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到達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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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高麗此番舉動不過是為了死去的太子,隻要我們能查明真相,我們不僅能夠重新結為聯盟,還能消除戰禍,一舉兩得。”三廉王突然開口。
“王爺說得輕鬆,如今危急關頭,難道王爺有什麼辦法保證必定在幾天之內抓到真凶?”龐太師抬了抬下巴,看著趙禎,“兵貴神速,若無法交出凶手,高麗以此為由而興兵進犯——皇上,你說呢?”
趙禎垂下眼簾避開了龐太師的直視,然後將視線投向八賢王。
“皇上,臣願意親自前往調查此案,查出真相,以保我大宋安寧。”八賢王似乎接收到了什麼信號,抬手作揖說道。
龐太師心裏不屑,封先生的能耐豈是這些人能比得過的?而且他可是還有後招……
“好,八賢王,朕就讓你來全權負責此案,不過隻有五天,”趙禎一錘定音,“五天過後沒有結果,那便由龐太師接手。”
五天……
從京城到廬州,若是日夜不停地趕路也要三天才能到,也就是說留給八賢王的時間隻有短短兩天。而如果趙禎沒有記錯的話,這高麗太子身亡一案,根本就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而是一個遼國探子下的手,那人叫沈什麼。
這個人好像還和包拯有什麼關係——如果趙玨沒有記錯的話,《少年包青天》的頭幾個案子裏,凶手全是包拯親近的朋友。
怎麼樣才能把這些信息偷偷告訴八賢王呢……
趙玨走出禦書房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龐太師一個手勢,他便隻能乖乖跟在太師身後了。在走出宮牆之後,龐太師這才開口,說要趙玨拿著牛符馬上去城外軍營,帶五千士兵去廬州。
牛符便是北宋的兵符,一般一分為二,一份在皇帝手裏,一份在將領手裏。除非兩份在同一個人手上,否則將士們根本不會聽話。趙玨看著手裏的牛符目瞪口呆,這龐太師怎麼會有這個?
“這是皇上的意思,”龐太師淡淡地說道,“軍隊從京城到廬州至少五天,以防萬一罷了。”
四人走出禦書房的時候,皇上的確又留龐太師說了幾句,趙玨沒想到竟然說的是這個。不過如果要他帶兵的話,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還要通過龐太師?
龐太師似乎看出了趙玨的疑問,眯了眯眼說道:“皇上有意讓我前去,不過最近政務繁多,實在脫不開身,明日老夫自會進宮向皇上說明。”
借口罷了。
不過趙玨也不關心龐太師究竟想要幹什麼,隻為了能夠前去結識包拯而欣喜。趙禎不想讓他插手又怎麼樣?如今他不過是一個靠母後和所謂正統而得到皇位的少年而已,沒有統率的手段也沒有自己的勢力,根本不足為懼。
“那本王就走這一趟,”趙玨勾了勾嘴角,“正好本王還沒有遊覽過廬州呢,如今三月春至,想必景色一定很不錯。”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龐太師警告道。
“好了好了,本王知道!”趙玨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轉身直接鑽進轎子,然後探出頭,“這天不早了,本王還要回府收拾收拾行李呢,先走一步!”
說罷趙玨也不等龐太師再說什麼,直接讓轎夫快點走。心裏滿載小命得救的欣喜,趙玨一邊想著見到包拯之後要說什麼,一邊思考如何將自己知道的案情偷偷泄露給包拯等人。
“公子好?不對不對,這不符合我的人設……”
“叫黑炭?這樣會不會太沒有禮貌了?”
“等等等等,差點忘了還有八賢王在,我不能暴露自己啊!”
趙玨最後是又喜又憂,歡喜馬上就能見到傳說中的主角,擔憂自己可能沒辦法跟包拯做朋友。
“我現在不可能和龐太師劃清界限啊,不然小命就沒了,”趙玨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可是如果不和龐太師劃清界限,包拯肯定不會願意和我做朋友吧……”
趙玨越想越覺得煩惱,最後竟然生出自暴自棄的想法,想幹脆把一切跟趙禎坦白算了。但是想到趙禎那張臉,趙玨咽了下口水,覺得可能還是跟包拯結交比較簡單。
“淡定淡定,包拯、公孫策他們不是還和龐飛燕做朋友來著?那可是龐太師的女兒!”趙玨自我安慰,“怎麼說都是龐飛燕的身份更加敏感吧?”
想法反反複複,趙玨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便已經到了王府的門口。早就吩咐賀奔先行回來收拾東西,於是趙玨連官服都沒有換,直接在門口坐上了馬車。馬蹄噠噠,出了城之後往軍營的方向疾馳。
“什麼人!”
