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存文中,先更新Omega) 005好大一頂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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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的時候,門內小弟子拎了食盒來秋水閣給鍾舒送飯:“師娘,弟子來給您送飯了。”
鍾舒並未回應。
“師娘?”
“……”
喊了幾聲沒見鍾舒應答,小弟子拎著食盒推門而入,經過床邊的時候特意往裏頭打量了一眼,見帳幔後頭確實躺了個人才稍稍寬下心來,走到桌前將食盒放下。
“師娘,今日掌門特意命廚房做了您最愛吃的醬香小炒肉,弟子喂您吃些?”小弟子打開食盒將裏頭的飯菜端出來,按照鍾舒平日裏的喜好,將鍾舒不吃的豌豆粒一顆顆從小炒肉裏挑了出來,之後才端著碗筷走到床邊,屈身行禮道:“師娘,吃飯了。”
鍾舒還是不吭聲。
小弟子為難:“師娘,掌門吩咐了,若是今日你不吃飯,那弟子得去戒律堂受罰的……師娘,弟子求您了,您就吃口吧?”
“……”
“師娘——”
“……你不過來我怎麼吃?”
鍾舒終於開口說話了。
小弟子受寵若驚,趕忙掀開帳幔進去,見鍾舒雙手雙腳皆被鐐銬所縛,小弟子也是神色一驚,後又發現鍾舒隻是穿了裏衣躺在床上,長發披散落於肩頭,襯著鍾舒異常蒼白的臉竟是生出了幾分妖冶勾人之態……
將小弟子臉上的神情看在眼裏,鍾舒未置一詞。
對上鍾舒沉若潭水的眸子時,小弟子這才恍然驚醒自己剛才竟是在窺探自己的師娘……慌亂之餘,紅了臉的小弟子趕忙將頭低下,急急舀了一勺飯菜送到鍾舒嘴邊。
鍾舒微微蹙眉:“你慌什麼,坐下。”
小弟子猶豫。
“要麼坐下,要麼出去。”
“師娘——”
“掌門有說過不讓你坐下喂飯?”
小弟子想了下,掌門派他來給師娘送飯,隻說不能放人並沒說過不能坐下喂飯……那也就是說可以坐下?
猶豫片刻,小弟子還是在鍾舒床邊坐下了,這回鍾舒沒說什麼,小弟子喂飯,他張口吃,整個過程還是十分順利的,沒出什麼紕漏。
吃完飯,小弟子打了盆水過來給鍾舒擦臉。
“我要沐浴。”鍾舒道。
“這個……”
“我要沐浴。”
“可是掌門沒吩咐——”
“我要沐浴。”鍾舒重複了三遍,見小弟子還是猶猶豫豫地不敢拿主意,於是又道:“掌門沒吩咐是吧?那你去把掌門叫來就說我要沐浴。”
小弟子:“……”
“你湊近點。”
“師娘,這不好吧?”
“我叫你湊近點聞聞我身上的味道!”鍾舒眉毛一橫,瞪著小弟子道:“是不是臭了?!”
小弟子怔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鍾舒話裏的意思,隻是——
“掌門去赤真峰見秦師伯了,現下不在。”
“他去見秦重?”
“是。”
鍾舒狐疑,秋意濃那個廢物點心自小就怕秦重,沒做掌門前秦重是他的大師兄,他做什麼都在秦重眼皮子底下,秦重為人又規行矩步頗為古板,對待門內師兄弟都是一視同仁,該罰罰,該罵罵,秋意濃打小不知被他罰過多少回。等到秋意濃自己做了稷山派掌門,秦重又成了赤真峰的掌事,論本事秋意濃比不過他,論在弟子中的威望,秋意濃更是望塵莫及,到頭來還是被秦重管著……就這麼個廢物點心,平時見了秦重就跟見了鬼似的有多遠跑多遠,怎麼今兒個卻突然轉了性,跑去秦重那兒找不痛快了?
罷了,他不在正好。
鍾舒心生一計,又對小弟子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去打盆熱水過來替我擦擦身。”
小弟子一聽登時驚呆了……替師娘擦身?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呐?!!
