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老夥計都被我辭退了，隻留了一個收拾店鋪，平時幫我做點粗活。
    時間已久，太平依舊，一如既往。我泡了一壺龍井坐在店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目光所及處，都是些陌生的普通人，勾起的卻是熟悉的回憶。
    一個高瘦利落的身影不知從什麼方向來的，沒幾步就走進了店，打量著店鋪四周。我保持著原本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斜眼看他。他的目光拂過那些真真假假的古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扯了扯嘴角，繼續喝茶。
    “老板？”
    又是一個疑問句，看來還是沒回憶起多少。
    “嗯。”
    “我記得你眼睛受過傷。”
    受傷？對，是那一年送他去青銅門的時候，雪盲症。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按照我現在的身體情況，那點小症狀根本不值一提。我點點頭：“好了很久了。”
    我餘光可以知道他在打量我，而我並不想害得他說太多話，於是扶著椅子的把手站起來，把台櫃下放著黑金古刀的木匣給了他：“店鋪裏沒什麼好東西，就這個值錢。你要就給你個優惠。”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黑金古刀吸引過去。我順便又翻開一個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在我位置的對麵。我背對著他坐在太師椅上，享受著秋天的陽光。這一會，我沒有再把餘光分給他。我不知道此時是否在看刀。隻能感覺到他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天氣已經透著涼意，茶很快就冷了，味道自然也會不好，我準備重新給他沏一壺熱的。他走過來按住了壺柄，離我的手不過一寸距離：“我好像認識你。”我硬是從他手裏扯過了茶壺，朝他笑。
    時間太久，久到我能將等待變成生命以及生活。不放棄，也不強求，更不追著時間走，漸漸我也不太愛說話了。而我從未懷疑過我所等待的結果，不知是我太相信自己，還是太相信他。
    我問：“那你忘記了什麼呢？說說看，我或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