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9別墅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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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禎和邵寅成晚上的時間一般都會比較忙,因為在國內這個時間段是白天,一天的工作剛開始。
許多需要批複的文件,需要召開的會議都是在美國時間晚上9點到12點之間進行。
通常晚飯過後兩個人一個在臥室、一個在書房,互不打擾。恰好書房就在邵寅成房間的正對麵,所以倆人還能時不時遙相對望一下,拋個媚眼、拋個飛吻。
而白天的時間相對來講比較自由,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多睡一會兒再起床。
但常年健身讓顧禎形成了不睡懶覺的好習慣,每天清晨雷打不動6點起床。先晨跑,再處理一部分國內下午時間段遺留的問題,最後做早餐。
等到大家都起床吃飯時,差不多8點左右,任何事兒都不耽誤。
在美國這段時日讓顧禎覺得從沒有過的規律而舒適,工作多年從未有一天過得如此灑脫,可以擺脫那些糾纏人的會議、專訪還有學術研究,安心和喜歡的人度日,雖日短,卻情長。
剛吃過早餐沒多久,顧禎就接到了一個語音電話,打開一看,居然是邵競宸。
那頭特別興奮地告訴他已經收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還問他什麼時候回國,要請他吃飯。
卲寅成得知是邵競宸的來電,先是很驚訝,而後把耳朵貼在手機上聽他說什麼,顧禎笑著看了他一眼,心說幼稚,然後不動聲色地把免提打開。
在聽見邵競宸說已經被清華錄取的時候,卲寅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
不過越往後聽他臉色越黑,合著講了半天就沒聽到過他提一句大哥。邵寅成就搞不懂了,平常邵競宸那小兔崽子是最賴著他的,自從認識顧禎以後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就急劇下降。
從前心煩歸心煩,可突然沒這麼個人在耳邊聒噪了,心裏還突然有些不得勁兒。
說好了大哥是他的驕傲呢?說好了不管什麼時候最喜歡大哥呢?小兔崽子嘴底沒毛就是不值得信任!
邵寅成聽了半天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去一邊兒賭氣去了。顧禎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又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笑著用口型說:“別生氣。”
“禎哥。”邵競宸剛才還講得滔滔不絕,突然想起什麼,聲音低下去問,“那什麼,我大哥在你旁邊嗎?”
顧禎應道:“嗯,在。”
邵競宸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能不能幫我告訴他,我很想他。我們……都很想他。不過他不用急著回來,安心把那邊處理好了再說。開學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他。”
顧禎偷偷看了一眼邵寅成,見他輕輕抿著嘴,眉心蹙到一起,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顧禎知道他是緊張了。
他猜,邵寅成應該沒怎麼從家人口中聽到“想你”這種話,導致讓他覺得特別不適應,甚至有些抗拒。但他又期待家人的關心,所以內心有些糾結。
“沒問題。”顧禎看著邵寅成說,“那你怎麼不親自告訴他?”
“我哪敢啊?”邵競宸委委屈屈的,“禎哥你還不了解我哥嗎,我要是說想他了,他肯定又說”小兔崽子給我滾遠點”!我何必找那個不痛快?”
顧禎一聽,一個沒忍住直接笑抽了,想不到邵競宸學的還挺像,簡直學出他哥的精髓了。邵寅成不幹了,聽了這話大喝一聲:“小兔崽子說什麼呢?!”
邵競宸先是一愣,突然反應過來這一嗓子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哥喊的,趕緊說了一聲“信號不太好”就把電話掛斷了。
顧禎從沙發笑到地上,最後趴在邵寅成腿上,後背笑得一抖一抖的,沒看一臉陰雲的邵寅成。
“有這麼好笑?”這句話幾乎是從邵總牙縫中擠出來的。
“好笑好笑。”顧禎揉了揉眼睛,把笑出來的淚擦掉,“我覺得競宸太可憐了,那句”小兔崽子”得聽了多少遍才能學得這麼像?”
“嘶?”邵寅成一雙略顯陰鬱的眼睛盯著顧禎,“你倆什麼時候走這麼近了?還有,你剛才趴我腿上幹什麼?”
“嗯?”顧禎不知其所雲,“你腿怎麼了?為什麼不能趴?”
“你說呢?”邵寅成往自己腹部瞥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看著顧禎。
顧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驀地臉紅了。邵寅成一把抓住想要起身逃走的顧禎,把他往沙發上一扔,欺身壓了上去。
“不是,這大白天呢,你幹嘛?”顧禎都讓他搞怕了,昨晚不是剛來了,怎麼現在又要來?
