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捉鬼 第五章皇家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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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訣從橋上下來,穿過長街,長街十裏,紅燈籠高高掛在雕著貔貅的屋簷上,街邊盡是桃樹,粉紅的花瓣落在地上,像是鋪了一條紅毯。街上人來人往,欣欣向榮。誰又能相信,百年之前,這是座鬼城。
施訣走進西街的茅屋裏,老乞丐坐在躺椅上邊曬太陽邊打盹,怡然自得。
自從卞城人知道施訣不是大師,再沒有人來巴結他。房子也被收走了。
好在卞城人不在乎銀兩,他們還有銀子傍身。
兩人被趕出來,走到人煙稀少的西街,買了這個茅草房,悠悠閑閑地過著日子,覺得還挺好。反正有吃有喝,有房有屋,吃飯睡覺都不成問題。
老乞丐現在沒事幹的時候,還會拿著幾文錢,走進場子裏,點一盞茶,聽一段抑揚頓挫的說書,過得怡然自得。
施訣在這一個月內很忙。王厚發是位煉丹師,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會煉丹,他一天吃喝玩樂嫖賭,快意人生,一直都是一副痞子形態。
他這幅樣子,愣是讓別人也沒看出來他會煉丹。
施訣是一個從小被富養的少爺,以前還不信鬼神,更別提會煉丹和捉鬼了。
幸好南北的規則庫裏資料很全,所以施訣每天晚上等老乞丐睡了之後,便開始拚命學習術法和符咒的畫法。
不得不說施訣有這個天賦,因為他僅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學會了畫符和常用的術法。隻是他任務中的這個小孩子,根本不露麵!
每次他一問南北這小孩子什麼時候出場,南北的回答就像個複印機,都是“快了”。
但施訣卻很著急,他想養孩子,養大了讓他當皇帝,當上皇帝了,自己就可以去下一個世界愉快地玩耍了。
可偏偏南北不能給他透露一點消息,於是他為了推動劇情,每天拿著幌子去大街上晃,就是為了巧遇自己的任務對象。
卞城靠近京城,往來旅客眾多。自己的攻略對象沒遇到,倒是把皇家辛秘打聽了個仔細。
當今皇上龍體康泰,共有五子。按理說,太子之位非年逾二十的大皇子莫屬。可偏偏皇上疼愛三皇子,昭告天下說要等三皇子二十歲後,將太子之位給三皇子。
施訣一打聽,才知道這位受寵的三皇子今年剛過十六,也就是說太子之位還得空四年。
三皇子名叫諸垣,他母親是德妃。德妃母家殷實,據說長得妍麗動人,娉婷嫋娜,儀態大方。
當今皇上和皇後向來不和,倆人貌合神離數十年,近幾年連表麵夫妻都懶得裝下去。可皇上卻礙於皇後母家的勢力,不敢廢後。
皇後跋扈,與皇上相看兩生厭。而德妃溫潤賢良,花容月貌。對比之下,高下立見。所以,民眾都知,雖然皇後掌握著後宮,但德妃才是真正的主子。
德妃生下三皇子,皇帝大悅,罷朝三日,在三皇子周歲時大擺筵席,賜字:君瀧。
施訣聽完,覺得有點詭異。
既然皇上這麼愛德妃和三皇子,怎麼會在皇後勢力強大之時,又罷早朝,又大擺筵席,又大昭天下讓三皇子當太子?這不是把德妃和三皇子逼成活靶子嗎?
而且三皇子最近還會出現在卞城。如果皇上對三皇子的寵愛真像坊間傳言這麼好,他就把“施訣”二字倒著寫!
