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結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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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膽子很小,哭的滿臉通紅。
我誇讚道:“演技不錯。”
他哭得越發大聲,終於哭得暈了過去。
我知道他有演技,更清楚我與他應有一段情。
一段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感情。
我知道這很奇怪,我愛過女人,有過兒女。我怎麼會對男人產生感情呢?
可命運就是這般安排的,這個臉頰烙印著詭異符文的男人,就是我下半生捧在手心裏的男人。
“小美人怎麼樣了。”
最新的太監五河道:“王上,那位公子已經吃過午膳了。”
小美人雖然是個爺們,但比我後宮裏的每個美人都有意思很多,起碼他話很少,從一醒來便沒有問類似我在哪裏,你是誰,你要做什麼這般白癡的問題。
我猜他肯定知道我是個殘酷的暴君弑君奪位,瘋癲起來殺妻殘害子嗣,對忠心耿耿的屬下毫不留情自取滅亡的亡國之君。所以裝得柔弱無辜天真純良。
而我第二次看見他,卻不太確定他是不是我認為的那個人了。
他將自己卷成一團縮在被子裏,估計正要打算睡上一天。
我便在宮女們的恭迎聲中把他從被子裏拽了出來。
他臉上掛著慌張,演技使他的腦袋上滲出來汗珠。
我問他:“你叫什麼。”
他說話也很有技巧,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叫以……以西。”
“哦,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以西這個名字我相當熟悉。
知道對方就是那個武功蓋世卻愛用毒的高手後。
我摸了摸他的臉頰,白白嫩嫩的確實像個豆腐。
“就是你給我下的毒。”
以西慌張得說不出話來:“啊……王……王上……”
我捂住了他的嘴巴,熱氣噴在我的掌心,我的身子瞬間起了反應。
命運命令我的身體親密他。
我看見他臉上有猙獰的嫌惡,但這個表情隻存在我的兩個眨眼,他的臉上又掛著驚慌無措的演技。
我鬆開手,這時候我的心底對他並沒有幾分意思:“你別著急嫌棄我,將來還指不定誰稀罕誰呢。”
說不定誰也不稀罕誰。
以西將被子拽上肩膀,防備的模樣令我心底更加煩躁,我見他似乎還想解釋手不由製得有了它自己的想法,我的手卡住他的脖子,沒想到的是同樣是上過戰場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脖子卻如同他的臉一樣光滑細膩,像被精心嗬護過,我想:他人不好,身子卻很好。也不知道是哪個奇才,在他功夫巔峰的時候,將他的臉毀去了,若不是他臉上多了一點傷疤,我恐怕會多喜歡他一些:“你給我下毒,你的手下給你下毒,我不能生育,你損失了大半武功,你落到了我的手上,這是不是天道好輪回?蒼天有眼啊?”
“王……王上您……您認……認認錯人……人。”
我笑了笑,因為他結巴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笑了:“結巴說話就是費勁,你直接裝個啞巴學點唇語手語好了。”
“王……王上……我……我……我不是……你說的那……那……那個人。”
“你這結巴還是別說話了,我聽著難受,我本來沒有打算要殺你的,你再多說幾句,我怕我直接捂死你了。”
我想以西肯定很討厭被人稱呼為結巴,可我偏偏就是要這麼叫,我的父母妻兒都死在我的手裏,滿朝文武,天下百姓對我對國家失去了希望,這一切都源自他給我下的毒藥,我可以原諒五姑娘,唯獨不能原諒他,更別提愛上他,將他捧在手心裏。那被害者戀上害人者的命運似乎要以別的方式展開。
我想:要我把他捧在手心裏,除非我不知道他是我的仇家。現在我已然知道,我的心不甘,又怎麼能生情。
我現在又沒有對他動手動腳,隻是叫了他幾聲結巴,我自認為寬宏大量得慘絕自家,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道:“結巴西呀,結巴西,你害我神誌不清,瘋瘋癲癲,害死了父母兄弟妻兒,你說我該怎麼報複你?”
“王上……我……我……我……”
我瞧他我我我的說不出下文,便知道他恐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繼續不承認的話,我又不信,但他落在我手上,又無論如何不能承認,他勢必要裝瘋賣傻到底的。
我摸了摸他的臉頰,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演技,不由得歎道:“美人不愧是美人,就算是仇人,也不忍心殺你。”
他愣了一愣,露出天真的表情,那表情裏有疑惑與委屈,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這也是他的演技之一,我又道:“你說我若是把你當做女人那樣使用,你會不會難過痛苦?一代名將,被構陷成奸人,發配流放千裏,遭受暗殺,死而複生後又因毒害他國君王,被充做玩物。小結巴,你的這一生像不像個小說?”
以西想說些什麼,可我並不需要他的回應:“隻不過在這個故事裏,你隻是一個配角。”
聽到做配,他臉色又是一僵。我知道他最討厭的便是這回事,做綠葉襯托旁人,做人墊腳石,因為他的前半生便是如此,小小年紀風光無限的一陣子,便跌落穀底,他的未婚妻棄他而去,他的父母與他撇清關係,他的兄弟踏著他的血肉,坐在他鑄成的寶座上。他嫉妒憤怒卻又裝得純良。
“你自己挑,做我的女人,還是做我的犯人。你做將軍的時候應該聽說過我的手段的,做我的犯人,生不如死,死也不痛快。”
以西沉默了,我瞧他今日應該給不出我要的答案,便起身要走,可曾想他拽住了我的袖子,那寬大的暗紅色的長袍不但拖垮了我的身子,甚至埋沒了我的一生,可被他這麼一扯,那截在他手心裏的暗紅色的袖子忽然變得好看的起來,那一抹暗紅狠狠的刮了一下我的心口,他咬唇看著我,表情委屈又帶著一絲誘惑,可他那眼神卻帶著一種滲人的恨意。
我笑了:“你恨我做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有開始對你做呢。”
以西道:“我做你的女人。”
以西的聲音裝得很幼稚,像走投無路的幼年野獸,惹人心疼。
我折服了,折服在他的演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