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朝卷甲 55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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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笑著道:“無外乎讓我幫你幹活唄,可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也幫不了你啊”
元羽道:“崔先生真會說笑啊,既然先生覺得你幫不了我,今日為何主動來找我啊”
崔浩道:“我這不是聽那小哥說,到了台城之後,我就得在城牆根上當肉墊子嗎,我就好奇,我都快死了,你咋還不來找我呢,你這費勁巴拉的把我從姑孰帶到台城,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當肉墊子?不能夠吧,臨死之前,讓我死個明白”
元羽笑著道:“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母親的仇,你打算怎麼報”
崔浩苦笑道:“人人都知道我母親的死因,我該找誰報仇,那根白綾嗎?我要將那造白綾的人碎屍萬段嗎”
元羽道:“以崔先生之才智,應該很清楚你的母親因何而亡”
崔浩道:“你想說什麼呢”
元羽道:“你母親因這氏族門閥對寒門庶族的傾軋而亡,你就甘心你親生母親凋亡,你自己墮落下去,而這氏族門閥踩著你們的骨血繼續歌舞升平下去”
崔浩嗤笑道:“即使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看你言談,你怕不是從北邊來的貴族吧”
元羽道:“崔先生好眼力!”
崔浩笑道:“你來告訴我,這北方的貴族和南方的貴族有何不同啊,難道這北方的貴族會比南方的貴族更高貴嗎,不同樣壓榨平民庶族嗎”
元羽道:“不錯,這北方貴族和南方貴族一個德行,都是一群醉生夢死的蛀蟲,占據著一切有利資源,卻幹著阻礙時代前進的事,南北若想統一,恢複漢時光景,必得將這些蛀蟲扳倒”
崔浩道:“氏族門閥勢力盤根錯節,靠著聯姻組成的利益集團牢不可破,別看平日裏他們的鬥的不可開交,可一旦有侵入者想破壞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想狼群一樣,一起撲向你,不把你咬的稀碎,絕不罷休,老皇帝合縱連橫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把氏族鬥倒,你又憑什麼來說扳倒他們,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元羽道:“老皇帝想要的是氏族門閥都聽他的話,自然不敢下狠手,我想要的是氏族門閥死,你覺得這兩種方法,哪種容易成功?”
崔浩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哪種也成功不了”
元羽笑著道:“我覺得我能成功,你知道侯萬景一路走來滅了多少氏族門閥嗎?大大小小的家族不下百個,狼群雖可怕又團結,一個個都打死了不就好了”
崔浩道:“都打死?你就不怕最後打到你自己的頭上?”
元羽道:“嗬嗬,我雖然出身貴族,但誰又規定我這輩子隻能是貴族呢?今日我和寒門庶族一起,為寒門庶族的利益奔波,我就是寒門庶族,他日寒門庶族崛起之時,又會是新的氏族”
崔浩道:“新的氏族閥門和舊的氏族閥門又有何區別呢”
元羽道:“新的氏族閥門絕對不能壟斷官場和商業,任何人想當官都得通過考試,任何人都可以經商,隻需得到官府的許可,而不是得到氏族門閥的許可,我要創造的,是新的秩序!!!”
崔浩喃喃道:“新的秩序???”
元羽道:“對,新的秩序!新的世界,在那裏,有才者不因身份而被埋沒,犯罪作惡者不因身份而逃脫處罰,平常之人不因身份而遭到厄運!”
崔浩道:“新的世界,新的秩序”,崔浩一邊因理智而感覺這種行為很危險,一邊因情緒而感覺熱血沸騰,最後情緒戰勝理智,整個人熱血沸騰,即使知道前路坎坷不明,元羽這個人很有可能在忽悠自己,但崔浩想拚一場,即使死了也無憾了。
幾十息之後,崔浩最後冷靜下來,道:“好,我跟你幹”
元羽道:“你可要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也許我們這輩子也不會成功,我們也許隨時會死,我們也許會殺人,我們也許會陰謀詭計,我們也許會陷害好人,我們也許會親手殺死我們的至親,我們最終也許會自相殘殺”
崔浩笑著道:“嗬嗬,我的心早就冷了,比你想象的更冷”
崔浩說罷,向元羽告退,道:“主公,我去淨麵,然後還得麻煩主公給我安排個差事做”
元羽道:“去吧,還有不必叫我主公,叫我元將軍即可”
崔浩笑著稱是,得益於辛家軍混亂的軍銜,元羽砍了幾個梁兵的腦袋,也混上了將軍的頭銜,當然這個頭銜的含金量那是和辛蒙的辛將軍差的遠了。
現在辛家軍這邊提起將軍,那必然指的是辛蒙。
想曹操,曹操就到。
崔浩走後,辛蒙立刻出現在元羽身後,元羽隻聽腳步聲,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辛蒙來了。
元羽無奈的道:“是辛鵬找的你?”
辛蒙,“恩”了一聲。
“什麼時候到的?”
