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墓園》  (93)窗外·老莊之夜秘空“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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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視的視線瞬間消失。像是被遺棄在了一處已經宣判死亡了的,沒有任何光亮的空間。
    一瞬間的抽回意識,像是迎來了一場地老與天荒,然而就是這一刻,她卻遺失了自己唯一的依靠,真的如若臨視那天崩地裂後的一切一樣。
    ——她像溺水的魚,抽氣著。亟亟地環顧四周,然而一切,像是找不到任何可以依托的邊際,並尋得到任何可以開始的目標與可以到達的終點——她抓不住任何的方向、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唯有——
    這未知的讓人崩潰而喪失意誌的負麵感在這一刻下像潮水般在這死寂下無以收複的在她的腦海裏、心裏——傾瀉,如洪荒龐大,並,蔓延開到她的每一個毛孔下、血液中。
    愕然,驚恐,和帶著悚立發抖到內心的慌亂。
    她的眼淚也亦如洪荒般,止不住地從那傾瀉著這一切情緒的眼眸裏——崩。
    細細碎碎的抽噎聲占滿此下的心懷。
    紫語的唇在不停地抖動顫抖,若果你能讀懂唇語,便能知道她那無助而喃喃而出的不過再反複那一個詞語——
    “紫念紫念紫念……紫念……”
    紫語清楚的知道,此刻突然墮入了這種未知的地方,必定是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再不能去用自己的法力去探知到什麼,因早在不久之前,她已經把自己僅僅還能發揮而出的力量全給了那個自己願意拿命去抵的人,那個此刻她所遺失的依靠,那個此下讓她無比驚惶擔憂的女人——她的姊妹啊,她的紫念。
    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這裏依舊是一個沒有絲毫生氣的地方。因為恰恰,她的能量便是靠生氣可以有所補給。
    若在法力消耗極大的情況下,她可以靠紫念供給的血液而恢複精力,更可以靠天地精氣所補給的積極能量而逐漸恢複自身能量。但之所以她現在如此的虛弱,不僅是因為自己於神魔之戰中的耗損及過程中實施的詛咒反噬的結果,即使經過千年也沒有能夠真正恢複的原因,也不僅是因為她被人追了千年不斷的受阻、受傷、心神俱疲的原因,更是因為她現在所到的地方是一個死氣早已籠罩彌漫的地方,並且這裏的每一個人因為黑洞邪氣的影響都早已把人性泯滅為了零,所以致使這裏更不存一絲“善氣”與“活氣”——力量隻有出,而沒有進,造成了此刻她的無比虛弱,甚至大有被邪氣入體而受到侵蝕傷害的可能。
    腳下突感一陣灼燒。紫語一聲大叫,原本站在原地的她,隨著痛感跳了起來。可是腳下剛一落地,腳腕卻因為落地不準瞬間折向了一方——
    悶聲從咽喉裏噫出,向四方的黑暗飄去卻不見絲毫的回音,像是從口而出後便頃刻間消失無蹤——紫語這才注意,即使她明明確定她發了聲,可是這個空間卻不曾顯示過她的絲毫聲音。
    也因而這樣,她的慌亂感終於從這思路中減淡了下來。
    當她重心不穩的時候,她的身子反射性地向前撲倒了。
    紫語全身跌爬在地上,可是這一摔並不讓她知覺到任何的疼痛,反而連扭傷的腳也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受。
    ——這地並不是地,確切的說來,這個空間沒有任何的地與邊,紫語此下不過就像是懸浮在一個平麵上,而這個平麵可以把她托在黑暗下的某一個層次間,卻不能讓她感到任何的實感。
    突然,依著跌倒的姿勢,順著她偏側的頭的方向,她的雙眼看到了那邊扶“地”的指縫間滲透出了一波強盛的光。
    驚愕著,趕忙雙手用力撐起了上半身,卻又發現,她跌倒的身下竟然出現了一麵光圖!
