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嗜血嚼碎那些人犯的頭顱、血腥和紅利相互交叉著在看熱鬧的人心中升騰、讓他們無法控製在恐懼和小惠中得到的情緒的釋放、所以現場嘶叫和呐喊聲此起彼伏，把現場的氣氛推送到了慘烈與狂歡的強烈對比中。從一個文明程度極度完善的國度過來的何苦、在這樣的環境下幾近昏厥、扶著台子的立柱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這個時候何苦是多麼希望酈即墨能看看自己這邊、也好在心理和生理上給自己一些安慰。可是酈即墨在台子的最後方既不直視台下正前方那些還在地上尋找著骨頭渣子的鬣狗、也不側身看看就在離他不遠處的何苦。這讓何苦心中又升起些疑團來。那些擠搶紅利看熱鬧的人們又給石禦史提問了些關於紅利還能在提高點的問題、石禦史在回答了那些人的提問後、拋出了一個懸念；“我還有更好的事情要向你們宣布。”
    “那就請石禦史快說吧！”台下一陣吆喝聲。
    “你們那這些鬣狗都給我趕回後麵的圈裏去。吃就吃吧、哼哼唧唧、還吧唧著嘴巴、讓人就覺得惡心。”石禦史指著站在台子兩邊的士卒說、士卒剛動身、石禦史又接著說：“那個------什麼-------還有那些暈死過去的人犯的家屬都給我抬到後麵去。別攪合了我們如此祥和的局麵。也好等我給你們說說好事情。”
    眾士卒一聽還要抬中那些暈死的人犯的家屬、一小頭目樣的士卒就給石禦史報告道：“禦史大人、按禮製、安撫那些人犯家屬該是節度們的事情。再說、我們才八個士卒、就那人犯家屬就有八十來個、我們忙得過來嗎？”
    “你說什麼？”一聽這個小頭目的話、石禦史那針尖都挑不起二錢肉的臉頰立馬變得威怒起來、目光直逼那小頭目。
    “我說我們才八個士卒、要抬走八十來個人犯家屬有困難。”小頭目見石禦史突然翻臉自怒起來、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小了。
    “不是這句。上一句！”石禦史很不耐煩的低沉著聲音吼了一句。
    “按禮製、安撫那些人------”
    “對對對、就是這一句。什麼是安慰？啊-------安慰是指對那些對朝廷有功人員或者是他們家屬的行為。你現在說要節度們要安撫這些人犯的家屬、你頭上長了幾顆腦袋？說你是對這些人有同情心算是對你的寬容、要是說你這樣的話是開柙出虎，那你就是和他們同罪、是要被殺頭的。”
    “禦史大人饒命！小的多嘴獻淺、瞽言妄舉。小的知罪了！”小頭目一聽石禦史說到要被殺頭、立刻就嚇得渾身篩糠、臉色慘白、跪地就拜。
    “哪還不快去抬人圈狗去？”石禦史話語一落、七個士卒就被那個小頭目給踢到台下：“還不快辦。”回身又跪、給石禦史叩了三個響頭才追下台去。
    此時的何苦已經稍有好轉、隻是還是渾身無力、便席地而坐。心窩一陣疼痛、嗓子眼便有嘔吐感、扭頸低頭已然是來不及了、一股渾濁粘稠的水狀就從何苦的嘴裏噴了出來。
    “難怪福老板不來看。還給惡心我要是看了這樣的場麵、我會十天半月都吃不下飯的。”何苦一邊用袖口擦著嘴巴、一邊想起早晨離開飯團鋪時、福老板給自己說的那些想規勸自己不要來看的話來。而自己卻用“那麼多人都敢看、就我這樣一個無神論者還怕看這樣的場景”的強詞、把福老板噎得無話可說。
    “他們抬人的抬人、圈狗的圈狗。我們說我們的好事情。”石禦史邊說邊走到酈即墨身邊、拱拳而言：“行刑基本完結、是否請將軍督查核實一下？”
    “免了！”酈即墨也不還禮、說完就走。跳到台下、躍身上馬、先是雙手繃直鞍轡、然後左手一鬆弛、右手一抖落、馬頭就衝著進城的官道擺正。不等這一切有稍許回轉、酈即墨又雙腿一夾、將轡頭一鬆、快馬就絕塵而去。就算是何苦想追上去、也無良駒快車可用、隻有歎息一聲、靜下心裏聽聽石禦史究竟有何好事情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