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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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傑被判故意傷人罪,入獄三年,在牢裏的第二年被獄友生生打斷一條腿,陸瑉沒去看他,至於是誰幹的,陸瑉也不想去猜測。
可相應的也有不少麻煩找上陸瑉,陸傑不知從哪聯係到一個記者,一番痛哭流涕的悔過和賣慘後,記者不僅同情心泛濫還敏銳地挖掘出新聞價值。
記者不斷聯係陸瑉,陸瑉不理,他就跑去陸瑉的大學,甚至滋擾他的朋友。湯從和費宇呈都被當街攔過,要不然就是回到宿舍時發現那記者堵在宿舍樓前。
這天,湯從坐在費宇呈打工的酒吧裏喝酒,記者又來煩他。
“湯先生,聽說你是陸瑉的好友,那你知不知道他媽媽的事?”記者拿出錄音筆,“是不是真如陸傑先生所說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那陸瑉是不是她婚內出軌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所以才對陸傑先生不管不顧?”
“艸!”湯從手裏的酒瓶被他狠狠摔在記者眼前,碎玻璃迸濺開來,劃傷了記者的手臂。湯從彎下腰,周身縈繞危險的氣息,他捏著記者的下頜:“那個王八蛋說幾句你們就信,當時陸媽媽和瑉哥求助你們時怎麼一個個都裝聾作啞!”
費宇呈其實一直看著湯從,就怕他喝多了鬧事,可見他收拾那記者,特意等著幾分鍾才過去勸。他拉著湯從的胳膊把人從鬧哄哄的人群中拽出來,一直帶到了僻靜的後巷。
湯從揮起拳頭朝堅硬的牆壁猛捶,第一次費宇呈攔了下沒攔住,第二次費宇呈幹脆擋在牆壁前受了這一拳,真是不留餘地的一拳。
“你有病啊。”湯從嘴裏罵人,態度卻已經弱下來。
“沒你有病,”費宇呈揉著肩膀,“你凶那記者沒用,誰不是收錢辦事。”
“艸!艸!艸!肯定又是左瑞豐!”湯從氣的叉著腰暴走了兩個來回,“之前那國際比賽……要不是左瑞豐從中作梗,瑉哥也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也因為三天兩頭被恐嚇被打,現在宿舍也住不了,不得不自己出來租房,大學附近的房子又那麼貴……”
所以陸瑉租了郊區的房子,每天要騎兩小時車才能到家。
陸瑉把自行車往樓道裏一扔,著急忙慌的往家裏跑,剛開門電話就來了。他淋了雨頭發全濕了,脫了外衣後把毛巾蓋在頭頂才接通電話,來自大洋彼岸的視頻電話。
“哥?你……淋雨了?”
“沒,剛洗完澡。”
“又去打球了?你真是,每天打球打到這麼晚……”左星橋湊近電話,大眼睛眯了眯,“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陸瑉拿毛巾擦頭發,烏湛湛的眸子在毛巾下若隱若現,含著笑意泛起亮光,直直望進左星橋的眼睛裏。
兩年之間,陸瑉的五官更加立體深邃,身材也更高壯,氣場更強大,左星橋不知道是左瑞豐在背後給陸瑉下絆子才讓他更快速的成熟,隻覺得現在的陸瑉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氣度和魅力真是迷死人了!
看著看著,左星橋有點兒心猿意馬。他腦海裏有浮現出以前幫陸瑉吹頭發的畫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忽而手心裏暖起來,有溫熱的風,有柔軟烏黑的發絲。
“橋橋?”
“啊……嗯。”左星橋回過神,眨巴眼睛盯著手裏屏上的陸瑉,“對了,哥之前說大金毛做手術了,恢複的怎麼樣?陳可還有湯湯和大呈怎麼樣?”
“金公公恢複的很好,陳可移民新西蘭了之前也跟你說了,湯從和大呈……你管得還挺寬,那你怎麼不問問我?”
“好,”左星橋語氣寵溺,“那我們陸瑉小朋友最近怎麼樣?”
