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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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和洛塵,就像草原上兩條蜿蜒的河流,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和軌跡,當他們在浩瀚的大海中相遇時,廣闊的海麵必定會掀起一陣翻滾的巨浪。
這樁事情傳到了他家人耳裏,洛塵的爸爸和幾個姐姐,在這樁事關洛塵的終身大事上空前地一致。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洛塵竟然和一個有婦之夫廝混。
他們對洛塵措辭激烈,不由分說的湊錢把他強行送到了白蓮鎮裏的一所高中,作為年齡最大的插班生去讀高一,希望他能夠在接受正規的教育之後,改變對同性的認知和看法。
十七八歲的洛塵,在麵臨人生的重大抉擇時,終於聽從了理性的召喚,他難過地反省著自己。當初,明明已經知道楚辭是有家室的人,自己怎麼還要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
更何況,從小在農村生活的洛塵,是在傳統的倫理教育中長大的。盡管讀過許多書,但他單純的生活閱曆、孤僻的個性都使他做不出這種與傳統相悖的事情來。
他鄭重地珍藏起了楚辭的情感,對這份美好的情感他永遠報以深情的凝視。
楚辭離開白蓮鎮清水灣村,回到上京的家後,一直在思念、愛戀、失望和希望中輾轉。
星月的寒光讓他體會到寂寞,薄霜滿地的樹林讓他倍覺傷感,無處可以宣泄的悲傷情緒始終包圍著他。
楚辭的追求雖然沒有得到洛塵的允諾,他卻仍然不顧家人和親友的一致反對,堅決要求與妻子沈曼離婚。
沈曼是他母親朋友的女兒,一直喜歡他、愛慕他,楚辭對她說不上愛還是不愛,隻是在家人的極力撮合下,與沈曼按部就班的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二人一直沒有孩子,原準備明年再要。
然而現在,楚辭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僅是為了追求洛塵,而且是為了追求理想的生活境界。
同年3月,楚辭不顧家人的勸阻和反對,與沈曼正式離婚。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間,六年的時光悄然而逝。
一所大學的下課鈴聲敲響了。一群群年輕的麵孔翩翩地飛出了校園,他們嘰嘰呱呱的說著流利的普通話。校門口,排著一長溜來接他們回家的汽車和出租車。
天氣很好,晚霞很美。洛塵盼著下課,從第一節課到學校就開始盼。在盼望中,洛塵覺得時間過得又快又慢,在盼望中,心被希望和幸福漲得有些輕微的疼痛。洛塵盼著下課,是盼著和蘇靈均相見,蘇靈均是一個知名的年輕導演。
洛塵從家鄉來到上京上大學,在大二時,和他的朋友暑假去劇組做群眾演員賺錢。由於他出眾的外形,蘇靈均很快在眾多群眾演員中注意到他,並破例邀他為特約演員,二人由此相識。
後來,在蘇靈均的猛烈攻勢和追求下,洛塵和蘇靈均相愛了。如今,洛塵已經大四了。
上京後海有一處典雅的寓所。當初蘇靈均買下這所寓所,是因為這裏地處上京的中心、環境安謐。正值初夏,寓所門前的兩排木棉樹開的如火如荼,嬌豔無比。
蘇靈均和洛塵居住的庭院內有一牆爬山虎,那些巴掌般大小的葉子,被風吹過,如波浪般起伏,陽光穿過葉子的縫隙,篩下一地斑斑點點的陽光。
洛塵喜歡和蘇靈均在一起,他們無論是見識還是文化都有太多的相似,性情、趣味的相投使他們的交流十分默契。
常常是洛塵笑談之中看到蘇靈均眼裏閃爍著別樣的亮光,就知道蘇靈均已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所思所想。還有許多時候,蘇靈均對洛塵說的話,正是洛塵自己想說的話。這種精神的交融使他們覺得彼此的心貼得很近。
蘇靈均並不十分愛說話,但他卻十分具有幽默感。他不動聲色的調侃,常常讓洛塵忍俊不禁。蘇靈均高大苗條的身形,雖不十分健壯,但他的溫柔平和卻讓洛塵感到踏實而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