    看著光圖,她的眼卻突然定住了——
    光圖抖動著波紋,逐漸地從紫語的身下緩緩地移動而出,然後,定在了不遠的臨空。
    紫語的眼,不曾從那幅光圖中移開,像是那上麵有著什麼吸引了她的魂魄。
    那是一個畫麵一直在更轉的立體發光麵。
    畫麵上顯現著一個公墓一樣的景象。雖然那跟她所認知的公墓有差,是那樣的幹淨整潔,並且建築奇特,一排一排花樣新穎整齊排列的墓碑列滿了視野,但是那種墓的感覺卻是不會讓她認錯的。
    畫麵上有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背影。可是即使隻是看著那瘦弱的背影,也能讓人感到這個女子的與眾不同,及那出眾的美麗。
    簡單的黑色連衣裙,卻反被女子那顯得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得那樣完美,竟讓人聯想到,那黑色的衣裙就像是一簇黑色的迷霧般,煙籠著冰清玉潔的花、無暇凝白的雪,即使用看,也能讓人從這迷幻美麗的景象中嗅出一股誘人的芳香。
    女人長長的青絲,垂散在腦後,絲絲縷縷,又如潑墨一般,讓空氣都不禁迷戀,像是四周都因為這樣的盈動而完完全全靜止了下來;洋洋灑灑的,也讓風都不禁醉了,與之纏纏綿綿,不舍分離。
    女人走動的步子很輕盈,像是踏著妙音白蓮。便見她以這樣的身姿徑直得走向了一處墓碑前,停了下來。
    女人跪坐在地上,把手裏一束新鮮的花束輕輕地放在了墓碑上,然後雙手合十,似在虔誠的禱告。
    那墓碑的正上方上,嵌著一張照片,是一隻潔白如雪的可愛小狗,正用著圓碌碌水蒙蒙的眼瞳透著鏡頭看著你,像是要看入你的心裏。而它那嘟嘟的嘴竟讓人看到了它的一種隱忍,令人不由自主地打心底產生鬱結和悲哀。
    ——紫語之愛犬,球球之墓。
    就這樣跪坐禱告了很久,女人終於起身。從她那隱忍的雙肩,你似乎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悲傷,看穿她此刻的心。
    女人終是果速的轉身,因為一瞬間的動勢,女人的發被風吹揚而起,浮動翩飛在空中。然後便見女人反射性地用雙手扶壓著發鬢,那轉臉下的她,那張悲傷的臉——
    那一刻,唯有驚豔。穿透人心的,讓人為之顫抖的驚豔卻也感受到了她此下溢滿臉上的悲傷。
    女人向著來時的方向逐漸地越走越遠。突然,那個隱隱的角落——那個剛被擺上了鮮花但依舊孤單的墓碑前,突然隱隱地顯出了一個模糊的影。
    然後,那灰色的影子在寂寞中逐漸的清晰。
    那是一個大約隻有十幾來歲的孩子,他盤曲著身子就那樣安靜地坐臥在那個叫做“球球”的墓碑上,一雙水盈而飽含孤獨的雙目充滿著哀思與愁緒的看著女子越行越遠的身影。
    突然,他緊咬著牙齒,赤裸的身體瑟瑟顫抖——那一波如河水般傾瀉的淚就這樣掛滿了他那小小的臉盤。他顫抖的伸出蒼白似雪的手,迎向那同樣孤獨而蕭條卻與他越行越遠的背影,終是慘慘淡淡的,消失在了那光照的畫麵中。
    而他那臨行前的最後一個畫麵,唯見他親啟的雙唇,似在說著什麼隱晦的暗語……
    畫麵鬥轉。
    依舊是那個美麗的女人在寂靜的公墓裏踽踽獨行。
    突然,鏡頭中的一角,一處長著繁茂碧葉的樹幹之中,隱秘而緩慢地正擴散出了一波淡淡的黑氣。
    隨著女人越走越近,那股黑氣的顏色逐漸地變深變濃,並且勢場在逐漸地強盛擴大著。
    走著走著,女人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藍得清透看不見底的天,手不自禁地撫上了心口,像是此下有什麼不舒服。
    然而唯見她嘴上微喘著氣,卻並沒有過多的動作,而是邁開步子,又繼續行走著。
    隻是,可怕的一幕也在同一刻下在她的身後發生了!
    ——一個小小的黑色漩渦出現在她背後的不遠處,並正以詭異地速度由一點的大小擴散到了半人之高!
    女人白皙的額上也在此間沁出了細密的汗水,臉色逐漸蒼白。
    突然,一直緊隨著她後背不遠的黑色的洞內逐漸地滴落下一大滴一大滴猩紅色的血!
    隻見女人一抽氣,迅速地回轉過身來——
    可她竟像是看不到眼前如此詭異龐大的黑洞般,驚惶的眼睛不停地張望著。
    她似乎真的很不舒服,手撐著似乎在昏眩的頭,此下也便見,一雙異常蒼白而顯得強壯有力的手從黑色的洞中緩緩地伸出——向她而來!也在同一時刻,樹樁內早已擴散了很大範圍的黑氣突然“嗖”的一下幻化成了一個形體,瞬間凝聚在了一塊,向她的身後衝來!
