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燕飛道：“當初我不該殺了你的手下。”
    江瓊林突然伸出手，用力在他臉上摑了一耳光。
    他打得自己的手都麻了，但冷燕飛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還是木木地看著桌麵，不說一句話。
    他紅著眼眶，啞著嗓子，低吼道：“冷燕飛，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轉身，一聲令下，帶著穆源和侍衛大步向門外走去，奔入暴雨中。
    雨下得真大。
    江瓊林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珠簾般的密雨中。
    冷燕飛並沒有抬頭看，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但也不知為了什麼，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異常悲傷。
    因為他心裏也有種強烈的衝動，幾乎已忍不住要衝出去，追上江瓊林，告訴他，自己已有愛的人了。
    除了江玉華，他已沒有用真心去愛其他人的能力了。
    但他什麼都不能做，隻是石像般地坐在這裏，等著雨停……
    雨停了。
    他們二人結完賬後，離開了。
    一個穿白衫的男子穿過積水的長街，步履匆匆走入了醉花樓。
    大廳裏人不多，隻有幾個酒客和陪客的女子坐著。
    男子疑視著麵前的一幕，神情間仿佛帶種說不出的失望。
    樓上的老鴇劉媽媽，一樓下來人是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蘇玉，忙下樓迎了上去：“呦，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蘇玉長長歎息，道：“劉媽媽，葉青玄回來過沒有？”
    劉媽媽嚇了一跳，轉著眼珠左右瞧了瞧，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忙把蘇玉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壓低了聲音道：“蘇公子，你還敢打聽那葉青玄呐？我把他養這麼大，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竟然會殺人。這樣的人，一旦被官差抓到，必死無疑！我知道你以前對葉青玄有點意思，可他現在都落到這步田地了，我勸蘇公子你還是不要跟他扯上關係的好。”
    蘇玉垂著頭，道：“劉媽媽，我不相信他會殺那麼多人，你信嗎？”
    劉媽媽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蘇公子，劉媽媽我也不是什麼冷血動物，雖然我不是葉青玄的親生母親，但怎麼說他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如今遭此劫難，說實話我心裏也不好受。隻是人活這一世，哪能事事如意不是？”
    蘇玉終於抬起頭，凝視著劉媽媽，堅定的道：“他絕不會濫殺無辜，他不是那樣的人。”
    劉媽媽道：“就算你和我都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又有什麼用？別人信他嗎？當今聖上信他嗎？”
    蘇玉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沒有再說什麼，隻不過從懷裏取出一疊嶄新的銀票，輕輕地放到劉媽媽手裏。
    劉媽媽看著這疊銀票，滿臉的驚詫。
    過了很久，蘇玉才緩緩道：“劉媽媽，這是我教書賺的一些錢，還有給人家畫像賺的一些。要是……哪天葉青玄來這裏了，麻煩劉媽媽幫我把這些銀票轉交給他。他現在東躲西藏的，身上肯定早就沒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