“牛符在此!奉太師之命前來調兵!”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便到達了軍營的入口,然後點出了五千兵馬。身穿鱗甲、頭戴鐵盔的士兵們靜默地站著,讓一向佛性的趙玨的心中不禁都生出了萬丈豪情。不過來得也快去得也快,畢竟一想到這是日後謀反的同黨們,趙玨不僅心涼了,甚至感覺脖子後麵都有陣陣寒氣。
“回稟王爺,一切準備妥當。”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將領抱拳說道。
趙玨回過神來,點點頭:“那就出發吧,最好在五天之內到廬州。”
將領領命下去,趙玨也重新坐回了馬車。軍隊日夜行路,在第七天的晌午,趙玨等人終於隱隱能看到廬州城的城牆。隻是很奇怪,城牆上的守軍都不見了,而且城門處不斷有百姓逃出。
“他們說,是高麗的大將軍帶人闖入了廬州城,恐怕要打仗了……”
前方的探子發現不對勁之後便抓了個百姓想問清楚,果不其然,廬州城出現了危機。
“這廬州城府尹和都指揮使是幹什麼吃的!?”賀奔冷哼一聲,“廬州駐紮在這裏的守軍好歹也有一兩千,怎麼能讓高麗人在廬州城裏如此肆意妄為?”
“誰叫這高麗太子之死的凶手還沒有查出來,那七皇子又死了呢?”趙玨輕歎一口氣,“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況且一千守軍對上三千來勢洶洶的高麗人,哪裏有勝算。”
這次高麗前來和親的隊伍之中,除了將要嫁與皇帝的郡主之外,還有高麗太子、七皇子、崔光浩尚書和一個樸將軍,幾乎來的都是有分量的人物,可見高麗想要和大宋聯合的誠意。然而如今兩位皇子身亡,還死得不明不白,也難怪高麗人突然揮兵進城。
“不過現在我們到了,這就要兩說了。”趙玨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命令五千士兵守住這裏不許任何人出入之後,帶著賀奔走近那人聲鼎沸、最混亂的地方。
屍體,血液,還有滿地被踐踏地稀碎的瓜果蔬菜,趙玨看到之後胃裏一陣翻湧。他躲回轎子內,可是那薄薄一層的轎簾根本無法隔絕外麵婦孺驚恐的哭喊和短兵相接的錚錚聲。血腥味兒越來越濃,趙玨知道自己越來越接近那戰鬥中心。
“……樸將軍!你為什麼要攻打我廬州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玨一下子便聽出了飽含怒氣的八賢王的聲音。難怪世人皆讚八賢王舉世無雙,能在這種危急關頭不退縮、與百姓共進退的人——尤其是這種身居高位的,實在是太少太少。可惜那樸將軍卻是無動於衷,此人愚忠得很,說要帶郡主等人離開,那就是要帶,不論使用任何手段。因此即便是大宋的王爺站在麵前,他也是一點客氣也不給,直接揮手讓身後的士兵衝上去。
兩方兵馬瞬間戰作一團,八賢王冷眼怒視那馬上的樸將軍,府尹和包拯等人也是有心阻止,可是卻隻能幹著急。而正在這時,先是兩枚飛鏢打中跟隨在樸將軍身後的兩個士兵,隨後在哀嚎之中,一頂紅木金漆靛青綢子的華麗軟轎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隻見一個少年低頭從轎子裏走出,他身穿大紅色的官服,白色罩衫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金龍,端地是貴氣逼人。八賢王眼中一絲意外劃過,而樸將軍則臉色微變,朝身後的士兵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停止打鬥。
“你是誰?”樸將軍騎在馬上,盛氣淩人地開口。
“襄陽王,”趙玨細長的狐狸眼一眯,嘴角微翹帶出似笑非笑的意味,“聽聞樸將軍於此打獵,本王特意帶來五千兵馬前來助興。”
“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人!”樸將軍登時大怒,“就算五千又如何!我們高麗人才不怕!”
三姓家奴也有資格說這種話?可惜當前的主要目的是息事寧人,趙玨隻能保持微笑:“嗬,樸將軍,本王知道你這次是為了二位王子的事情而來。請允許給本王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本王一定給你一個說法。”
然而這樸將軍卻是耿直,嗤笑一聲道:“又是三天!?”
“如果每一個王爺來要三天時間我們都要答應,是不是這春天結束了我們都抓不到凶手?你們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
趙玨何時被人這樣當麵嘲諷過?而且如今侮辱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更是他身後的大宋。心中一股怒氣湧出,趙玨恨不得現在就讓城外的五千士兵進城,圍剿了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高麗人。
“本——”
“樸將軍說笑了。不過三天而已,樸將軍不會等不起吧?”八賢王突然開口,打斷了趙玨的話,“隻要再給我們三天時間,我大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趙玨年紀尚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八賢王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湧動的怒意。高麗雖然不足為懼,可是大遼卻是強敵,如今局麵終於被控製住,八賢王絕不允許功虧一簣。
“本王答應你,這是最後的期限——”
然而八賢王還沒有說完,崔尚書溫潤的聲音遠遠傳來,“樸將軍,我和郡主一行已經安全到來。”
樸將軍立刻驅馬前去迎接,確認兩人安全無虞之後才鬆了口風。
“我答應你。”
“本將軍此次前來不過是為了接郡主和崔尚書等人,畢竟你們宋人無能,我實在不放心將讓你們保護郡主和崔尚書。”
“不過三天之後,如果抓不到凶犯,即便你們有十萬人,我們三千高麗士兵也要你們血債血償。就算葬身在這宋土,我們也要讓廬州城血流成河,讓你們三萬軍民給我們兩位皇子陪葬!就算你們是王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