“當你說新的世界,新的秩序的時候”
元羽心想,你還挺實誠。
辛蒙繼續道:“你說的新的世界,新的秩序能實現嗎”
元羽道:“我不知道”
辛蒙道:“我會幫你”
元羽道:“好”
當日,辛家軍帶著糧草物資和侯萬景彙合。
侯萬景高興的和辛明在眾將士麵前,表演了一番其樂融融的畫麵。
侯和站在蕭正後麵,似笑非笑的盯著元羽,辛蒙輕輕的挪了一步,就將元羽擋在後麵。
侯和瞪了一眼辛蒙,不再看這邊。
歡迎宴上,侯萬景酒過三巡之後,在大帳之中,掩麵哭泣。
眾將士趕緊放下酒杯齊聲安慰,“大將軍,怎麼了”,“誰惹大將軍了,老子將他的頭擰下來”,哇呀呀
侯萬景擺手,道:“我隻是覺得對不起眾位兄弟,我一路領著你們打打殺殺的走到今日,可這台城易守難攻,各地又有兵馬趕來支援建康,現在我們可謂前有狼,後有虎,該如何是好啊,我們兄弟的性命,怕是要扔在這裏了”,說罷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大帳裏的將士們有安慰的,有謾罵的,有表忠心的等等不而足。
辛家軍這邊稍微冷靜,頗有點看熱鬧的架勢,辛明察覺自己這邊不妥,忙使了幾個眼色,然後捂著袖子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辛蒙默默的喝了一杯酒,一點想哭的意思也沒有。
元羽用袖子遮麵,壓根哭不出來,還有點想笑。
這時有一人站了出來,朗聲道:“我有辦法,可解主公之憂!”
眾人忙止聲,看向說話之人,隻見這人瘦的跟猴子似得,穿著青衫,頭戴方巾,手搖羽扇,軍帳裏的將士們內心直呼,冷不冷啊你。
有一急性子大胡子將軍,道:“你誰啊你”
“某,崔浩”
眾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崔浩是誰?
崔浩清了清嗓子,道:“某,清河崔氏庶子,崔浩,願為主公獻計,以解主公之憂”
辛明忙站起來道:“大將軍,這崔浩是我們在姑孰城碰到的,此人頗具才華,此次征得如此多的糧草,多虧崔先生獻計獻策”
崔浩謙虛得道:“些許糧草,不足掛齒”
侯萬景一想能證的這麼多的糧草,確實不易,遂道:“崔先生有何計策,不妨直說”
崔浩羽扇一搖,道:“隻需兩步即可解主公之憂,第一步引玄武湖之水倒灌台城,台城頃刻可破,第二部廢梁武帝擁梁太子即位”
侯萬景道:“第一步可,隻是這第二步,為何立梁太子即位?”
崔浩笑了笑道:“南梁的諸多成年皇子,這些年來明爭暗鬥,要是來救自己的親爹還能用點勁,要是讓他們救一個即位的太子,嗬嗬嗬,他們立刻掉頭回去自己的封地就算是好的了,更有甚者可能也會稱帝,隻說一個兵最多的蕭意,他和太子素怨頗深,太子曾酒後說隻要自己當上了皇帝,必殺蕭意,蕭意因為這個還跑到老皇帝那裏哭訴,討要了2萬士兵保命”
侯萬景看了一眼蕭正,蕭正喝了一口酒道:“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侯萬景笑著道:“這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皇帝,真是不造反都對不起他啊,哈哈哈哈”
軍帳裏曆時又歡樂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散下休息。
回到自己的軍帳之中,辛蒙道:“引玄武湖之水倒灌台城,是否太過於殘忍,城裏住著很多平民”
元羽道:“侯和今日派人去勘測玄武湖,已經派了工程兵在挖坑引流了,明日一早就能完工”
辛蒙道:“那侯萬景今日為何又這樣?”
元羽道:“水火無情,畢竟是一件滅絕人性的慘事,得下麵的人提出來才好,即使今日崔先生不提,想來候和也會安排人來提,不如讓崔先生提,讓崔先生露個臉,也方便日後行事”
辛蒙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第二日,果然如元羽所說的那樣,玄武湖的水開始倒灌台城,洶湧的湖水無情的流動,不知道帶走多少人命。
但此時卻沒有時間留給悲傷,將士們隻能勇往直前。
一日一夜之後,台城淪陷。
屬於叛軍的狂歡徹底來了。
侯萬景霸占了皇宮裏最豪華的寢殿,老皇帝被關押在最破舊的冷宮,皇妃,公主們被輪番糟蹋,別人的狂歡是他們的喪鍾。
侯萬景矯詔解散援軍,命各路援軍退還,立皇太子即位,那蕭意果然不再馳援,而是返回自己的屬地。
侯萬景特意喚了崔河進宮獎賞。
崔河進宮之後,麵不見喜色,侯萬景道:“崔先生,為何麵露憂色”
崔河沉重的道:“非是某故意掃主公的興,隻是那蕭意返回自己屬地,怕是要招兵買馬,登基稱帝,聯合諸王,攻打台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