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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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夾雜著細小的冰塊兜頭澆了下來,陸瑉被刺激的哆嗦了一下,頭腦昏昏沉沉的,恍惚間分不清是噩夢還是現實,他逼迫自己睜開血腫的眼睛,眼前攝像機的紅點已經滅了。
冷水再次澆下來,陸瑉努力蜷了蜷身子,頭和上身被棒球棍擊打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疼痛,雙腿因長時間彎曲而傳來針刺般的麻痹感,全身上下仿佛被無數把鈍秀的刀子緩慢的切割著。
“兒子,疼不疼?”陸傑裝出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模樣,“爸這心呐直滴血,你說你學什麼不好,學人家搞男人,還是左瑞豐的兒子。”
“左瑞豐不會放過你的。”陸瑉開口,聲音嘶啞虛弱,目光卻有超脫年齡的陰森可怖,“當你沒有利用價值,他也會用盡一切辦法除了你。爸,你是混道上的,一定知道左瑞豐是怎麼收拾那幾個淩辱他兒子的男學生的。”
“兒子,爸不是嚇大的。”
“爸,你不過是要錢,我給你錢。拿了錢你能走多遠就多遠,”陸瑉的眼神變了變,哀切誠然,“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看你被砍的身首異處。”
陸傑朝陸瑉的臉啐了口:“跟我這演戲呢?”他轉念一想,這小子沒準真從小少爺那撈到不少好處,“兒子,你,你有多少錢?”
“十萬,我立刻轉賬給你。”
沒有送上門不要道理,陸傑眼珠子轉了轉,掏出陸瑉的手機就要遞還給陸瑉,警告道:“別想著報警,左瑞豐那邊都疏通好了,就算我把你打死都不會有人發現。”
陸瑉點頭,接過電話真的點開轉賬界麵,陸傑滿意的哼笑一聲,聽到自己手機的短信提示立刻摸出手機看——
某寶到賬十塊。
“臭小子!你糊弄我呢!看我不打死你!”
陸傑氣急敗壞的打開籠門,揪住陸瑉的前襟把人拖拽出來,又是一陣毒打。陸瑉覺得從骨頭縫裏發冷,眼睜睜看著陸傑又一次舉起棒球棍,麻木的腿終於有了些許知覺,他撲上去捉住陸傑的手,拳頭精準無疑的打在陸傑的胃窩上。
陸傑吃痛的彎下腰,陸瑉趁機往大門跑,可他終究不是職業拳擊手的對手,跑了沒幾步,被追上來的陸傑飛踹到地上。
陸傑拖拽著陸瑉回到狗籠裏,地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
湯從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睡覺,迷糊中感覺有一隻手順著他的大腿摸上來,捏了捏他的窄腰,又一路撫摸到他的胸膛上。直到那雙手捏住湯從的胸前凸起,他瞬間清醒,抓住那人的手腕一個翻身,把人壓製在身下。
“hi,小可愛。”
“馮雲生,你是不是精蟲上腦。”湯從從馮雲生身上退下來,整理自己被敞開的襯衫,“你就浪吧,早晚有天被你家小外甥趕出家門。”
“我到希望他快點讓我滾,”馮雲生捏了捏湯從的下巴,譏笑道,“怎麼?癮君子和精蟲上腦的不是很配嗎?”
湯從拍掉馮雲生的手,懶懶地伸展腰身:“已經戒了,怕被瑉哥打死。”他掀起額角的頭發,三角形的傷疤讓人不寒而栗,“多狠,摁著我的腦袋往牆上撞。”
馮雲生笑而不語,他知道陸瑉見不得別人陷落沼澤,所以每一次他都竭盡全力的去拯救別人,可誰能稱為他的救贖,是左星橋嗎?
馮雲生歎氣,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他是來等人的,保健室的醫生是他的朋友。時間沒看清,意外收到一條來自陸瑉的短信——95。
“95?”
湯從探頭過來:“救我。”
……
陸瑉醒過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睜開眼沒有動,靜止地發了會呆,好像一切隻是做了一場夢,可心口劇烈的疼痛告訴他不是夢,是人間地獄。
“瑉哥,你醒了?”湯從和陳可站在床邊,不遠處還有馮雲生和主治醫師。
陸瑉開口,聲音嘶啞到自己都不認識:“橋,橋橋……”
“瑉哥,陸傑被警察抓起來了,故意傷人。這次證據確鑿,那混蛋絕對跑不了了!”
“證據?”
湯從點頭:“是匿名寄到警察局的,一個記憶卡,把陸傑打你拘禁你錄的清清楚楚。”
一直站在旁側的陳可猛地拽了把湯從,聲音冰冷:“閉嘴。”
陸瑉皺著眉,一件件事情在腦海裏像過電影似的重現,一定是左瑞豐提供的證據和報的警,他是在幫我,原因呢?橋橋!
他痛呼一口氣,閉了閉眼,不顧傷口裂開的風險和疼痛坐起身想要下床,湯從和陳可一同攔住他,“瑉哥!你冷靜點!橋橋已經走了!”
陸瑉瘋了一樣掙脫兩人朝門口走,他渾身因疼痛析出層層冷汗,雪白的紗布氤出了一團血紅。走了沒幾步,腿上無力,陸瑉趴跪在地上顫抖的不成樣子,湯從和陳可去扶他,可他稍稍有了些力氣就再次往外走,一次兩次三次,直到血滲出紗布流淌而下。
“醫生!給他打鎮靜劑!”
眾人竭力摁住陸瑉的手腳。
陸瑉的雙眼通紅,仰著脖子吼叫,每一聲都像是撕扯著聲帶的血肉,怒吼鑽出充斥血腥味的口腔也一並帶走陸瑉身體裏僅存的溫度,悲傷又絕望,終於在意識墜入無邊黑暗前哭出聲音。
“橋橋。”
薑遠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陸瑉的床邊,腦海中浮現一些畫麵——
左瑞豐把手機擺在左星橋的眼前,看著自己視為光芒的人被毆打,被關進狗籠,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樣子是什麼感受?
陸瑉垂著頭低低的呼吸,不動聲色,他很安靜,可每呼出一口氣都似乎重重的的壓在左星橋的心上,壓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左星橋用指尖輕柔摸著手機屏幕上陸瑉的臉,他突然就哭出來了,哽咽著喊了一句:“你把我的光還給我。”眼淚砸在地板上迸出一朵朵小水花,晶瑩剔透卻藏滿天塌下來一樣的絕望。
薑遠誠怔忡不已,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左星橋的悲傷,像能將人溺亡。
他已經心軟了,可視線裏的左瑞豐依然冷冷的看著左星橋,不帶任何情緒。甚至耐心的等到左星橋哭到昏厥再醒來後,語重心長的開口:“爸爸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