    隻見女人又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驚惶地回過頭來。
    一眨眼的時刻,黑影迅速地裹蓋在了黑洞之上,掩埋了那雙詭異的雙手,又在一瞬間地退散開來。
    而此刻,女人的麵前、那原本黑霧侵略過來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如柔光清俊的男人。
    此刻,女人的身後,黑霧退散的地方,那黑洞與雙手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了,不留絲毫的痕跡,像是從未出現一般。
    男子露著好看而溫柔的微笑,而在旁人看來,那雙明耀溫和的雙眼裏分明又是顯露著一種隱忍卻掩埋不住的柔情。
    男子專注地看著女人,似乎在對著女子默默地說著什麼。
    他們似乎交談了一會後,彼此又錯肩而過。
    而女人不曾看見的,她那旋身的背後,那光耀的男子正緩緩地虛化成一片黑色透明的影,而那逐漸虛化的兩條修長的雙臂瞬間地擁抱上了她,緊緊的,紮實的。直到——被她前進的身子穿破……
    那霧般的身瞬間破散,然後,黑色的煙氣像瞬間破碎的精靈化散在空中,逐漸消散。而在那煙氣下,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蝴蝶緩緩地顯現了。
    那是一隻道不出美麗的蝴蝶,那無比深透的黑下,強烈地透著一股道不出的驚豔與芳華。它那黑色的蝶翼牽動著長長的黑色柔光,像水波般充滿著靈韻,又向繾綣的絲線,揚揚灑灑,浮動在空中。
    而它,就那樣孤獨地停留在那裏,翩飛……
    她看著,淚眼朦朧,口唇喃喃。
    她依舊坐臥在地上,一隻手僵硬而隱忍地撐臥在“地上”,一隻手懸空在臨空,伸向前方,顫抖著,像是要觸摸著什麼,痛苦而不舍中又隱動著一種脆弱與“害怕”。
    畫麵沒有因為她的情緒而有所滯留,下一刻便再次更轉。
    那是一個昏暗的房間。四處分布著奇怪的餐桌。
    空曠的地方唯有兩個人。他們靠著室內一處最邊而不顯眼的地方,卻依舊無法掩蓋他們本身所擁有的耀眼光輝,不可忽視。
    那是一男一女。
    他們的臉上充滿著發自內心的快樂,正在愉悅的交談。女人的嘴角一直保有著她快樂的心情,而男子,則一直帶著他溫柔而寵溺的微笑,那雙眼裏,柔情似水,因專注而顯得如此的動人。
    而他們不曾注意的,那昏暗的室內、他們的不遠處、那臨空中,兩對巨大的雙眼正隱秘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一個深沉,一個充滿著笑意與玩味,都一動不動地——盯視著他們……
    未等紫語從千萬種思緒清醒過來,光圖上的景象便又瞬間地發生了扭曲變幻。
    原本明亮的光圖瞬間地昏暗了下來,然後,又再次而隱隱地顯出了圖景。
    那是一處奇怪的地方,像是某處空曠的荒野。
    那大地覆蓋著一種黑紅色的泥土。而這片土地被詭異的景象分成了兩片。
    一片,是視線中的大圓圈,空空的隻有一個粗大的樹樁佇立在圈中的靠邊上。
    那樹樁沒有任何的枝葉,卻長得很高很高,它的盤根處,那粗大的莖幹像是人體變異的血管一般,凸顯著青黑色雜汙血色的紋理,很大一部分地暴露在地麵,在肉眼所見處一直蔓延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看不到頭。
    更詭異的是,那樹幹上接近的頭頂處,竟然垂著一個孩子的屍體!
    從體型上看,那孩子並不算多大,看樣子是個女孩。血紅色的衣服零亂破碎地掛在身上,而女孩那長長的黑發就這樣垂散了她一整張的臉,遮掩著麵龐。女孩的雙手安靜地垂放著身側,並且,汙穢的雙手上、那每一根的手指上,都粘滿著已經風幹的血色;女孩的雙腳也遵循著地心引力的定律,成內八的姿勢向地麵的放下垂掉著。
    女孩竟像是被吊死的姿態,然而,當你仔細地看這孩子時,便會發現,女孩的額頭上插著一把通黑質感的看不出是什麼的利器。
    ——女孩就這樣被這個利器刺穿著額頭,插吊在樹幹上!
