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瑉也不記得想去超市買什麼東西了，牽著左星橋就往學校走，左星橋就美滋滋的提著兩袋子甜食，一袋是奶油泡芙，一袋是忌廉芝士蛋糕。
    走到校門口時陸瑉嗅覺敏銳的發現同學們的異樣，三兩個學生湊成一團對他們指指點點，被陸瑉的目光掃到就立刻閉嘴。
    學委急匆匆跑過來，小聲而急促的在陸瑉耳邊低吼：“出事啦，出事啦。”
    “怎麼？”
    學委給陸瑉使了個眼色。陸瑉明白過來，把左星橋帶到保安大叔的傳達室裏：“你在這吃蛋糕，等我會兒。”臨出門囑咐保安大叔，“李叔，幫我看著點同學啊，麻煩了。”
    “行，沒問題。”李叔欣然答應。李叔年輕時做警察落下了腰傷，但遇上保安室要給各樓層張貼安全提示的工作又免不了要登梯爬高，這時陸瑉總會來幫忙，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李叔逢人就說陸瑉是好孩子，搞的老師們都覺得李叔這人實誠是實誠，就是看人不準。
    人家年輕時可是警察，哪會看人不準，不過是目光銳利掀了一層人皮看到了本質。
    就像現在，李叔盯著左星橋遞過來的小泡芙展眉大笑：“怪不得陸瑉這孩子喜歡你，都是好孩子。”
    咚咚咚，幾個高大男生敲響傳達室的門：“保安！後樓梯有學生打架，你快去看看！”
    “現在這孩子！真是！”李叔囑咐左星橋，“孩子，你在這等陸瑉，叔跟他們去看看。”
    “好。”
    陸瑉從傳達室出來，學委立刻拉著他跑去學校禮堂前的公告欄處，白板上赫然寫著：“左星橋是同性戀”幾個紅字，左星橋和某男生舉止曖昧的照片和聊天記錄塞滿了整個公告欄。
    “艸。”
    學委看到陸瑉有舉拳頭的動作立刻攔住他：“這我叫大可幫忙收拾了，他馬上下來，你先跟我回班。”說罷，學委又急匆匆帶著陸瑉回班。
    剛到五樓，陸瑉看到左星橋的書桌被橫在教室外的地上，上麵不知道被潑了什麼惡心黏膩的東西，滴滴答答的直流水。再看左星橋的書包，像個斬首示眾的罪人被高掛在樓道頂上，侮辱性的紅色字跡布滿整個書包。
    “是誰幹的！”陸瑉暴怒，一腳踢在門上，門上立刻出現一條裂縫。
    嘈雜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全班同學都嚇壞了，驚恐萬分的看著陸瑉。
    劍眉星目張揚熱烈的一張臉此刻卻因盛著滿溢的怒氣而扭曲可怖，他走到講台前，語氣裏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意：“我最後問一遍，是誰幹的！”
    第一排的女孩哭得梨花帶雨：“不是我們，是3班的。”
    三班……薑遠誠，嗎的，艸他大爺！陸瑉一陣風似的出了教室，直奔三班，踢開三班的教室門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薑遠誠，這是薑遠誠被他爸打得半死後來上學的第一天。
    陸瑉猛地上去一拳摜在薑遠誠鼻子上，兩管鼻血瞬間噴了出來。
    兩人廝打起來，各自都帶著初愈不久的傷，陸瑉是右手，薑遠誠是後背，受傷的原因是左星橋，現在打架的原因也是左星橋。
    陸瑉擦擦嘴角的血，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揍成豬頭的薑遠誠倒在角落裏，打了勝仗的爽快感在看到薑遠誠的手機畫麵後突兀的消失不見，連著呼吸也停滯了幾秒。
    薑遠誠的手機放在視頻聊天的界麵——
