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心靈的帕凡舞 第08章 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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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晨,迷迷糊糊的被手機鈴聲吵醒,灰原哀皺著眉翻了個身全當沒聽見,她昨晚,不,確切的說是今天早晨三點才上床睡覺…難道還有人不知道對她來說周末難得的懶覺是至高無上的嗎?!偏偏鈴聲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可惡!她氣的完全清醒了,連號碼都沒看,就接了起來,話幾乎是從嘴裏吼出來的,“喂!你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最不可饒恕的。”
“……”那端沉默了一下,她心一沉,不會吧…
“可是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啊”果然是越前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冷淡,隻是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你……”握住手機的手指不由得抽緊,在知道越前來到上海後已經過了三天,就在她認為他並不是為了她來這,隻是工作需要時,他用這樣的語氣突然打電話過來,就好像她們之間分開並不是六年,而是六天。顯得她這六年努力忘掉他的行為這麼的可笑。最可氣的是,她竟然一聽就知道是他的聲音。
“你什麼?”
“你…你混蛋!”立刻有種熱熱的液體衝出眼眶,她試圖想找到適合的句子,可支支吾吾了半天,說出來的居然是這句話,聽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反而像是情人之間的撒嬌。又一次,萌生了不想離開他的想法,但她更快的清醒,她知道自己的麵具在他的麵前可以輕而易舉的被摘下,所以隻能一次一次在心裏提醒自己要堅定。
雖然她也很清楚,她根本做不到將他完全忘記。
“嗯,我知道”
這麼平靜無波的語調,什麼什麼嘛!對,她應該說的絕情點,以他那麼驕傲的個性,絕對不會再來找她,灰原哀揚起嘴角用自己慣用的冷漠的語氣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的瓜葛,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應該找的是我的秘書,而不是我。”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就在她準備按掛手機時,他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任何的惱怒,“小哀,就當是吵醒你的賠罪,中午請你吃飯…”
灰原哀一下子愣住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幻聽,越前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如果按照她所知道的越前,聽到這種話應該做的反應是搶在她的前麵掛斷電話吧?
她垂下眸,他到底想怎樣呢?他們,已經分手了啊。
“小哀”
“……?”什麼?她錯愕了一下。
“你所說的已經分手,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他語調突然變冷,“你已經逃避六年了,你認為你還能從我眼前逃掉?”
“嘟——嘟——”她還沒消化完他的話,短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顯然他已經掛斷電話。幻聽,絕對是幻聽!灰原哀看著手心裏的手機怔然。煩呐,他一出現就能輕而易舉的左右她的思維,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坐在床上又發了會呆,她才揉著跳動的太陽穴走下床,打開粉紅蕾絲窗簾,明亮的有些刺眼的陽光立刻直射進來,胸前的指環項鏈在陽光下閃動著褶褶的光彩。
洗漱好走下樓,躺在沙發無聊的翻動雜誌,剛拿起電視遙控器,卻發現它下麵放著一張便條,立刻心裏便有不好的預感。她拿起才看了一眼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便條上寫著:我覺得你應該很想見他,便自作主張的把房間備用鑰匙送給了他,放心拉,就算他突然獸性大發,以你的身手應付也綽綽有餘……
現在隻能逃跑了,灰原哀咒罵著天祁,跳下沙發,卻不小心被茶幾角絆了一下,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膝蓋一陣疼痛傳來…接著便傳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上帝作證,現在,她真的有殺人的衝動。
越前打開門的時候,一陣帶有青草氣息的微風撲麵而來,光圈中,那男孩琥珀色的眼瞳微微眯起,依舊是那麼精致而又帥氣的臉龐。隻是時間的流逝無論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有變化,如果硬要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有種稱之為氣質的光芒從他體內透出來,不再是當初那個任性的單純的小鬼。
灰原哀幾乎是不受控製的移動視線,把焦距凝固在來人的身上,耳膜頓時嗡嗡滿是轟響和雜音,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些恍惚失神。
越前也看著她,疑惑的問自己,明明許久未曾謀麵,為什麼卻感覺從未分離過?
