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第二十三章可都在其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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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成公子,您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裏了?”
    自從老穀主逝去之後,原本地位就不高的藥王穀更是一降再降,原本與他們交好的門派因花零榆的胡作非為也多半斷交,所以已是許久沒來大人物,思成的出現讓他們有些惶恐。
    “實不相瞞,在下有一事相求!”
    雖說藥王穀近些年在江湖上的風評不大好,他也實在是喜歡不起來花零榆這般的人物,可到底是傳承百來年的門派,且今日是來求人辦事,自然得客氣一些。
    “您客氣了,不知公子所求何事,在下能幫的絕不推辭!”
    花零榆趕快應承著,江湖實力排名第一的龍泉山莊的恩情可不是誰都能賺到的。
    花零榆如此痛快地答應,讓思成鬆了一口氣,原以為得費一番口舌才行的,因此放心地道,“花穀主痛快,在下想借老穀主在世時的《杏林錄》一觀!”
    藥王穀鼎盛之時,盛名在外,每年從各地趕來前來求學的弟子沒有上萬也有上千,這人一多,便有不少人魚目混珠,假借藥王穀的名義行招搖撞騙之事,假冒者甚多。
    為保名聲,也為病者求醫,自從第二代穀主開始,便把在此求學的弟子以及擅長之術記錄在冊,稱《杏林錄》。
    若是弟子出穀之後,失了醫德,壞了名聲,查證屬實的,藥王穀自會前去清理門戶,若是不屬實的,也好有個對證,隻是老穀主逝去之後,便沒有多少新進弟子,所以《杏林錄》已是許久沒有更改過了。
    “不知思成公子要這《杏林錄》有何意圖?”
    花零榆還未開口,站在一旁伺候的柳叔卻開了口,柳叔是老穀主最忠心的手下,年少時家貧,又逢高燒,無錢看病,碰巧了遇到當時雲遊四方的老穀主,施以援手,保住了這條命,
    病愈以後他便跟隨在老穀主身邊,耳濡目染,也習得一些醫術,雖不以師徒相稱,但實有半師之誼,彼此性情又極為相投,老穀主臨去前知曉以花零榆的性子自然是無法壯大家業的,隻求他守著家業平安度過此生即可,所以把穀中一應事務交予柳叔來打理,當然也把花零榆托付給了他,花零榆不過是名義在掌權罷了。
    在這江湖中,求一個門派中弟子的花名冊,多半是要滅掉此門此派,為避免有漏網之魚,才會有此番舉動,而今前日穀主才去了龍泉山莊,今日龍泉山莊便派人找上門來要《杏林錄》,柳叔心內自然是萬分緊張的,還以為花零榆前日在龍泉山莊開罪了他們,所以上門來討債了。
    “這位是?”思成年歲小些,又是個相對沉穩的性子,所熟識的那些人要麼是德高望重,聲名在外的前輩,要麼是往常英雄宴中打過幾場的同輩,所以自然不認得眼前這一位。
    “哦,他呀,是柳叔,這穀中都事情他可比我清楚,不如有什麼事你就來問他吧,我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花零榆瞥見一個提著蟈蟈葫蘆的小藥童走過,心神早已不在這裏,也忘了方才自己還要信誓旦旦地賺人家的人情,撂下這樣一句話便去追那童子,逗那蟈蟈去了,隻剩下身後不斷搖頭歎息的柳叔,自從老穀主去後,原本隻是性格膽小怯弱的花零榆竟然多了許多毛病出來,整日沉迷風月,鬥雞溜鳥,總之是各種玩樂,自己也曾多次規勸,隻是都被當作了耳旁風。
    “柳叔,您坐,方才失敬,多有得罪,請見諒。”思成站起來,施了禮,道了歉,示意柳叔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待他坐定,思成重新坐定,這才繼續說道,“柳叔,您別急,”思成聽出來柳叔方才那一句夾雜著些許惶恐,又不能和藥王穀中的人直接說子義的病還沒好,於是便道,“您也知道,最近葉神醫在龍泉山莊,那日偶然間與我師父提起說是一年以前見識了一種怪毒,能使人發癲,至今沒有解出此毒的解藥,您也知道,葉神醫醉心醫道,如今久久沒有解得此毒,所以心下十分惦念,頗多遺憾。師父感念葉神醫恩情,故而譴我來這裏,想問一問這藥王穀中可曾有人精於解毒之道或者見識過此類怪毒的人,以解葉神醫之憾。”
    這一番說辭倒是有理有據,柳叔聽過倒是信了,他對葉淵住在龍泉山莊的事略有耳聞,說是替少莊主治了病,宋莊主感激便多留了些時日,既是解毒,共同探討醫學之道,於別人於藥王穀都是有益的事,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大手一揮,便讓周圍的一位弟子去自己房中取《杏林錄》了。
    “柳叔,《杏林錄》給您!”那去取書的小弟子恭恭敬敬地捧上個木製匣子來,柳叔從腰間取下鑰匙,打開來,隻見裏麵放著五本一模一樣的《杏林錄》,每本的厚度都足足有一寸多,這場景讓思成脫口而出一句“藥王穀的弟子可真多!”