    幾個男生分別摁住左星橋的手腳，把他桎梏在學校後巷堆滿垃圾的地上。畫麵中又出現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他拿起奶油泡芙照著左星橋的臉扔，不疼，可羞辱性極強，那手法和戲謔言語，就像在欺負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左星橋吃奶油泡芙時眼睛裏暖融融的光盡數熄滅，此刻隻剩黑沉沉的一片，什麼都映不進去。高大的男生停止大笑，解開褲子拉鏈，握著自己的東西在左星橋臉上蹭奶油，他突然發力照著左星橋的耳根下狠狠打了兩拳，左星橋的下顎受震而脫臼。
    左星橋一聲痛呼都沒有，眼淚從緊閉的眼角一直滑進鬢發，纖長濃密的睫毛濕濕的粘連在一起，看上去很可憐。
    高大男生動了動喉結，握住自己的東西……
    “我擦，不是吧，直播口j，這麼刺激？”同學們驚訝又興奮，露出期待看熱鬧的醜惡嘴臉。
    這是所私立學校，暴發戶富二代占了絕大多數，學習隻是幌子，不過是和在夜場裏醉生夢死一樣的消遣罷了。而他們中又存在一些激進的偏執狂，腐朽享樂的生活讓他們變得麻木，隻有尋求瘋狂與刺激才能感覺活著。
    薑遠誠讓他們教訓左星橋，把他之前的破事都抖出來，他想看看陸瑉是不是還會維護左星橋。他也想知道……當被逼迫到懸崖峭壁的邊緣時左星橋會不會來向他求饒。
    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找了群瘋子。
    “大哥，他在抖誒，好可憐哈哈哈哈哈！”
    “別笑，錄清楚點給誠哥看。”
    誠哥？嗬，薑遠誠嗎？左星橋很後悔為什麼不聽馮雲生的話把自己差點被薑遠誠強bao的事情告訴爸爸，哪怕告訴陸瑉也好，也許那樣現在就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他已經控製不住身上顫抖的頻率，下巴動不了，可彌散腥臭氣味的不屬於自己的濁白液體真實的從嘴角流下來。
    “大哥舒服嗎？換我，換我！”
    “滾，才剛玩了嘴，下邊還沒嚐嚐味呢。”高大男生俯身下去攀住左星橋的褲子，校服褲寬鬆又是鬆緊帶口，用力一扯就脫的幹幹淨淨，“騷貨這麼白，還沒什麼體毛，跟個娘們兒似的。聽說你從小就認識誠哥，是不是沒少被我們誠哥幹？”
    “哎呦哭了，”跟班發出奸笑，“聽說你是你媽和外麵野男人生的。你媽生下你就死了，左瑞豐發現被綠了一氣之下想扔了你，還是誠哥他媽媽撿你回去的，是不是？”
    “誒？老二你也聽說了，我也聽我爸這麼說。”
    左星橋因憤怒而紅了雙眼，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這時忽然有一股很重的力道把高大男生從左星橋身上扯下來，砰地一聲巨響，高個男生被扔到了牆上。左星橋顫抖著睜開眼，他看到陸瑉連背影都充滿暴戾之氣，陸瑉摁著男生的頭撞牆，即便那人已經頭破血流失去意識了也不停手。
    跟班們撲過去幫忙，可他們根本摁不住殺紅了眼的陸瑉，不知是誰從地上撿起一把寒光凜凜的刀子直衝向陸瑉。
    左星橋腿腳麻木不聽使喚，隻能像把自己扔過去似的，撞開拿刀的男生，在快要摔到地麵的時候被隨後趕來的薑遠誠撈起來。
    薑遠誠抱緊左星橋，幫他整理好衣褲：“別怕。怎麼……下巴……這……”恐慌的連話都說不連貫的是他自己。
    陸瑉把薑遠誠推到一邊，脫下校服外套給左星橋披上：“別怕，沒事的。我經常被我爸打到下巴脫臼，我幫你合上，隻是有點痛，忍住。”
    左星橋點頭，眼睛裏透著對陸瑉的信任和心疼。
    陸瑉按摩左星橋脫位的一側顳下頜關節區，輕輕的將下頜骨推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疼嗎？”
    “不疼，你給自己複位時肯定沒有這麼溫柔，所以才會疼。”
    “我隻對你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