邵寅成邊脫他的衣服邊說:“跟白天晚上有什麼關係?誰讓你招惹我了,嗯?”
“邵總……你先冷靜會兒,唔……等等!”顧禎哪能想到一個趴腿上的姿勢就能惹得他獸性大發?
邵寅成在經過第一次過後,身體就像被打開了什麼封印,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顧禎都有點後悔把這毛病給他治好了。治好之前是邵寅成害怕,治好之後輪到顧禎害怕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百因必有果”?
於是一番拉扯之下,還是顧禎先妥協,實在無法,邵總太會勾起他的欲火了!
距離邵寅成的生日越來越近,也就代表著距離顧禎回國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兩個人都知道分別在即,卻心照不宣地不去提。提了,也隻會徒增傷感罷了。
雖然顧禎的到來令譚麗芳感到非常開心,不過自從嶽新田去世以後,她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每況愈下,邵寅成非常擔心,所以跟顧禎商量著要在美國多住些日子陪陪她。
顧禎自然是希望他能以家人為重,並安慰他國內的事情有他和趙雲在,無需太過擔心。
譚麗芳晨起的時間越來越晚,原先能夠在8點之前跟大家一起吃早餐,不過近幾日不知為什麼到了9點還不見人,問了艾拉,說最近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思維也越來越混亂。
這種情況顧禎也發現了,有幾次他去給譚麗芳送水果,陪她說說話,可她總是要反應很久才知道自己是誰,就連邵寅成也慢慢不認識了。
顧禎把情況跟邵寅成說了之後,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訝,隻是點點頭說知道了。因為在嶽新田去世之前也曾有過這種情況,隻是沒現在這麼嚴重。
邵寅成幫她預約了醫生,原本因為嶽新田股東的身份可以很快看上,可主治醫生飛到華盛頓開會去了,隻能拖到下周,也就是顧禎走之後。
這一天譚麗芳的精神突然變得特別好,她把邵寅成和顧禎叫到自己身邊,說是要給他們看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精致的木頭盒子,打開之後,邵寅成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要幹什麼。裏麵購房合同、發票、房本、鑰匙、戶型圖等一應俱全。
譚麗芳把紅皮的房產證拿出來打開,上麵赫然寫著位於蘇州的一處獨棟別墅,產權所有人歸譚麗芳獨立所有。
她顫巍巍地放到邵寅成手裏說道:“這是我結婚的時候,我的父母留給我的,本來想著我和David有一天能一起回去,但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趁我還清醒的時候把這個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你。”
“Iris?”雖然知道她想說什麼,邵寅成還是忍不住驚呼道,“開什麼玩笑,這不可能!我怎麼能拿這麼貴重的東西!”
“聽我說。”譚麗芳輕輕搖頭,慈祥和藹地摸著邵寅成的臉說,“你長得真像Chris,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照顧好我的女兒,可是她還有你,這些東西你不要,我還能給誰?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有幾件事一定要跟你交代清楚。”
“Iris!不許胡說!你……”
邵寅成還沒說完,顧禎便拉拉他的衣袖,衝他搖搖頭說:“寅成你鎮靜一點,聽Iris把話說完。”
譚麗芳感激地衝顧禎點點頭,突然用力咳嗽了幾聲,她把頭轉向落地玻璃窗外,目光有些渙散,細聲細語地像是跟自己在說話:“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自己快死了。昨晚我夢見David,他說一個人很孤單,想等我一起走。Noah,他已經寫好了遺囑,都在這個盒子裏,除了給你的那一部分,其他的按照他所說,要全部捐給中國的希望小學,咳咳……”
顧禎見她咳得厲害,忙接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
譚麗芳突然抓著顧禎的手,眼睛卻看向邵寅成說:“還有,David他不知道顧的事情,所以我的遺囑裏加了一條,蘇州的這棟別墅,一定要加上顧的名字!”
“Iris……”這下輪到顧禎坐不住了,無功不受祿,若是尋常物件兒也就罷了,別墅豈是說要就能要的?再說她怎麼就能確定自己不是為了錢才跟邵寅成在一起?
“好。”邵寅成沒等顧禎說什麼便立刻跟譚麗芳應下,“放心,等我回國就去辦。”
“邵總?”顧禎皺眉看向邵寅成。
邵寅成豎起一根食指放在他的唇上,低聲勸道:“噓,用你的話說,Iris的一番好意別再推辭了,你要不收她才不安心,這件事就聽我的,行麼?”
顧禎沒再說話,一臉不安地看向譚麗芳,後者卻回給她一個異常溫暖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