著眼，一臉的刻薄相說著充滿著惡意的話。
    “讓他們多帶些人，那可是兩個好貨色，本來他們就打算今晚過來把那個災星帶走的，現在正好讓他們多帶一些人，把你家那個拖油瓶也帶走，說起來那個拖油瓶現在在家嗎？”
    林老太點了點頭，“在，他不是養著你家那個災星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每天都會給你家那個災星送吃的，才不會讓你家那個災星餓著肚子，他都忘了家裏這正經的弟妹呢，好歹也是一個媽生的！”
    看見陳家寡嫂似笑非笑的臉，林老太縮了縮脖子。
    這女人毒著呢，害死多少人了，不敢抱怨了。

    作者閑話：

    攻現在隻能逃跑是因為才10歲，長大後會報複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