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洛塵覺察出蘇靈均臉上的不滿神情，補充說，“給我來一份兒雞肝牛排。”
    “再來份兒鵝肝排、巴厘龍蝦、馬賽魚羹、蜜汁地瓜。”林傑指著菜單說，“蘇導要點些什麼？”
    “海鮮湯、魚子醬。”
    年輕侍者念完他們點的菜品名後，像由彈簧發動的一樣，他一下子把菜單放下，又拿出一張酒單來，呈遞給林傑。
    “要喝什麼酒呢？”林傑問。
    “什麼都可以，”蘇靈均說。
    “你要喝什麼？”蘇靈均把頭轉向洛塵。
    “嗯——雞尾酒吧！”
    “是，先生。那要什麼下菜的酒呢？”
    “那你給我們拿白葡萄酒吧，”林傑接過話來。
    年輕侍者飄動著燕尾服的尾端跑開去，十分鍾內就飛奔進來，端著一碟馬賽魚羹，手指間夾著一瓶酒。
    林傑揉了揉僵硬的餐巾，把它的一角塞進背心裏，然後把兩臂安放好，開始吃起來。
    “還行。”他說，把魚撈到盤子裏，把湯汁淋到切好的麵包上。一口一口地吃著。
    “不錯，”他重複說，他的水汪汪的、明亮的眼睛時而望著蘇靈均，時而望著洛塵。
    蘇靈均也吃著魚，雖然白麵包和幹酪會更中他的意。
    那侍者，也一麵扳開瓶塞，把起泡的葡萄酒倒進精致的酒杯裏，一麵瞟瞟蘇靈均，露出一種顯然可見的滿意的微笑，整了整他的白領帶。
    “洛塵，你不大歡喜馬賽魚羹？”林傑說，幹了他那杯酒。“你有心事？”
    他希望讓他們兩人高興。但是洛塵也並不是不高興，他是很局促不安。他滿懷心事，在這餐廳裏，在這一片安靜裏，他實在感到難受和不舒服。
    “我嗎？我是有心事，”他說。“你想像不到這一切對於我這樣一個鄉下人是多麼奇怪……”
    “你跟著蘇導，什麼場麵沒見過啊？”林傑笑著說。
    “我真受不了，”洛塵回答。“這裏的氣氛讓人感到壓抑，不如村裏自在。”
    林傑快樂地笑了。
    “我老家就是城市的，沒去過農村，以後有時間了，也去看看。”
    “不過……雖然農村自在，但很不方便，東西什麼的，經常短缺。”
    “噢，自然，”林傑說。“不過偶爾體會體會農村生活，接近大自然也不錯。”
    洛塵沉默了。他想起了他的爸爸，感到羞愧和痛苦，他皺起眉頭。
    “洛塵，你是不是想見見大作家楚辭，所以才悶悶不樂？”蘇靈均說，他的眼睛意味深長地閃耀著，他一麵推開麵前的碟子，把海鮮湯拉到麵前來。
    “不，不想。”洛塵怔了怔，“我為什麼要見他？”
    “不過，我想見見大作家楚辭。”林傑說。“蘇導，你看過他寫的《親愛的少年》這本書嗎？”
    “沒有。”蘇靈均低頭喝了一口湯。
    “他寫的那本小說……怎麼說，真是寫的太棒了。文筆細膩，感情真摯，讀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林傑興奮的說，“蘇導不妨抽空也看看，懶得看書的話，也可以看看木清主演的……”
    他突然住了嘴，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早聽說木清是蘇靈均的前男友，而且還是因為洛塵插足才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