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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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源和舅舅八王爺出去後,一行人走到半路,雨停了。
江瓊林有些後悔打了冷燕飛一巴掌,便折了回來,隻是冷燕飛已經離開了。
此刻江瓊林正在樓下喝悶酒,穆源聽劉媽媽說剛來了一位大美人,便吵嚷著要上樓去看。
江瓊林心情不佳,再加上穆源的吵鬧,隨手扔給劉媽媽一錠銀子。劉媽媽咬了咬銀子,眉開眼笑的讓纖纖帶穆源上樓去了。
葉青玄歎了口氣,從椅子上跳下來,喃喃道:“我有什麼可看的?想吃頓飯填飽肚子就這麼難嗎?”
方才是鄭子玉,現在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少年,葉青玄感覺自己快要餓昏了。
穆源凝視著他,臉上的表情忽又變得明朗,道:“姑娘,今夜良辰美景,可以和你共度良宵嗎?”
聽到這幾句話,葉青玄臉色又變得蒼白如紙,不悅道:“小女子隻賣藝不賣身。”
穆源聽他這樣說,目中竟似帶著崇敬之意,道:“敢問姑娘芳名?”
葉青玄盡力控製著自己,他可不想讓這少年識出自己的身份。
於是繼續捏著嗓子,道:“小女子名叫謝婉茹,年芳十八。”
穆源眨了眨眼,一步跨到葉青玄麵前,笑眯眯的道:“看來姑娘是良家女子。既然不願意賣身,何不跟著我回府,做我的貼身婢女呢?總好過這樣在外流浪,朝不保夕。”
葉青玄笑了,搖著頭喃喃道:“小女子不知公子是何人,怎麼敢隨便跟著公子走呢?”
穆源笑著拍了拍葉青玄的肩膀,道:“我隻不過是京城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罷了,雖說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絕不差錢。你若是跟我走,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穆源將兩手抄在背後,學著大人的口吻斬釘截鐵的說。
葉青玄沒有作答,轉身推開身後的窗戶。
夜霧濃重,無論眼力多好的人,都很難看得到兩丈外去。
無論從哪方麵想,葉青玄都覺得醉花樓人多眼雜,更容易暴露。他不由的想,到底要不要跟這少年大膽一試?
就在這時,窗外一股玫瑰的香味撲麵而來,他忙順著香味的來源處望過去,就看見濃霧中出現了一條影子。
他看得出那人的影子,是鄭子玉,他知道鄭子玉是在跟他道別。
他一看見這影子,心裏立刻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幾乎忍不住要隨他而去。
不遠處的影子似乎也戀戀不舍,等到葉青玄鼓起勇氣隨他而去時,這影子又忽然消失,徹底消失,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葉青玄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站在那裏怔了很久,忽然感覺到風中那股玫瑰的香味愈來愈濃了。
他整個人就像是忽然沉入了一個甜蜜的夢裏,世界上每件事都仿佛變得遙遠了,變得美好了,最重要的事也變得無關緊要了,所有的痛苦都已得到解脫。
這種輕鬆而甜美的感覺,正是每個人都在尋求的,葉青玄在這種幻象中漸漸迷失。
他想關窗戶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全身的肌肉骨節都好似散架了一般,軟的直接向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