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壁很快就走到了，那是一層樹林圍著一片空地。中間的空地已經被清理過，堆疊的石頭中是裸露的土色，空地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坑洞。
    背對著這邊的有一個小小的神龕，神龕旁支起了彩色塑料棚子，像戲台上粉墨登場的幕布，前麵放了幾個長條凳子，幾個人排排坐在上麵。
    顧清轉了一個角度，“是教授和瀟瀟他們。”
    過了一會兒，看著像學者的中年男人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對唯一守在旁邊的人說：“小同誌，你們這是罔顧人命。”
    守在旁邊的有點眼熟，是那時山洞裏跟首領一起探察的年輕人。年輕人微微搖搖頭，沒有搭理中年男人。
    坐著的幾個人開口，“秦教授，專員已經下去了，應該能把人救上來的。”
    顧清左右看了看，確定了沒有旁人，目標直指中間空地，“這裏沒有其他人，白酉之應該已經下去了，還有山洞裏幹活的那些人……”她指著那邊跟祁暮寒打商量，“這就一個人，我去看看情況。”
    說完一個閃身出去了。
    那邊的人看到顧清跟看到救世主了一樣，秦教授強壓著激動問道：“小顧，你去哪裏了？你……這……”
    那個年輕人倒是對突然出現的顧清無動於衷，幾個學生仔激動了一會兒就顧忌著什麼平複了心情，那邊壓低聲音交談了一會兒。
    祁暮寒看見南邊擺了幾排籠子，裏麵是一些半死不活的動物。
    西南方向請神的隊伍沿著小路高高低低的走過來。
    襯著藍天白雲晴空萬裏，山林如畫般的景色既肅穆又滑稽。
    還在搜尋他們的人早已分散，聲音慢慢淹沒在嘈雜中。
    顧清指著祁暮寒，跟年輕人交流了幾句，然後喊了一聲，“祁師弟，過來吧，我們要下去看看。”
    就這麼大咧咧的友好交流完成了？這他媽算什麼事？
    從一開始被帶過來就莫名其妙的祁暮寒，一瞬間覺得這世界太過玄幻。
    但是該走還得走，祁暮寒遲疑一瞬，慢慢走出去。
    “白酉之，就我們剛剛在村裏見過的那個人，他在下麵。”顧清附耳道，“山洞裏被帶走的那些人也在下麵。”
    看著祁暮寒蔫兒蔫兒的模樣，顧清終於征詢一句意見，“去嗎？”
    他來也不是為了冒險的，雖然你們不按套路出牌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下麵還有人呢？那些是真正的生死存亡關頭。
    祁暮寒瞥了這姑娘一眼，“去。”
    顧清笑了一下，迅速拉著祁暮寒跳了下去。
    下麵是一圈台階，向下走一段有開鑿的鬥室，顧清拉著祁暮寒閃進去，沒一會兒下麵傳來的腳步聲。
    等那群人過去了兩人才出來，走在梯子上聽見上麵隱約傳來人聲，“小祭司，那群人已經放下去了。”
    連續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加上陰暗潮濕石梯兩邊都生了青苔，隻有中間部分已經踩踏幹淨走的比較穩。
    除了腳下，手電筒光照到的之外，就是一片空蕩蕩的黑色迷霧，一邊走著，顧清一邊解釋道：“我來過這裏。”
    “這個村裏規矩要求很嚴，村子一直保持著原始狀態，獲取信息的渠道也很少，村裏的人不許跟外麵接觸，很難想象都23世紀了還有這樣的地方吧？”
    “一開始我覺得這隻是他們選擇的生存方式，現代不是也有很多回歸自然的人嗎？就是那些出生在這兒的孩子也被迫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不太公平，後麵才發現世界不同真的差很多。”
    顧清說著有點難受，她指指上麵，“這些都是小祭司跟我說的。哎，共情能力太強了。”
    顧清搖搖頭甩開悲憫的情緒，心理轉向另一個極端，“他們這裏十幾年前才又開始跟外界交流，感不感覺像等來了什麼契機，或者說信號。”
    說著像是講述什麼故事的開頭，“二十年。末世預言出現後，有人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看著顧清演不下去了，祁暮寒悠悠道：“這裏跟周圍的村子離得這麼近，也沒有什麼天險屏障，隔絕這麼久很不科學。”
    顧清想了想給出一個解釋，“信念。人的信念是很可怕的。”
    “如果不是十足的愚昧，怎麼能瘋魔到把人扔到這底下？如果不是封閉自己，又怎麼能這麼愚昧？”
    走到一個平台，顧清一邊查看，一邊歎氣，“不過那個小祭司就不一樣，他們的信念不同……”
    信息太過不對稱，祁暮寒已經決定跟著大佬躺平帶飛，黑暗中幽幽傳過來一個聲音，“你是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