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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出租車停在了醫院前麵,林一袖抽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司機。花染原本看向窗外,眼角不經意一掃,電光火石之間扣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林一袖接過司機找回的零錢,放到包裏,抽空看了花染一眼,神情平淡的跟個沒事人似的。
花染緩緩撒開手,他的麵容模糊在車窗的死角,似乎笑了笑:“沒,我就是聽人家說,戒指戴久了,突然摘下來手指上麵會留下一圈明顯的凹痕。現在看來,傳說不可盡信。”
林一袖說:“哦,別的傳說我不知道,這個應該是真的。不過我的戒指是見到寐兒的那天才戴上的,不可能有什麼痕跡。”
她如此直言不諱倒讓花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兩個人下車,林一袖又說:“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是寐兒的朋友,隻要不傷害到她,我怎麼折騰都行,沒準我撐不住的時候你還會幫我一把。對吧?”
話說到這份上,花染也隻能裝啞巴了。
進了醫院大門,花染接到“傾國傾城”打來的電話,越聽麵色越凝重:“你盡量穩住局麵,我馬上就回。”
林一袖已憑他零散的幾個詞猜出來龍去脈:“寐兒和人吵架了吧。她以前性子衝,被深莞磨了三年,穩多了。她今晚發怒肯定是對方真惹著她了,小丫頭脾氣強起來油鹽不進,你最好先順著她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她這個時候最記仇了。要是實在說不聽,給我打電話,我跟她說。好了,你快去吧,小丫頭欺負起人來狠著呢。要不是傷在臉上,我怎麼也得去看看熱鬧。”
花染聽的一愣一愣的,暗想阮西寐活到今天什麼陰影也沒留下可真不容易啊,看看她身邊都什麼人啊!
上了出租車花染打西寐電話,剛撥過去她就接了,心情還不錯:“阿染哥哥!”
花染苦中作樂:“寐兒啊,來跟哥哥說說這是怎麼一情況啊,不許添油加醋啊!”
西寐咯咯笑:“就是我跟一個人吵架,他吵不過我就惱羞成怒了唄,特沒品。那那那,他現在就用一種窮凶極惡的眼神看著我。阿染哥哥,展陵越跟我發飆時就是這種眼神,哦,對了,他家兒子滿月了,你說我送什麼禮物既表達了我的心意又不會嚇著他啊?”
花染無力哀嚎:“寐兒,求你了,把電話給軒姿行嗎?”
阮西寐頓了一下:“阿染哥哥,我知道駱長天在清宛的本事,我也知道你現在不太管道上的事了。你明白告訴我,這件事你能不能幫我擔待,若是能,就幫我擔待著。若是不能,我就自己擔著了。”
花染笑了:“傻寐兒,湊活擔著吧。把電話給軒姿,駱長天一直對咱們家軒姿狼子野心的,我得叮囑叮囑她,別一不小心把自己賣了。”
軒姿接過電話,就聽花染說:“怎麼停了?紅燈!大哥,我拜托你紅燈在你們飛車一黨不就是用來闖的嗎?少給我裝什麼安分守己的良民!你以為哥哥什麼車都隨便上啊!”
沒等他說一句正事,掛了。
阮西寐湊過去看一眼:“哦,沒電自動關機了。”
軒姿真真欲哭無淚。
駱長天拽著她向外走正碰見進來的阮西寐,西寐拉住她的手:“軒姿姐姐,阿染哥哥呢?”駱長天臉上掛上玩味的笑容:“喲,這哪來的小妹妹啊,長的夠漂亮的,哥哥姐姐叫的真甜啊!”
旁邊一波客人跟著起哄,軒姿還沒來得及說話,阮西寐已硬邦邦甩過來一句:“你要是不想跟我笑就別笑,難看死了。”
“小丫頭夠辣的啊!”一個喝醉了的斯文敗類橫著過來了,阮西寐往軒姿身後一躲,那手指就勾住了軒姿的下巴。駱長天橫身過來捏住他的手指,他頓時“嗷嗷”亂叫,駱長天一推一送,他跌到人群中。
軒姿厭惡地別過臉去,駱長天拉過她,笑:“軒姿,別耍小孩子脾氣!這還有一個小妹妹呢。”
阮西寐冷哼一聲:“一丘之貉。”
駱長天麵上有些掛不住,推開軒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阮西寐:“小妹妹好曆的嘴啊!隻是麵生的很,不知怎麼稱呼啊?”