南北:“你又立flag……”
施訣……
“我撤回。”畢竟皇家的這些亂遭事,誰都理不清楚,還是不要隨便拿自己下注。
施訣晚上練了幾顆精氣活血丹,又用朱砂畫了幾張“降神咒”,覺得沒意思,便打開柴扉,趁著月光向卞城橋邊走去。
河岸邊的那群水鬼還是那個樣子,也不上來,也不拐彎,每天晚上都在河岸上走來走去,像是上了發條後永不疲憊的機器人。
施訣對這些水鬼早就沒了恐懼之意,甚至還覺得很有意思。他們的頭老是換來換去的,如果有誰的頭換對了,施訣能比鬼都高興。
等他回去時月已到中天。
長街十裏,唯有打更的梆子聲。它散去了白日的喧嘩,隻剩紅燈高懸,夜鶯啼鳴。
溫暖的夜風吹過,帶來遙遙南街不夜城裏伶家花苑的箜篌聲,桃花簌簌,在風中飄搖而下,有靈動的香味撲鼻而來……
施訣陡地頓住了腳步,這是玲瓏閣的桃花酥?
他自打在荊州被餓活之後,對口腹之欲的重視程度達到了頂峰,而他又學了術法,對氣味更加敏感。
就比如說現在,他特想吃玲瓏閣的桃花酥。
玲瓏閣的桃花酥與眾不同,它外表是酥油皮,裏麵夾著桃花,但桃花味苦,於是點心師傅又在裏麵加了蜂蜜和蜜餞,吃一口,便仿佛吃到了春日暖陽。
施訣跟著香氣,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吞炭漆身的宅子前。
宅子很大,門口都有衙門口那麼大,正門前立著兩隻凶狠威猛的石獅子,雕梁畫棟,碧瓦朱簷。
看樣子,是個大戶人家。
施訣聞著桃花酥的香味,腦內天人交戰。
深更半夜,私闖民宅,恐怕不太好。
但玲瓏閣的桃花酥,供不應求,他從半個月前就排了隊,可到現在連一片酥皮都沒見著。
他的理智終在食物麵前,崩塌了個徹底。
施訣施了個法跳到牆上,裏麵庭院極大,四周種著許多樹,有桃樹,柳樹和石榴樹。一眼望去,都是粉嫩嬌豔的桃花。
這家人實在奇怪,別人庭院都種牡丹,玉蘭,海棠這些高雅的花卉,但這家卻種桃樹和石榴?
看來也是浪蕩子弟的府邸。
他趴在牆上張望了許久,才確定這個院子裏沒有巡邏的人,深門大戶,卻在夜晚時分,院裏無一人走動,這比院子裏種桃樹還費解。
但有錢人總有點奇怪的癖好,說不定這家家主腦子有毛病。
可事實上,從施訣爬到牆上的那一瞬間,主屋裏的人臉色都變了幾許。
歪坐在主座的少年,麵容隱藏在黑暗中,嬉笑道:“他們倒是有本事,我剛到這兒就跟著來了,也算是有長進。”
他左手邊的第一個人,大概三十多歲,滿臉絡腮胡子,虎背熊腰,背上還背著兩個大板斧,站起身來惡狠狠地說道:“少主,讓我出去會會他。”
少年手肘支在桌子上,兩隻修長的手指點著太陽穴,聽完那人的話,微微揮了揮手,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先不用管,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施訣對這些一無所知,他從牆上跳下來,一路聞著香味走,最後緩緩地推開了一扇門。
主屋裏的人麵麵相覷,臉上神色各異。
那少年直起身子,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箍,笑道:“竟然能這麼快找到我的房間,倒有幾分本事。”
他站起來,身形還略顯單薄,但身材修長,上身穿著一身黑色短衫,短衫中間用蠶絲腰帶綁著,一直垂到腿彎,下身一條長褲,腳上穿著靴子,幹淨利落。
等他出來,月光照到他臉上,才看清這張臉來,麵如冠玉,眉飛入鬢,眼尾上挑,眼神裏總帶著幾分嘲弄,嘴角揚起,看似乖巧,但配上整張臉,總覺得十分淩冽。
空氣裏傳來他的聲音:“我去看看。”
主屋沒人說話,麵色沉重。
他們中間,怕是出了不忠之人。
作者閑話:
六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