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隻是表演，沒有其他動靜，實在無聊，祁暮寒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拍拍手示意停下，“你們主事的人在哪兒？”
    聽到這話，全場靜了下來，卻沒人沒做出反應，那些人保持著姿勢如木雕泥塑。
    鬼宅最偏僻的角落設了一個祠堂，三麵牆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壇子，紅衣男子不顧自己的狼狽相，溫柔周到的把盒子打開，放到八仙桌上，“瑩兒，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一個黑影從壇子裏飄出，黑影看著散發美味氣息的盒子，輕輕道：“留下吧。”
    紅袍人臉上漾出一個笑容，“你喜歡就好。”
    他看瑩兒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主動道：“我給你養幾個血魂吧。”敲了幾下桌角，桌子下裂開一個洞口，紅色的烈焰從中升起，裏麵血色濃稠翻湧，像火坑又像血湖。
    紅衣人從盒子裏抓了一把，撒到血盆裏，立馬又發出滋滋的聲音。
    黑影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他的女孩還是心太善。
    紅衣人體貼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突然她感應到什麼，頓了一下，“前麵出事了，我去看看。”說完鑽回黑色壇子。
    眼前的黑色一閃而過，再睜開眼，她已經來到二進院落布置的戲園子，她站在二樓上看著腳下院子裏的傀儡優伶，向著一個抱著貓的男子走去。
    “狐仙大人，你在做什麼？”阿瑩問了一句，奪過傀儡伶的控製權，掏出刀向祁暮寒刺去。
    他問完之後，台上的傀儡優伶停了好一會兒，慢慢向他走來。祁暮寒看著眼前的人依舊覺得似曾相識，或許是神態動作，或許是氣息相似。
    不過看了這麼多相似的，人也該似曾相識才是正確的。
    祁暮寒正等著對方動作，看她能說些什麼，就看見傀儡伶眼神一閃，殺氣四起。
    這是正主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攻擊說到就到，祁暮寒閃身躲過攻擊，一手將懷裏的黑貓向一旁拋出，一邊單手拎起坐的太師椅，掄圓了打在傀儡伶身上。
    實木椅子較重，祁暮寒力氣又大，傀儡一下子被撞開三米遠，沒了生息。
    與此同時，座位上僵坐的其他人站了起來，衝向他。
    阿瑩控製傀儡動手對付祁暮寒時，她寄身的身體裏傳出來另一道聲音，“住手。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唯一能……”
    “是誰？”阿瑩專心控製傀儡走屍，沒在意另一個人在說什麼，隨意調侃道：“幾百年過去了，狐仙大人難道還有舊相識？”
    “嗬，你就是個瘋子。”
    狐仙也不白費口舌了，殘缺的元神變回原形，伸出尖牙利爪，靈台中除了勉力支撐的狐狸元神，還有一個外表冷豔的女子，女子魂魄一樣傷痕累累，看起來像是有無數碎片拚起來，時不時就有一團黑色從女子魂魄之上飄出融入，繞著她飄蕩，卻逃離不了。
    狐狸一躍而起，伸出尖牙利嘴，開始撕咬，“冷血鬼，休想再控製我傷害別人，滾出去！”
    她們共主一個身體，曾經彼此吞噬，記憶互通一點，但現在一個靈魄不全，神識虛弱，一個無所顧忌，都沒心思說話。
    兩個凶物在體內打架，表現出來就是還算掌控權的人，開始頭疼欲裂，本能的以頭搶地。
    實木椅子好用卻不太結實，祁暮寒拎了兩圈砸倒四五個傀儡，就差不多散架了，轉而尋找其他的做武器。
    小院子裏傀儡差不多有二十多個，祁暮寒砸翻五六個後，感覺後麵的明顯不如前幾個瘋魔。
    搞定了全場，祁暮寒目光投向一側的小樓，確定動靜在裏麵，冷喝了一聲，“出來。”
    話音剛落，樓上咚咚鏘鏘的聲音靜了一瞬，然後突然撞破木材欄杆，一個陰影包裹的身形滾了下來。
    狐妖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不顧身體承受能力。
    最後還趁她不注意，搶奪了控製權，拚命滾了下來。
    “你找死是不是？”厲鬼怒吼一聲，很快因為身體的自我保護被排斥出來。
    女鬼麵沉似水，也不再衝進去爭奪控製權，反而浮在半空中，將身上一塊塊縫合的魂魄扯下來，抽搐著冷笑著往狐妖身上扔。
    “想死我成全你！”
    看魂體是從身體裏被排斥出來的，好像是內訌了，難道她們是一體雙魂？祁暮寒看著飄著的那個思考，怎麼能如此破碎跟拚接出來的一樣？
    破碎的魂魄一脫離就變成小鬼，扒到狐妖身上開始啃噬。女鬼一下撕了二十多塊，直到空了半幅身體，才住了手，搖搖欲墜的看著地下翻滾的人。
    對自己，夥伴都能這樣，這都特麼是狠人啊！
    現在問題來了，他應不應該出頭打斷？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殺紅了眼的狠人女鬼已經看向了他。
    纖長紅指甲一劃，指向祁暮寒，命令道：“吃了他。”
    “……”祁暮寒翻手取出一個玄黑色長匕首，小臂長短，專克陰邪之物。
    小鬼衝向他的時候，祁暮寒隻感覺一股陰風煞氣撲麵而來，然而這陰風遇到匕首如熱刀切黃油，很快解決了一個。
    這些小鬼速度極快，祁暮寒也隻能速戰速決，靈力操控著匕首與小鬼對衝，屬性相克加上祁暮寒熟練的控製能力，這些雜碎很快就解決了。
    “你……”女鬼也很快看出了劣勢，怒視著祁暮寒。“你是什麼人……”
    話沒說完，祁暮寒解決了其他，匕首已經衝她而去，對著心口。
    女鬼和小鬼同出一源，克陰邪的匕首應該也能對付她，就算殺不了，也要流點血。
    匕首一擊即中，穿心而過。女鬼當即化成一蓬血霧，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