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看了一下這個叫做祈嬰的女孩。應該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怎麼覺
    得自己就老了。
    [好吧。沒想到我這個老男人還有這麼大的市場。能吸引到這麼漂亮
    的小妹妹和我做朋友。我叫林健。叫我健哥好了。]說罷，將燃盡的
    煙按在煙灰缸裏。
    那個女孩很是欣喜，甚至是有些得意，回過頭衝她的同學笑笑。然後
    伸出手，說道[健哥好。我叫祈嬰。祈福的祈。嬰兒的嬰。健哥可以
    叫我小嬰。]
    [那，小嬰……]
    [嗯？什麼？]
    [你的同學在等你。]
    [……哦！健哥。你開我玩笑。那改天我約你。]她衝我眨眨眼，頗可
    愛天真。
    [為什麼是你約我？我是男人啊，我約你才對啊。]
    [不要。要你約我，不定什麼時候呢。說好了，拜拜！]
    [嗯，拜。]
    看著小嬰與她同學雀躍遠去的身影，驟然發現自己離那個無憂的年紀
    是那麼的久遠了。那些像她們一樣簡單的快樂和幸福，我又是不是曾
    經擁有過呢？有過的吧。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在父母還愛的時候，在
    一切寒冷和黑暗還沒有來過的時候……現在，也是有的吧。在赫哲陪
    伴的時候，在大家一起瘋狂的時候，在如此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
    原來這些快樂和幸福，我也有過。嗬嗬……
    停止那些無謂的怔忡，點燃一支煙，皺眉繼續看那些賬本。呀，還真
    是佩服剛子了。
    第二天，早晨八點鍾開店。聽許巍的《時光》。有人說，現在很少有
    人聽許巍這些歌了。大人們都在忙。聽歌的除了少些白領，大都是學
    生。白領們要的是都市的囈語。學生雖好的多，卻都集中在R&B和重
    搖滾上。原來時代變換是這麼快啊！
    中午，簡單吃個了個盒飯，全素，難吃。關了店麵，買2斤橙子，去
    看剛子。相較剛剛見到剛子那時，我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我是堅
    信剛子能夠醒過來的。這陣子，我經常去看剛子。他本人沒什麼變化
    ，甚至比以前還要白胖。可苦了朱荔。日夜的擔憂和操勞，早就瘦了
    兩圈。愛還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不要折磨我才好。
    “叮叮咚”手機不停的吵。將右手的橙子換到左手，掏出手機，邊接
    聽邊打車。
    [喂]
    一輛紅色出租車停下。我打開車門，穩穩坐在後座。
    [師傅，仁興醫院。]
    [阿健，是我。你要去看剛子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疲憊。
    [阿哲啊，嗯。我去看剛子。帶了他最愛吃的橙子。]
    [我也去吧。這陣子忙，都沒去看他。]
    [我看你還是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吧。你的聲音聽起來挺累的。又熬
    夜了麼？]
    [啊。昨晚有個欄目新開，由我負責。以後大概就要上夜班了。我今
    天去吧。以後也沒有多少時間。]
    [那好吧。你來，我等你。]
    [嗯，就這樣吧。拜！]
    [拜！]
    掛了電話，我感歎赫哲的忙碌。明明是同樣的年紀，卻是不同的生活
    。
    醫院的味道永遠那麼難聞，讓人惡心。加快步伐，走進那個有著明晃
    晃陽光的病房。那裏還有一些熟悉的味道。朋友的味道。
    剛子還是那麼靜靜的睡著。他可真幸福。睡了這麼長時間了，早睡飽
    了。真是恨人啊。醒吧。
    無奈的笑笑。拿起一個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