軒姿連連給阮西寐使眼色,阮西寐笑彎眼:“軒姿姐姐,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一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軒姿身上,她勉強扯扯嘴角:“寐兒,你怎麼自己過來了,阿行呢?”
駱長天笑著截過話:“原來是阿行的小女朋友啊!誤會誤會,張四,還不快給這位小姐賠罪。”他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派頭十足。
橫著走的那位捧著耷拉著的手指,酒醒了一大半,麻溜地端了一杯酒過來了,在清宛混,誰都知道,花行是花染的死穴。誰敢動花行一下,花染鐵定和他拚命,而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敢跟花染拚命。
駱長天給足了台階,阮西寐卻是太過討厭他,語氣不善:“軒姿姐姐你不要晃我的手了。我第一次來‘傾國傾城’喝的就是蘋果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
駱長天涵養不錯,今天卻不知怎麼了,無端地被她勾起火來,酒勁也跟著上來了,語氣不善:“小姑娘,我知道你仰仗花染。我跟你說句兜底的話,這要是五年前,就是我跪下給你磕兩個賠罪也沒什麼。可現在畢竟不是五年前,你說呢?”
這話裏藏了刀了。
阮西寐當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對麵,和他說:“要我說吧,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你想跟我賠罪也得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你以為拎一個出來就都有資格跪我啊!”
駱長天不知這姑娘是天生膽子大愛抬杠,還是單純的沒腦子,礙於身份和花染的情麵,也不好真把她怎麼著,隻得笑笑:“小姑娘口氣好狂啊!咱明說了吧,是誰給你這麼大麵子,我駱長天要是真碰不起,立刻在清宛消失。”
阮西寐有些苦惱:“說真的,現在敢像你這麼跟我說話的人真的不多了,可惜你太沒腦子。”
這時花染的電話打進來了。
頭痛欲裂,駱長天麵色陰晴不定:“小姑娘,今天的事你我各退一步如何,鬧僵了花染麵上也不好看。我明白告訴你,在清宛沒我駱長天罩著,想要順風順水可沒那麼容易。”
門口忽然傳來一把戲謔的嗓音:“喲,這倒新鮮了,什麼時候我納蘭冰河的人也勞煩你駱七鬼罩著了?”
38
醫院,外科辦公室(一),蘇君白,秦戈,喬翊呈三角狀坐著,位於銳角尖的蘇君白如芒刺在背,張了兩三次嘴,愣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麼生生熬了十分鍾,護士小姐敲門,紅著臉,細語輕聲:“蘇醫生,該查房了。”
蘇君白心裏樂開了花,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說:“我先去查房,你們等我一下。”
喬翊仰起臉,桃花眼一挑:“君白,你要是借機遁了,我就追你家去。”蘇君白哼哼兩聲,出去了。
馬場那次狗血事件過後,秦戈和喬翊還是第一次碰麵,少了蘇君白,氣氛反倒沒那麼別扭了。喬翊拍拍秦戈的肩膀,多年的兄弟,默契到不需說話就明白對方的意思。兩個人坐到窗台上,一人倒了一杯白酒。
喬翊苦笑:“秦戈,有時候我真想揍你一頓!”
“我知道。”秦戈了然,和他撞杯。
查完房,蘇君白正想著如何打發辦公室裏的兩個瘟神,忽然看見臉上貼了一小塊紗布的林一袖。他有了主意,叫來護士吩咐了幾句,大搖大擺地走了。
杯子見底,喬翊又替兩人滿上。
“哐”地一聲,林一袖推門進來,直奔到秦戈麵前,劈手奪下他的杯子,厲聲說:“誰讓你喝酒的!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我以為你秦戈說話向來是板上釘釘的,怎麼,也學會陽奉陰違這一套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少給我擺出這種漠不在乎的姿態!難受的時候誰能替你受著?”
“你臉怎麼了?”秦戈震驚地站起,“你先別管我,我問你呢你臉怎麼了?”
“你跟我喊什麼?”林一袖說哭就哭了,“枉我替你擔心,全都是多餘!”
秦戈把住她的肩膀,眼神淩厲如刀,一字一頓:“你臉到底怎麼了?”他與人一向和顏,少見如此厲色。
“不要你管!”林一袖賭氣地嚷嚷,簌簌落淚,秦戈無奈地軟了神色,抱她入懷,連聲哄著:“袖兒袖兒,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不問了,不問了。袖兒,不哭了,啊!”
