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大人求輕愛 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6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孟枕魂神色動了動,隨即抱住孟寒枝,溫言道:“好,隻不過我現在還沒什麼積蓄,不想你和我受苦,待我在想些法子,我們再走,如何?”
便如此在一起一年,孟枕魂一日忽然對孟寒枝說,找到一處生意,他要去看一看,若是合適,便盤下來,之後他二人便可離開孟府,過上舉案齊眉的好日子了。
孟寒枝一聽喜上心頭,算著孟枕魂回來的日子,跟孟老爺攤了牌。
孟老爺暴跳如雷,雖說這五兒子從來都不太喜歡,但是被男人睡了實在有敗門風,哪怕是兩情相悅,也是丟人的,簡直給宮裏的娘娘蒙羞。
於是孟寒枝挨了一頓鞭子,又被攆去跪列祖列宗。不過算了時辰,入夜後孟枕魂便回來了,他會帶自己走,浪跡天涯,從此不羨鴛鴦不羨仙。
入了夜果然一陣喧嘩,祠堂門被孟老爺踹開,他對著孟寒枝吼道:“你做的丟人事!”
孟寒枝回頭一看,看見孟枕魂安靜地站在孟老爺身後,心下一喜,正要起身去迎,卻因為鞭傷一下子跪了回去。
而孟枕魂忽然開口了:“孟大人,我與五少爺確無私情。五少爺說我是去盤生意,可您也看見了,我分明是被齊王召為侍衛,今日回來便是來取行李,明日就要去王府了。齊王府派了個小廝和我一起來的,這總做不了假。”
孟寒枝瞬間懵了,他猛抬頭看著孟枕魂。卻看青年無悲無喜繼續道:“跟著五少爺這一年來,五少爺一直糾纏不休。我念在孟府與我有恩,一直忍著,如今竟不知五少爺對老爺如此說辭。看來孟府當真待不得了。”
耳邊孟老爺暴跳如雷,孟寒枝卻怔怔不知所措,直到孟老爺罵夠了摔門而去,孟枕魂走到他身前蹲下,他才緩過神。
“難過嗎?”孟枕魂溫柔地問道,“可是還不夠啊。”
孟寒枝手抖了起來,孟枕魂按住他的手指:“我本來是想想辦法從大少爺身上下手的,比如想辦法斷他一臂,又或是廢了他別的什麼地方。畢竟大少爺才是老爺和夫人的心尖。可惜也正因為心尖,他被保護的太好了,我始終沒機會。這時候沒想到寒枝你投懷送抱了。雖然你就是死了你父母也不會如何,但是到底比我什麼都不做要強。你看你爹現在不就快要氣死了麼?”
孟寒枝木然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到底在說什麼?”
孟枕魂由著他拉著,笑意越來越深:“你爹看上我姐姐,我娘看上了我家的宅子,你看上了我。你們孟府可真喜歡我家的人和事啊。”
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隻是那笑聲仿若泣血一般:“你爹淫我姊,殺我父母。你娘趁機霸占我家祖宅。他們覺得我當時道:“看得出麼?”
柳溪橋道:“看不出。”
孟寒枝笑起來,伸出一隻手:“扶我一下,馬車備好了嗎?備好了就走吧。”
柳溪橋扶著他的手臂,試探道:“少爺是不是身體不適?臉色之前看上去不大好。”
“還可以。”孟寒枝笑道,“我現在開心得很,臉色怎麼會不好呢?”