“這不行那不行,難道就讓我躺在這兒發臭?”
“弟子不敢。”
“反正我今兒個一定要擦幹淨身子換身衣服。”鍾舒說著故意放軟了語氣,道:“這樣,你給我解開,我自己擦。”
小弟子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鍾舒掙了下鏈子:“你看,我如今被掌門封了全身穴道,靈力也沒法使出來,何況我還受了傷,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你就算替我解了鏈子,我也打不過你對吧?”
“……”
“你要不肯,回頭等掌門從赤真峰回來了我就告你一狀……你也曉得掌門懲罰門下弟子從不手軟,到時候你禁不禁得住……可就不好說了。”
別說稷山派的弟子,就是整個修仙界都清楚秋意濃一肚子壞水又心狠手辣,仗著自己出身好又長了副好皮囊,整日裏就禍禍其他門派的弟子,不是為他爭風吃醋就是大打出手,玩完了就扔在一邊棄如敝履,他甚至還將其中一個不死心的追求者吊起來當眾鞭笞,打得人血肉模糊皮肉外翻不說,還在人傷口上塗上蜂蜜引來蛇蟲鼠蟻啃食……不僅如此,他還逼著人笑。
即便被蟲蟻啃得蝕骨穿心,還得讓人笑出來。
此時當年在修仙界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被秋意濃折磨的男子也是出身仙門世家,雖然並未當場殞命,可回去之後還是因傷口感染而不治身亡,那戶仙家也上稷山派鬧過,卻被秋意濃一句話輕輕揭過。
他說”一切皆是那人自願,死了也怨不得誰。”
若非自願,一個前途無量的金丹境小仙家又怎麼會慘死在秋意濃這個連築基境都遲遲未能突破的廢柴手裏?
一句自願,不僅讓人丟了性命,更把追上門討說法的仙門世家懟地顏麵全無,灰頭土臉地下了山。
秋意濃如此輕賤人命,小弟子又怎麼會不怕?
“你解是不解?”鍾舒見小弟子遲遲下不了決心,頓時有些不耐煩。
權衡再三,小弟子還是聽了鍾舒的話,先去外頭打了盆熱水來,之後又將束在鍾舒手腳的鐐銬解開。
下一秒,鍾舒快速出手點住了小弟子的周身穴道。
小弟子:“……”
“不必擔心。”鍾舒捂著受傷的部位從床上坐起,活動了一下手腕筋骨後下床將外衣穿上:“他去了赤真峰,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我出去走走片刻就回,不會牽累與你。”
“唔唔——”
“先委屈你一下。”
怕秋意濃早回來發現他不在床上,鍾舒又將小弟子放倒搬上了床,等完成這一切後他才發覺傷口又裂開了,血水滲透纏帶從裏頭滲了出來,鍾舒顧不得這些,放下帳幔遮掩好後捂著傷口匆匆離開秋水閣,朝青雲峰方向而去。
待鍾舒離開,蘇輕染便從長廊盡頭繞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個人,是秦重。
見鍾舒朝青雲峰方向而去,秦重頓時眉頭深鎖。
蘇輕染薄唇輕啟,莞爾道:“秦師兄,你可都瞧見了,咱們那位平日裏霽月清風的君子沈師弟可是給我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呢。”
話是說的粗俗,但字字在理,秦重歎了口氣,道:“……青華自是言行有虧,你也不應將他當場擊殺,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你又打算如何處置鍾師弟?”
“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自是好好待他了。”
“……”
秦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摸不透秋意濃,以往秋意濃都是囂張跋扈肆意而為,誰若辱他,他必十倍奉還,所以沈青華辱他,下場便是曝屍青雲峰,隻是秦重沒想到,他這位心狠手辣的師弟竟會獨獨放過了鍾舒。
比起沈青華辱他,鍾舒之罪恐怕是更嚴重吧?
堂堂稷山派掌門夫人跟昔日同門師兄私相授受,為了與師兄雙宿雙飛更是不惜毒殺親夫……
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扣下來——
他竟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