陸瑉滿意的點頭,“我很好。”
畫麵中左星橋像是聽到門外有動靜,立刻把手機屏幕向下,扣在床上。
陸瑉已經習慣了麵對突如其來的黑屏,他小聲說:“橋橋,我一點都不好,我很……很想你。”
……
再後來,陸傑刑滿釋放,出獄那天門口擠滿了記者,誰也不明白一個罪犯有什麼報道價值,可偏偏這人就是成了新聞熱點,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陸傑得到記者的幫助,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陸瑉的住處。
一個周末,陸瑉正在家看書準備考試,打開門,陸傑慘兮兮站在門口,身後是一群等著刨根問底的記者和架著長槍短炮的攝像。
陸傑在眾人麵前將自己刻畫成一個被妻子拋棄的癡情男人,最後妻子遭了報應患病去世,自己則含辛茹苦養大兒子,如今兒子卻對自己不管不顧。
“進來吧。”
陸傑愣了愣,他沒想到陸瑉能這樣輕易就接受自己。猶豫了下,拖著瘸腿進了屋。陸瑉還好心的扶了他一把,等他進來後,陸瑉對記者們下了逐客令。他身形健碩,力氣也大,沒推搡幾下,記者們就被趕出了門外。
陸傑用眼睛打量陸瑉的背影,幾年不見這小子竟然長這麼壯,氣場也冷淡沉著的駭人。
“既然你敢來找我,我也不能讓你失望。”陸瑉起身走向裏屋,陸傑聽到叮叮咣咣的鐵架子撞擊牆壁的聲音,瞬間緊張的手心冒汗。
陸瑉拖出個大型狗籠在他眼前。
陸瑉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從陸傑身上掃過,仿佛是承載太多複雜的情緒無法表達,也似乎根本就無需再多說一句。他用手指勾開狗籠的門:“咱爺倆的賬,是該好好算算了。”
……
左瑞豐想玩死陸瑉,可這回真是玩脫了,他低估了陸瑉的成長,也小瞧了左星橋對陸瑉的喜歡。
左星橋拿著新聞報道質問左瑞豐,而左瑞豐毫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左星橋。
他答應過陸瑉不會絕食抗議,所以他依然健康的生活,隻是偷偷讓薑遠誠幫他買了一個狗籠。
左瑞豐應酬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打開燈,看到一個狗籠赫然出現在客廳裏,著實嚇了一跳,更不用說左星橋還把自己關在裏麵。
“左星橋!”左瑞豐暴怒,凶狠的踹開籠門,把左星橋從裏麵拖出來,“你瘋了是不是!為了那渾小子,尊嚴都不要了!”
儒雅斯文的商人撕碎假麵將體內暴戾的一麵赤裸裸的展露在左星橋眼前,左星橋的後背被籠門勾到,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可他卻不覺得疼,隻有密密匝匝的悲涼。
“瑉哥也是媽媽寵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你又憑什麼踐踏他的尊嚴。”左星橋搖搖晃晃的起身,還是那句話,“他是我生命裏的光,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是對我最好的人,是所有苦痛給我唯一的恩賜。這點永遠不會改變,不會因為我們之間隔著太平洋而改變,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磨滅,永遠不會改變。”
左瑞豐冷笑:“他是你的光?爸爸給你的就是痛苦嗎?你們兩個人男人在一起?這是病!”
“是病嗎?”左星橋的眼睛望著窗外漆黑一團,“可就是這病支撐著我現在的生活,陽光明媚,家人在旁,友人三兩,可我……一點都不開心。”
處理好背上的傷口,父子兩人沒再有任何交談,左星橋先回了房間,趴在床上給陸瑉打電話。
陸瑉像往常一樣很快接通了電話,反而是左星橋看到他的一瞬間眼圈就紅了。
“哥,疼不疼?疼不疼?”
“啊?”看著左星橋哭,陸瑉慌了,他是喜歡上一隻小哭包嗎?
陸瑉心裏越焦急,身子越僵,“怎麼了?別哭別哭,到底怎麼了?橋橋是受傷了?傷到哪裏了,給我看看?”
左星橋不說話,閉著眼睛大哭,委屈得像是個孩子。陸瑉不知道,左星橋的眼淚是因為他打心底裏心疼陸瑉。這樣好的一個人,憑什麼總是被欺負。
“別哭,別哭,”陸瑉有些無奈的蹙著眉頭,“我現在抱不到你。”
柯娜和左瑞豐站在左星橋的房門外。
“瑞豐,是不是你所謂的正常人的生活比小星橋的開心更重要?”柯娜見左瑞豐拳頭攥緊直發抖,歎氣,“你還記得”星橋”的意思嗎?”
“以星星為橋梁,讓孩子把思念告訴天上的媽媽。”
柯娜嗤笑一聲:“你真不怕小星橋跟他媽說的不是思念,是憎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