閑飲閣家大業大,倒是沒人敢鬧事,大家都老老實實等著,武功不行不敢去搶殘花酒的就指望著能花錢得到,還有盤算著從更有錢人手裏搶殘花酒的。
柳溪橋扶著孟寒枝坐在雅間內,這閑飲閣內部類似一個茶樓,隻不過大部分都是雅間,門窗處都垂著竹簾,還有琴師在角落悠悠奏著琴,一男子做說書人打扮,身前案上還放著醒木和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下一秒就要張口來一段。
孟寒枝帶了五個人來,柳溪橋大概看過,功夫倒是還可以,但是他和楚聽弦都可以一個打十個。隻不過其中有兩個人一直死死盯著孟寒枝,看上去頗有些窮凶極惡的意思。
柳溪橋不動聲色扶著孟寒枝坐下,正低頭問他要不要喝茶,便聽見外麵有一陣小小的喧嘩,他轉頭看去,便看見一穿著黑色錦衣帶著金冠的男子帶著三個人走進去,這一批人都神情肅然,從領頭的到打下手的,都八尺有餘,手裏統一提著劍。長得最好看那個劍一看就最貴。他們麵無表情地每路過一間雅座,便消一處音。
孟寒枝也隨意看了一眼,隨即饒有興致道:“長得不錯啊。”說罷看了眼柳溪橋,“你若是不那麼畏畏縮縮的,倒也不比他差。”
柳溪橋假作討好地給孟寒枝捏了捏肩,餘光飄向那黑衣美青年的方向,便看見那人卸下燕涼,往桌子上一放,也抬眸看過來。
柳溪橋整張臉都在麵具後,做什麼表情楚聽弦也看不到,便偷偷向他眨了眨左眼。楚聽弦垂下眼睛,一抬手,身後就有人遞來茶水。
柳溪橋忽然覺得說不定楚聽弦才是真的紈垮子弟,那錦衣金冠一看就價值不菲,這養尊處優的動作可不像是裝。雖說楚聽弦花銀子也不心疼,但也評價過過柳溪橋敗家,如此看來,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日後楚聽弦知道柳溪橋當時所想便隨口說道:“不過是為了給你撐麵子。”
楚聽弦他們是最後進來的,不久後,那說書人就開口了,隻見他一甩扇子,開始講殘花酒的來曆,嘮叨能有一炷香,終於道:“如此各位請競價,底價五百兩。”柳溪橋那邊渾然不知自己風評被害,還在兢兢業業扮演一個膽小的小廝——還得避開點那些請來的江湖人,怕有誰認出自己。
他發現孟寒枝確實不受寵,連帶著他這個小廝都沒人看得起。他套了一圈話,得到的消息都大同小異——五少爺原本就不受老爺夫人喜歡,自從和孟枕魂搞到一起,更是沒人待見他。孟枕魂說他和五少爺毫無關係,為了避嫌離開孟家,轉投天子胞弟齊王麾下。
柳溪橋敲門進屋,看見孟寒枝正坐在書桌前看一幅畫,桌上還扔著一幅。日光下看的比夜裏清楚,他氣色實在難看,嘴唇近乎失色,人也消瘦,唯獨一雙眸子有神。
柳溪橋暗中皺了皺眉。隻聽孟寒枝道:“阿七,你過來。”
柳溪橋躡手躡腳上前,隻見那畫上畫者一位女子,羅帶錦衣,麵容清麗。孟寒枝輕輕摸著畫中女子的臉,似有無限柔情,語調卻極冷:“你看,這位姑娘美麼?”
柳溪橋垂下眼睛:“小的不知。”
孟寒枝笑了笑,又指著桌子上那副:“那和這人配不配。”
桌上那副畫著一位高大男子,麵容英俊,但是眼神卻頗為陰鬱,不等柳溪橋回道,孟寒枝便捏著手中那副美人圖大笑道:“般配,真是般配極了。能配上枕魂的,必須是官宦之女啊。”
笑罷他輕描淡寫地把美人圖往地上隨手一扔:“這位姑娘可是長安王家的女兒,不可隨意虧待了她的畫像,你去燃火,把它燒了吧。”
柳溪橋見他陰晴不定的模樣,隻低頭撿起那已被搓揉過的畫像,正在外麵燒著畫紙,孟寒枝又推窗扔出一個荷包:“裏麵有銀子,你去鋪子給我買些上好的香粉和胭脂回來。”
柳溪橋抿了抿唇,撿起荷包,轉身出了孟府。
孟寒枝坐在銅鏡前,往臉上輕輕拍著香粉,又取了一點胭脂,薄薄地塗在唇上,轉頭問柳溪橋:“如何?”
這麼一畫,倒像是正常人的氣色了。柳溪橋垂手道:“五少爺真是英俊。”
孟寒枝心情似乎非常好:“那明日,我便這樣去閑飲閣。”
柳溪橋小聲問:“我們去閑飲閣幹嘛啊?”
孟寒枝笑道:“去見我的舊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