    紫語看著那圖景,赫然一瑟,淚水再次崩堤。
    再次看著那詭異的地方,它的另一片地,也就是圈外,竟然是用那已經變成了白骨的屍體積累起的看不到邊際也看不到頭的累累屍山!
    黑色的夜,毫無星光,累累的屍骨靜默地圍繞起、堆砌成這看不到盡頭的高牆,而那顆突兀的樹,那個突兀的被插掛在樹上的女孩,顯得更為的寂靜,蕭瑟,孤獨,與淒涼。
    此刻的紫語發不出聲來,也無法發聲。她的世界裏隻有眼前的這個畫麵,也唯有這個靜默的世界。
    突然,畫麵上,臨空中出現了一個像宇宙銀河圖案的黑洞。然後一瞬間,從那個黑洞中掉下了兩個人來——
    黑洞的開口瞬間閉合,然後消失。
    又是一男一女;那麼緩緩地降落在了地上。
    男人的雙手自始自終都在懷抱著女人,而女人,也充滿著脆弱的,緊貼在男人的懷抱。
    他們都緊閉著雙眼,像是沉睡著,沒有知覺,就這樣依著原來相擁的姿勢躺在了那個詭異的圈中。
    看著那畫麵,紫語震詫不已。
    他們相合的姿勢是那樣的美好。男人的黑色衣袍覆蓋包裹在女人的身上,可是依舊可以從衣上突出的曲線看得出女人嬌美的身體曲線,因為她連裸露在空氣中的皓白的腳腕都那樣的迷人。
    女人的臉就這樣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而男人的頭就這樣擱在女人的頭上。
    男人銀白的長發、黑色的衣袍與女人長長而烏黑的發各向著不同的方向展開,勾勒出了一種絕美的圖案。
    然而,紫語看著這畫麵並沒有被這表麵下的美好所迷惑,而是看到了它麵目下一個隱隱而驚心的局!
    ——那勾勒的形狀難道不正是像極了陰陽合魚的八卦圖形嗎!?
    明顯的,這樣的陰邪之地出現了以這種方式而形成的八卦,就算再怎麼凶邪也必會產生對應和排斥,除非那不過是一個力量無用的八卦。並且,紫語心裏比誰都清楚,那結合成八卦圖形的兩個人是何人,相互結成,必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如此風平浪靜的結果,那麼必定是其中有著什麼驚人的陰謀!
    紫語看得心驚,然而,也就在這時,畫麵上又有了動靜——
    樹上的女孩突然抖搐了一下,在這原本死寂的環境下顯得異常的詭異,更何況這樣的不平靜是發生在一個很明顯是死去不知道多久的屍體上!
    下一刻,停止的女孩那掛在臨空的身體又再次猛烈地晃動抽搐起來,並發出了那種令人感到牙酸的“咯咯咯”的,仿佛骨骼打結的聲音。然後,卻見女孩竟采用著背折的方式,原本垂著的四肢竟向八爪一樣盤住了身後的樹幹!
    那曲折的姿勢,竟然實實的折成了九十度以上!
    然後,女孩也停止了抖搐,可是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女孩的身體被定定地固定在了樹樁上,可是此刻,女孩的頭部卻開始有了動作,卻見女孩的脖子向前屈伸著,竟是要讓自己的頭從那利器的桎梏中脫出!
    也果然不負這樣的行動,“嗤”的一聲,女孩額頭上的那塊破洞一瞬間脫出了利器的鉗製。
    就在脫出利器的瞬間,女孩反骨巴著樹幹的手腳也在一瞬間脫了力量——
    “啪——”
    那重物摔落在地上的聲音重重地敲響了那死寂的暗夜。
    畫麵前的紫語聽的心驚,心也在那一瞬不自禁地緊緊地隨之提了起來,雙目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切變化。
    隻見重重摔落在地上的女孩又有了動作。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女孩其實早已被摔得頭部開裂,身體扁爛。
    可當女孩再次有了行動,從骨肉仿佛已經與大地緊緊貼合在一起的上身緩緩起身的那一刻,那些破爛的軀體部位竟然詭異般的正在慢慢拚合,像可凝合的液體般恢複成原樣!