喬翊懶洋洋地看著、笑著,他起身慢慢地走出去,一雙眼相當妖道:“袖兒,是水。”
到窗口忍不住問了一下林一袖的臉傷,出了樓門,回頭遙望,兩個剪影親密地映在窗上,他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蘇君白走出醫院小區,忽然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哭的很好聽,跟詠歎調似的一波三折。尋過去,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子埋頭在膝蓋上,肩膀一聳一聳的。他走過去,微微一笑:“子輕?”
勒子輕抬起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麵上一絲淚痕也無,惹得蘇君白失笑:“你裝的還真像!”
勒子輕眨眨眼:“坐啊。不謙虛地說我僅次於蘇醫生,蘇醫生可是我見過的最能裝的最虛偽的。不服輸都不成!”
蘇君白竟還笑得出:“為什麼這麼說?”
勒子輕甜甜一笑:“今天下午,我看見了!你把我送你的兩個杯子扔進了垃圾桶,還拿紙巾擦了擦手。”
蘇君白笑意不減:“你這麼晚了等在這裏,就是特意來告訴我這個?”
勒子輕跳起來,拍拍他的肩:“我一向小心眼,得罪我的人我都要還他點什麼。猜猜我要怎麼報複你。”她踮腳在蘇君白耳邊說了幾個字,施施然地走了。
夜色濃的像化不開的墨,蘇君白的眼睛裏出現一道一道的裂痕,那些深邃的傷痛翻湧而出。
琅琅,你終於要回來了嗎?
39
花染進門時盡量躡手躡腳,還是吵醒了阮西寐,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又靠回花行懷裏。喃聲叫著:“哥。”一手還攥成小拳頭。睡得有點迷糊地說。
花染並花行失笑,小姑娘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
西寐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花行幫她穿上拖鞋,抱著她:“寶貝兒,我送你回房去睡。”
“嗯!”西寐搖頭,“我自己回去。”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回身撲到花行身上,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花行隻覺得窩心,不由分說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回房。
花染看的一愣一愣的。
花行很快出來,去衛生間端了盆水,花染疑惑:“忙什麼呢?”
“寐兒要洗腳。”
妻奴啊!花染歎,轉念一想,自己認識那麼多女人,竟挑不出一個自己願意為她洗腳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跑去廚房,接了一杯咖啡,回到客廳,西寐的房門半開著,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西寐摟著花行的脖子,困的直點頭。他幫她擦幹腳,扶她躺下,掖好被子才出去。
他從衛生間出來,西寐不知怎麼又起來了,抱著門框打瞌睡。他急急走過去:“寶貝兒?”她扯住他的衣角,呢喃:“親親!”他的眼神一下炙熱,抱起她,回腳踢上門。待他再出來時,唇角沾了一抹粉色的唇彩。
花染扔給他一罐啤酒,盤腿坐在沙發上。花行臨他坐了,見他神遊呢,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怎麼了?”
“沒事。”花染搖搖頭,打開易拉罐,“你晚上怎麼沒和寐兒一起過去啊?”
“寐兒說她約了林一袖。”
“聽說過納蘭冰河這個人嗎?”
“沒。和西寐有關?你最好別問她,寐兒有時候性子特別‘獨’,不想你摻和的事,你說一個字,都被她記恨。”
花染奸笑:“經驗之談啊!說說,說說。~唉~~你走什麼呀,要不咱們交換。“他拽住花行的衣服不撒手。花行氣定神閑地抱著胳膊:“抱歉,我還真想不出你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花染一臉幽怨地看著他,花行忍了忍,沒忍住:“滾!”
“不滾!是不是你幹的?”他從身後摸出濕淋淋的手機,“弟啊,咱們得談談!”
花行拍拍他的頭:“談崩了怎麼辦?”
花染垂頭喪氣跟掉魂了似地回房,關上門才想起來花行剛剛的舉動還真是沒大沒小。壞孩子出身的花染一眼看破被窩裏的貓膩,拽著十幾個氣球去找花行聯絡感情,走到門口,突然笑了,那個胡鬧的小子是阿行啊!可抱著他腿黏黏呼呼叫著:“哥!”的阿行什麼時候就長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