    隻見柳叔取出放在最上麵的那本,似是不舍地撫摸了幾下那書皮,才遞與思成,說道,“這便是老穀主在時的《杏林錄》,所有弟子皆記錄在冊。”《杏林錄》猶在,宛若仍在訴說著往日的輝煌,隻是締造往日這輝煌的人卻早與自己陰陽永隔了。
    思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仔細地閱覽著,生怕漏掉一個,隻是剛翻過十頁,那腦海中要記下來的名字便多達二十個了,隻好又向柳叔借來紙筆,方便記錄,當那片紙被思成寫滿正反兩麵之時,《杏林錄》也被翻到了最後一頁,這就完了麼?思成放下手中的《杏林錄》,反倒是比這裏之前那更加憂心了。
    不說別的,單說《杏林錄》裏記載專攻解毒之道的弟子就多達百數,這一個一個追查一下,也得費不少功夫,子義肯定是無法等那麼長時間的,何況這其中半數弟子已出穀,行蹤不定,這可如何是好?
    有了,既然擅長解毒之人頗多,那會不會有人擅長製毒,想到這裏,思成向柳叔道,“柳叔,藥王穀所有弟子可盡數都在這《杏林錄》裏了?”
    “自然是盡數都在的。”思成如此發問,倒是讓柳叔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就算已被除名的弟子,《杏林錄》亦有記載。
    盡數都在?算了,與其猜來猜去,不如開口問一問,“柳叔,恕我冒犯,藥物穀中近些年來可出過擅長製毒的弟子?”
    誰知柳叔一聽,即刻臉色通紅,發起怒來,“思成公子,藥王穀近些年來是地位不高,但也不會如此不堪!”
    思成替子義求醫心切,口不擇言,直到柳叔發怒,才意識到自己那句話有多不妥,人家一個濟世救人的門派中怎會有弟子,不顧百年清名,研製出傷天害理的毒藥來?慌張地站起來,彎下腰施了個大禮,“前輩,思成絕非有意而言,慌不擇言,望見諒!”
    柳叔見他這般,隻當是年少無知,並不深究,將他扶了起來,又示意他坐下。
    “柳叔,這藥王穀的弟子出穀之後可會回來?”要是龍泉山莊一個一個去找,費功夫不說,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要是出穀的弟子能集體回來,那可就省事多了。
    “這倒是有的,下個月十日便是老穀主的忌日,屆時在外的弟子能回的便都回來了。”柳叔如實相告。
    這倒是是個好機會,弟子們從四麵八方回穀,打探消息自然比現在容易得多,於是便對柳叔道,“柳叔,不知老穀主忌日那天,其他門派弟子可否進穀?”
    往年老穀主忌日之時,不少弟子回穀,一來是祭祀,二來是團聚,所以那日一般都是熱鬧異常的,這樣一來,便有不少覬覦藥王穀靈藥的人渾水摸魚,想伺機而動,自然是得萬分防範的,因此那日即使你是報上自家名號,藥王穀也不會允許進入。
    不過眼下這種情狀,自然是那日來最為妥當,而且他們也得罪不起龍泉山莊,因此柳叔沉吟了半天,才道,“思成公子,按規矩,那日出去本門弟子,其餘人皆不可進入,不過眼下既是葉神醫有此心願,若是藥王穀能幫上一二,倒也算功德一件,那這樣,到那日之時,你和葉神醫來此之時,老夫前去接應,這樣別人自然不敢有異議,如何?”
    思成聽聞此言,欣喜異常,連忙站起來,極為規矩地施了個大禮,道,“若是如此,龍泉山莊必感念藥王穀恩德,思成在此先行謝過!”
    思成道過謝後,便趕回了龍泉山莊。
    “師父!”知師父心切,思成一進山莊便直奔師父書房。
    “兒啊,快起,快起!”彼時宋天蔭正在翻閱醫學古書,想從書中尋一絲有關子義病症的記載。
    “您這是?”往常師父並不是愛好讀書之人,即使讀書,也是讀得那增進功力之書,一時間看見師父來讀醫書,微微有些驚訝,故而發問。
    “閑來無事,偶然翻閱,”宋天蔭把那本書快速合攏,才繼續問道,“你此番前去藥王穀,可有收獲?”
    思成拿出懷裏那張寫滿藥王穀弟子名字的名單,遞與師父,宋天蔭接過一看,更加憂鬱起來,這紙上這麼多麼人,要是全數找到依龍泉山莊的實力也不是不可能,隻是子義還等得起麼。
    眼見師父的眉頭擰成了個“川”字,思成趕快道,“師父,您別急,我已經打聽好了,下個月十日便是藥王穀老穀主忌日,那時所有弟子皆會回穀,弟子已和藥王穀說好,那日童葉神醫一同前去,不如等我們去完之後再做打算。”
    思成這孩子自小便比不得思名機靈,然而做事卻是個穩妥周全的,若是子義真的難以解毒,這山莊交到他手裏也未嚐不可,起碼按思成的心性,必然會保子義性命無憂,衣食周全,想到這裏,宋天蔭拍了拍思成的肩膀,道了句辛苦,便讓他下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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