    接著,又是“咯咯咯”那令人心發緊的骨骼發出的聲音。隻見女孩扭曲著身體,用雙手摳扒著土地拖著仿若癱瘓的下半身在地上爬行著,逐漸地向那擁抱的兩人而去,女孩那長長垂散的頭發不知道拖了多少的汙穢與肮髒,卻也像毫無在意一樣,眼前隻有那女人與男人所在的方向。
    鏡像前的紫語不自禁想要驚叫出聲,想要以此喚醒鏡像裏那兩個依舊在“安睡”的人。
    可是,所有的聲音都在腹腔中消失,不曾出得了咽喉。
    ——紫語的世界裏依舊是無聲的,比死寂更陰冷。
    女孩逐漸地爬到了女人的身側,然後靜靜地停了下來。女孩伸出一隻汙穢的手,向女人他們躺睡的方位定格住,然後像是再觸碰和勾畫著什麼,在那裏動了動。
    然後便見,一波圓心的黑色光勢從男人女人勾畫的八卦圖形的身下向上湧現了出來,待到了臨空後竟一下子擴大了開來,整整地籠罩了他們那裏的世界。
    ——然後,再次恢複死寂。
    等黑色的光勢消失後,女孩又有了行動,她豎起一根手指,便見男人與女人之間被詭異地拉開了距離。女孩又一揮手,瞬間扇起了一陣風,便見男人一下子被推動了開來,距離她們更遠。
    女孩再次有了行動。此刻,現在在地上蜷曲著身子的女人,失去了令之安心的溫暖懷抱,顯得如此的孤單脆弱。女人那雪白的肌膚上裹著一件很美的紗衣,單薄,但著於她的身上卻顯露著一股子的唯美夢幻。那衣裙並不連體,抹胸式的上衣,飄逸的下裙,上麵印著細致而如行雲流水的特別的紋理。然而,這件白色的紗裙早已有些殘破,更是遮掩不到女子嬌媚的軀體。
    女孩的手附上了女人的身體。然後,竟緩緩地爬上了女人的身——就這樣躺在女人的懷抱!
    女孩就以那樣靜靜的姿勢維持了很久很久。側臉貼著女人溫柔的胸膛,身子也因為是壓在女人的身上,也一直和女人緊緊貼合著。
    她們彼此都以十字的姿勢張開著雙臂。然而沒有人能看到的,那小小人兒手壓著身下人的手突然緩緩地劃了劃——
    ……等到注意時,畫麵前的紫語早已又驚又恐。隻見畫麵中的女人朝上的手腕瞬間地多出了兩條破口!
    血——一下子從女人的手腕中流淌了出來,鮮紅色的,比花般更嬌豔。然後流呀流呀,她的鮮血仿若自己會生成、會供給般沒有節止,就這樣淌成了一片河。
    然而女人依舊緊閉著雙眼,像是無知無覺。
    血水,並沒有被泥土吸收,逐漸地堆積在了女人身下的泥土上,像個自然而成的棺材
    然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流淌而出的血水自動地凝聚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圈,便再也不曾增加,因為,那些依舊在快速增加的血水都在瞬間被吸收進了那孩子的身體內!
    然後,女孩原本呈現幹癟,並且還裸露著一些骨頭的身體逐漸的豐潤充實了起來,並且兩隻手臂逐漸地在伸長,然後伸長到了與女人同等的臂長後,便緊緊地握住了女人的雙手,與女人十指緊扣!
    可是可以看出,那孩子在用著多麼狠厲的力道!那女人的雙手竟硬生生地被那孩子掐出了一道道的破口——那血,流瀉得更歡暢了!
    看著這一切畫麵,紫語就快要崩潰!早已起身衝到了光麵的前方,不停地向著光麵捶打著,無聲地嘶喊著。可是那光麵前竟仿若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隔了開,任她怎麼拚了命地捶打,也不見任何的作用。
    突然,畫麵中再次有了動向——孩子的上半身,突然從女人的身上扶起,緩緩地折成了九十度。然後,女孩的頭部又“咯咯咯”地向後彎曲——
    越來越彎越來越彎;愕然間,女孩的頭竟然向後倒折後,整個頭部都貼在了後頸處!
    紫語惶然的雙目透過圖鏡看著女孩。
    女孩倒著的臉龐向著紫語,對視著紫語“觀看”的方向裂開了猩紅色的嘴角——
    紫語捂著頭尖聲尖叫,那濃色的血液在她的視網膜上揮之不去。
    突然,體內一股撕扯的力量襲向了背部。
    “啊——!!!!”那道尖叫聲終於劃開了這片死寂而無邊的黑暗——
    一對光彩琉璃的黑色翅膀從她的體內掙脫!
    一聲泠泠的呼喚空曠的響起——
    “紫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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