就像是一個長長的電影鏡頭,用半個世紀的時間安靜的拉近。再拉近。
“嘿,小哀,上午好。”半響,他走向她,嘴角輕輕上揚,然後他便有些怔住,原來是她的脖子上掛著的指環項鏈,層層疊疊的指環被層層疊疊的串在一起,堆積在她的胸前,他曾聽小櫻提起過當初她買的那兩條項鏈被稱之為‘命運之鎖’,是要送給與她命運相連的人的,用來鎖住對方的一切。
他沒想到她到現在仍然帶著……
察覺到他的注視,灰原哀尷尬的側過頭去,連忙說道,“你別多想,我帶著這個,隻是因為……”說了一半,突然覺得這樣的解釋仿佛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於是馬上閉上嘴。
越前淺淺一笑,清澈的眼瞳閃爍著美好的星芒。牽起她便往外走,“走吧,去吃飯,我等你等了快餓死了。”
“龍馬”灰原哀怔住,想掙脫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掌如此有力,掙脫不開他,反而在自己的手腕處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恍惚間,突然明白,他真的是長大了,她皺眉,“放手,你現在是明星,這樣出去萬一被媒體拍到…會造成很多的困擾。”
他停住,回頭看著她,“我無所謂,這次來這本來就是為了找你,他們想拍就拍好了。”
“我有所謂。”她歎了口氣,“我們已經不是…”
“我說了,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空氣中似乎都有流動的香氣,越前嘴角扯出苦笑,然後伸手,俯身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唇瓣輕輕的印上她的額頭,“或者,你可以當作重新開始。”
這根本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好不好!
如果放在以前,這些話簡直是讓她逃走不了的枷鎖,就算未來一片黑暗,恐怕她都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所有的掙紮在他麵前一定是四分五裂。可是…她對他的感情在分開的這幾年一次次的失望中一點點的被扼殺,不會再被他久違的溫柔給迷惑了。他的這些珍惜和守候,已經晚了。
走了幾步,越前突然皺緊了眉,摻雜了一絲擔憂的聲音,“你的腿怎麼了?”說完便蹲下身,似乎想察看她傷在哪裏。
灰原哀微微怔住,有些尷尬的側過頭,用最小聲的聲音回答他,“不小心撞到茶幾。”
他站起身,扯動唇角,很沒有辦法的笑了一下,抬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哎,還是那麼的笨。”
“喂——”她瞪他。
“呐,就當我什麼都沒說”越前拉著她繼續往停車的地方走,忍不住淺淺的,無聲的笑了起來,也許她隻是不習慣吧,不過——把不習慣變成習慣,可是比習慣變成不習慣容易的多。而他,這次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必須把她帶回日本。
她抿住嘴唇,一聲不吭的被他拉著。
***
法國餐廳
灰原哀走進後環顧四周,整個餐廳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她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越前,原來他都準備好了。
桌上花瓶裏不知名的花正悄悄的怒放著,潔白而芳香的花朵像是燃燒到極致的火焰,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沐浴在濃鬱而淡雅的香氣中。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從樓上跑下來的短發女生緊緊抱住,有點熟悉的聲音,“小哀,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灰原哀怔了一怔,眼神裏頓時流露出淡淡的吃驚和驚喜,脫口而出,“小櫻!”
“還好還好”小櫻放開她,歪著頭微微一笑,“我還真怕你認不出來我,一見麵就疑惑的問我是誰呢。”
“怎麼會?”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是啊,怎麼會?!有種最珍貴的友情,即使很久沒有聯係,仍然會把對方放在心上,並且一見麵便能認出。小櫻笑著圍著她轉了一圈,“小哀,你長高了好多啊。以前明明和我一樣高的,現在比我高出這麼多。”
並且她現在不過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她已經是家大企業的總經理。隻是想到這些,小櫻的眼底便閃過一絲心疼。她還記得那時候打電話給她,接電話的總是她的哥哥,她不是在空手道武館,就是在看醫書,不是在開會,就是出去工作。和越前一樣,仿佛是以一般人幾倍的速度成長著,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強迫自己不去想起某些事情。
“嗯…”小哀笑笑,“應該是你根本沒怎麼長高吧?”
