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西湖千古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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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四年,公元1089年十月十一日,東坡到達杭州就任太守,徑直到了中和堂裏辦公,東坡一邊處理公務一邊透過朱窗看見西湖裏的瘋長泛濫的葑草,已經將河道給堵住了,既影響了美觀又汙染了水質。一開窗戶,迎麵吹來的風中都夾雜著臭味,這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西湖嗎?麵對著昔日最愛的西子湖就快淪落為臭水溝,東坡異常心痛,不知不覺間,眼角竟濕潤了。
東坡給哲宗陛下上書,請求朝廷撥款專門用於此項工程,很快,財力到杭。東坡當即做出部署,清理西湖裏的淤泥,疏通美化了西湖,把淤泥變廢為寶,築成了八百四十一丈的長堤,並在湖麵上設計了三座石塔。這用料的比重和石塔體積的比例以及石塔的間距和石塔的高度的比例如何給人們最美妙的視覺感受,經過東坡的計算,每座石塔高六尺四寸,石塔的間距七丈貳尺最完美。石身設計成球體,這是太極的標誌,東坡計算了球體的表麵積和體積。東坡還設計成中空,還在上麵開了五個小圓孔,對應的方位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並精確的計算出球體被截麵截了後,兩個部分各自的表麵積。東坡的設計是最美觀最省料的方式了。塔頂是個精致小巧的葫蘆,象征著丹鼎。在塔頂與塔身之間是自然界裏最瑰麗神奇的圖形正八邊形的小亭,代表著八個卦象,東坡會使用高階等差數列求和來計算總體積,並且會用極坐標來作圖。密積法求和其實是東坡發明的,沈括既然把它寫進了《夢溪筆談》裏,說是他的發明,他又與東坡私交甚好,東坡也就不說什麼了,因為東坡的成就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贈他一二個倒也無妨。東坡贈給沈括的第二個發現是磁偏角。沈括根據它改良了指南針,要說這第一個設計出最接近現代指南針款式的人的確是他。
西湖疏浚工程從十月二十二日動工至十一月三十日竣工,曆時三十九天。
在竣工的這一天晚上,東坡的心情那是美得都快要上天啦,哈哈哈哈。整個杭州城的百姓全都出動,圍在湖邊載歌載舞的慶祝。一時之間,萬家燈火通明,湖光碧水夜色,月灑秋波千傾。東坡站在遊船上衝百姓們揮手互動,興奮激動的胳膊腿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了。
“先生,外麵風大,您還是進船艙吧。”朝雲從船艙中探頭出來,溫柔的對東坡說。
由於朝雲吳儂細語的,被百姓的呼喊聲給蓋了過去,東坡並沒有聽見她的話。
船上還有楊元素和陳師道兩位好友,他們倆人都微笑著默不作聲,心中的喜悅之情皆是因為東坡。
陳師道聽見了朝雲的聲音,他十分恭敬的來到朝雲近前,“蘇夫人有何吩咐?”
“師道,讓先生進來吧,他這麼歡脫我很擔心。”
“嗯。”師道應了一聲,轉悠到東坡近前,“蘇公,夫人嫌您過於高調了,她害怕您再次被抓進禦史台監獄。”
蘇門六君子中的這位陳師道呀,他是個直腸子,腦袋也一根筋,說話從來也不拐彎抹角,丁是丁卯是卯,其他的蘇門學士肯定不會這麼說話的。東坡挺喜歡他這種直率不閃躲的性格。
“哈哈哈哈,師道,你可真是快言快語呀。老夫最看好你這一點。”東坡撚了撚黑中雜白的胡須,戲謔的盯著他的眼睛,“那你來說說看,這次禦史台會安個什麼罪名給老夫呀?哈哈哈哈!”
“蘇公,我本來就不讚成您如此大規模慶賀的,這不合乎朝廷的規矩。”師道有板有眼的說。
楊元素在一旁聽了急忙插了進來,眨著狡黠的雙眸,“唉?師道,我家蘇子瞻,你家蘇公何時遵循過規矩呀?”
