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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楚裴然安靜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削著蘋果。
    唐末看著他的側臉，雙手緊張的絞著。
    削好蘋果，楚裴然又用小刀把它切成一塊兒一塊兒的，放在盤子裏端著讓他吃。
    唐末張嘴想說什麼，楚裴然卻溫柔的說道：“先吃，吃完了再說。”
    唐末咬了咬下唇，聽話的吃了。
    吃完蘋果，楚裴然放下盤子，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回來坐回椅子上。
    他平靜的注視著唐末的雙眼，“你知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倒在血泊裏，是什麼心情嗎？”
    楚裴然沒想等他的回話，繼續說道：“很難受，非常難受，難受的我喘不過氣。我很難想象沒有你，我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他認真的看著唐末：“聽著，我從沒覺得你髒，你不髒，髒的是那群畜生。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他們犯的錯不應該由你來承擔。我不會拋棄你，不管你是怎樣的，你永遠是我楚裴然的小末末。”
    唐末怔怔的看著他，直到被他攬進懷裏才反應過來。
    他哭了，卻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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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家庭是怎樣的，楚裴然從始至終都心如明鏡。
    為了不讓自己脫離掌控，楚父在暗中派人監視著他，讓他永遠沒辦法在接手楚氏前發展任何自己的勢力。
    而他父親，他再明白不過了。
    沒有能與他抗衡的勢力，他是絕對不會讓唐末跟他在一起的。把父親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他不能、也不敢，用唐末的性命去賭。
    並且現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理，那麼在他接手楚氏之前，楚父一定會給他找好門當戶對的妻子。
    這也注定了，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
    既然結局注定是不好的，還不如從沒開始時就不去做它。那樣的話，至少還能少難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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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次事件之後，唐末就不喜歡出門了，他甚至動過休學的念頭，但被楚裴然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慢慢的，在楚裴然的努力下，兩人恢複了每天一起去上課、一起吃飯的日常，隻不過這回不管幹什麼都是一起。
    楚裴然在與唐末親近的同時也在疏遠他。
    他開始教唐末防身術，教他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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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末自己也很清楚，在那次事情之後，有些東西就變了。
    楚裴然不說，他也不挑明，兩個人默契的不去觸碰那個禁區。
    楚裴然教他打架，他就用心、刻苦的學著。
    他明白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楚裴然，他不可能永遠像之前那樣和楚裴然在一起形影不離。他不是傻子，他和楚裴然一樣很了解楚父。他清楚他們不會給自己留下的機會的。
    現在他能做的，隻有珍惜時間，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刻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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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生活很快就結束了，唐末現在也很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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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的那天晚上，幾名同學邀請他們一起去玩。
    一群青年人坐在酒吧的包間裏，忘我的唱著歌，互相調侃。
    楚裴然和唐末都有些醉了，看著跟著自己十幾年的小孩兒，此刻雙頰微紅，一雙杏眼微眯，氤氳著水汽，懵懵懂懂的望著楚裴然。
    楚裴然沒忍住，低頭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了開頭，就很難停下了。
    他小心的吻住他的唇，溫柔的用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形。唐末乖順的打開牙關，任他入侵他口腔內的每一處。
    雖然楚裴然差點忍不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既然沒辦法負責，就不要給他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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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楚裴然頂著要炸掉的腦袋去做了早餐，然後去把唐末叫醒。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吃著飯，默契的沒有提起昨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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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完餐具，楚裴然打算回去再睡一會兒，決定下次再也不醉宿了，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他剛爬進被窩，床頭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眼備注，楚裴然煩躁的捏了捏眉心，接通了電話。
    “喂，爸。”
    “今天中午回來一趟吧。”
    楚裴然瞬間清醒了，頭疼也感覺不到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應道：“嗯。”
    電話掛斷，楚裴然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的。
    他以為，還有時間。
    卻僅僅隻是，他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