一旁的越前隻是很安靜的站著,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終於看到她笑了,也許他把小櫻帶來,真的做對了。
小櫻不服氣的揚了揚下巴,咧著嘴巴笑了起來,惡作劇似的說道,“我在這裏的兩個月,可是一定要住在你那裏哦,這兩天住在賓館,渾身都不舒服。”
“那是當然,就算你不想住我那,我也要逼著你住過去。”灰原哀很幹脆的說。
“嗯,那麼你的男朋友龍馬也一定要住過去!”小櫻很肯定的點點頭。
“……”灰原哀怔住,隨即便皺起了眉頭,剛準備開口告訴她,他們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小櫻立刻裝作很委屈的打斷她,“我現在可是龍馬的臨時助理,得隨時跟著他。”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越前不住過去,她是不能住過去的。
“咦…”灰原哀挑眉,怎麼感覺像是自己跳進陷阱的感覺,這件事根本就是朝著她不能自己做主的方向發展嘛。
“好啦好啦,就這樣決定了。先去吃飯吧”小櫻忍住笑連忙拉著她往樓上走去,恐怕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糾纏了灰原天祁兩天,硬是讓他被煩到受不了的地步,將她房間的備用鑰匙交給越前的,正是她本人啊。
她這麼做可不算是出賣朋友哦…是吧?
***
她現在那是十分的鬱悶!
晚上,當灰原哀洗完澡走進房間想暫時讓自己的心情清淨下來,好好的睡上一覺。結果就看到越前半倚在她的床頭,一副安然自得的樣子看著手中的小說。頓時有種淡淡的甜蜜在心裏滑過,腦海裏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告訴她,或許…回到過去真的可以!隻是…她終究是倔強頑強的個性,沒有這麼容易就放棄掉自己之前的想法。
她走向他,看著他說,“你到我房間來做什麼?”
“睡覺。”越前頭也不抬,理所當然的回答。
夜風透過窗戶吹進來,窗簾輕輕揚起。灰原哀頓時就抿緊了嘴角,這場景根本就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嘛。他絕對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從回憶中醒轉,不再去想那些另她煩心的事情,“要睡覺隨便找間房間不就可以了?起來,我帶你過去。”
“不要。”越前抬起頭拉住她,夜色中,他的笑容被月光照射出柔和的光芒,“我就要睡在這。”
“隨便你”灰原哀歎了口氣,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去別的房間睡總可以了吧?”反正她的別墅最不缺少的就是房間。
“不行”他簡練的回答,“你也睡這。”
她嘴角抽搐,憑什麼他認為他要睡在這就可以睡在這?再說他們已經不是多年前的國中生了…
萬一他——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越前笑著合上手中的書,故意說道,“真傷腦筋,放心吧,我對上古時代生物沒什麼興趣。”
上古代時代生物?他…他竟然罵她是恐龍?再看他,果然他的臉上一副‘別客氣,說的就是你’的囂張笑容。灰原哀氣的簡直有掐死他的衝動!她早上根本看花了眼,他身上哪有‘氣質’這兩字啊?哼,簡直就是一成不變,囂張,不可一世的臭小鬼!
就在她發怔的當口,越前伸手一扯,便把她拉倒在床上,他將她的頭按在肩膀處,神情中有種慵懶的笑意,“別當真,不過是開個玩笑。”
灰原哀錯愕的仰起臉,下意識的要離開,卻被他抱的更緊,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聽到的隻有越前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她自己絮亂的心跳。沒由來的,她的臉頰竟然“騰”地羞紅了起來,“喂,放手,我…我還有事找小櫻。”
“別吵”果然,隻有她待在身邊時,才會有這種很幸福很平靜的感覺。越前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聲音懶洋洋的,“別打擾我睡覺”
——到底是誰打擾誰啊?!
自作主張。
強權壓頂。他怎麼變得這麼惡劣啊…
灰原哀拳頭握緊,真想狠狠的往他臉上砸去,不過這張俊臉因此而被毀掉的話好像蠻可惜的…可惡!她拿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這些年每個禮拜都去空手道館,可是麵對他時,簡直沒有半點用武之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