“這……”師道撓了撓腦袋,“楊公所言極是,蘇公確是有時目無法令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東坡拍手狂笑道,“元素,師道,你們二位都合老夫心意,哈哈哈哈。快拿酒來,咱們今晚來個不醉不歸,哈哈哈哈。”
師道拿著錫製的酒壺給東坡斟了一杯,“蘇公,我敬您。”他說著幹了手中的酒。
“哈哈哈哈。”東坡接過他滿的酒杯,指著他的腦門調侃道,“師道,這酒味道如何呀?”
“很是甘醇。”師道溫文爾雅的回答,同時,他給元素也斟了一杯。
“哈哈哈哈,師道,你的味覺不賴嘛。”
元素一飲而盡,就見他眉頭一皺,“唉?子瞻,你這酒味道好,好奇怪呀!”
奇怪?師道莫名其妙的繼續撓頭,哪裏奇怪了?我覺得挺好喝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東坡放下了酒杯,眯縫著眼睛望著他們倆,“元素,你簡直就是一個跟老夫一樣的奇葩。這酒是老夫自釀的,名為三屍香,是從死者的屍體裏提煉出的香氛秘製的。師道,老夫見你挺喜歡它的味道,那這樣吧,這壺酒你當著我們的麵全喝了吧,哈哈哈哈。”
三……開什麼玩笑?師道嚇得一抖手,將錫壺甩進了西湖裏,就見他的額頭滲出冷汗,“蘇,蘇公,您是在說笑的吧?”
元素趴在船上,就要往出吐,“子瞻,我沒想到你口味居然這麼重。”
“你看看你們倆位,反應如此強烈,真是可惜了老夫這壺好酒了。”東坡搖了搖頭,“說笑,說笑,老夫果然在說笑吧?”
元素摸著前胸,好惡心啊,子瞻,你這次整蠱過分了啊!不過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元素是個好脾氣,“子瞻,你這惡趣味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許到了下輩子,老夫還是這副德行,哈哈哈哈。”
師道呆若木雞的樣子讓東坡嬉笑不止,“哈哈哈哈,師道,你怎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呀?你不是最敢說話的人嗎?”
師道咧了咧嘴,“蘇公,您就別再調侃我了,我心裏堵得慌。”
“老夫說什麼了嗎?你小子耶。”東坡突然拍手叫好,“師道,你真是一個天才,這才多大的功夫,你就給老夫出了一個啞謎聯。”
啊?什麼聯?師道詫異的眼神看著東坡。
元素也是一頭霧水,一聽見聯,喜歡收集對聯的元素一下子恢複了精神,“子瞻,什麼啞謎聯啊?我怎麼沒看出來呢?你快說來聽聽。”
“哈哈哈哈,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這就是師道給老夫出的啞謎聯呀。元素,師道這小子有內秀呀。”
師道傻愣愣的在原地撓腦袋。
“妙啊,師道,你這聯出的絕妙啊。”元素咄咄稱奇。
師道更傻眼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東坡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老夫今天對你們倆確是過分了,為了向你二人陪個不是,老夫就對外稱是你二人出了此聯,難住了老夫,老夫對不出,如何呀?”
元素擺了擺手,“子瞻,哪能有你對不出的對子啊,這麼可不妥啊。不可不可。”
師道也無奈的歎了口氣,“蘇公,罷了,今日之事,我認栽,您不可輕易搭上您億對無敵手的美名呐。”
“哈哈哈哈,既然你們倆人都不願意與此上聯有關,那就讓它成為千古絕對吧。千年之後,老夫再將下聯昭告天下,哈哈哈哈。”
“子瞻,你又開始說笑了。”
“哈哈哈哈,老夫是不是在說笑,千年之後,自會揭曉。”
元素的眼睛瞪得溜圓,“子瞻,別說千年之後了,再過三十年,你我就皆作古了。”
“作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東坡放聲大笑,笑聲響徹雲天。
東坡當時自己給自己出了上聯,又立馬對出了下聯“泛赤壁,展叱臂,叱臂摹赤壁,熾必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