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查小肆他爸照舊開車送他們三個去學校。
    陸瀟笑下車之後，還是給查小肆爸爸鞠了一躬。這一次，查爸爸對著陸瀟笑開心的點點頭，眼裏的慈愛和他望著查小伍的時候有一點點相似了。
    雖然陸瀟笑還是會有些怕他，但那洞穿一切的眼神如今在慢慢緩和，即便是查小肆在飯桌上肆無忌憚的給自己夾菜，他也已經習慣了一樣，沒有當初的詫異和犀利了。
    查小伍和陸瀟笑說過，他們是大人，自然會比我們看的更清楚。查小肆的心藏也藏不住。除非裝傻充愣，不然時間稍稍久一點，誰會不明白呢？
    陸瀟笑想過要不要和查小肆說，在父母麵前再收斂一下，但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查小肆應該有分寸。
    查小伍和陸瀟笑上二樓之後，查小肆懶洋洋的朝教室走。路過八班的時候，窗口的位置被好多人圍著。不用說，一定是潘雯。
    查小肆瞟了一眼，繼續徑直往前走。
    “這朵蒲公英真的是漂亮啊！”在查小肆路過人群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感歎。
    查小肆聽了猛然轉過頭，人群的縫隙裏，他看到了課桌上一個閃亮亮的東西。他退回去，稍稍靠近一些，可以看見一朵完整的蒲公英被嵌在透明的水晶球裏，下麵是一個深棕色實木底座。
    那是一個八音盒。那隻水晶球在緩慢的旋轉，查小肆聽到了音質清脆的《蟲兒飛》音樂。在八音盒旁邊，有一瓶玻璃瓶的沙士。
    查小肆迅速走回教室。他坐在座位上，心存僥幸卻一籌莫展。
    “吵架啦？”魚珊在背單詞，見查小肆少有的一聲不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沒有。”
    “起床氣嗎？”知道不是和陸瀟笑有關，那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魚珊笑了一下，接著背單詞。
    “是那張卡片。”查小肆奪過魚珊手裏的筆，一臉愁容。
    “不是他？”
    “不是！”查小肆仰起頭歎了一聲。
    “那該不會是她吧？！”魚珊張著嘴巴，瞪著一雙毛乎乎的眼睛舌橋不下。
    “可能是吧。”
    “他知道嗎？”魚珊惴惴不安的指了指樓上。
    “我沒說。”
    “那你要告訴他嗎？”
    “不知道。你說呢？”查小肆搖搖頭，茫然的看著魚珊。
    “嗯……還是要告訴他吧。”魚珊想了想，覺得還是坦白一些比較好。
    “我想想。”查小肆喝了一大口水，眉頭擰的像一條“奶油小麻花”。
    查小肆坐在那，眼前是英語書，腦子裏卻是揮之不去的《蟲兒飛》。
    那年小學校慶，他們年級的兩個班表演合唱《蟲兒飛》。原本查小肆是不參加的，因為老師覺得他個子太高，會讓隊伍不好看。
    但演出當天查小伍把腳崴了，站都不穩。沒辦法老師就叫查小肆去邊上湊個數。
    老師給他的要求就是不用出聲，對個口型就可以。
    查小肆雖然沒排練過，但是他姐天天回家都唱，他也跟著唱。隻不過唱著唱著就鬧著玩兒的改詞。
    結果演出的時候，校領導和市領導坐在台下，清清楚楚的聽見站在角落裏的查小肆，扯著喉嚨把歌詞裏的“玫瑰”唱成了“喇叭花”，引來台下一陣哄堂大笑。
    因為這個，查小肆還被同學叫了一陣“喇叭花”。
    那天站在查小肆旁邊的旁邊的女生，叫方昕歆。
    方昕歆一直記得那個唱錯詞的男生，他高高瘦瘦的，長著一張白的像雪一樣的臉蛋，一雙不算大的眼睛閃爍著璀璨如星的光芒。
    她記下了那個人是查小伍的弟弟，叫查小肆。
    父母分開後，她轉學了。從母姓，改名潘雯。
    那個默默無聞的方昕歆從此消失不見。一個身材姣好，眼神淩厲，妖嬈嫵媚的潘雯出現了。
    她喜歡過皮膚白過自己的男孩子，喜歡過又高又瘦的學長，喜歡過長著一雙丹鳳眼的閨蜜男朋友。
    她放縱著自己的喜好，享受著他人的妒忌。
    她為自己所有的社交賬號取名為“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