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鬧著在去白天拋錨的車上、用手環上的錄音威脅著福老板跟著自己出了城、來到白天和紅姬遇見的刑場的地方就蒙頭轉向起來。後來在福老板的啟發下、終於想起自己和紅姬過來的時候、就是一條直線走到刑場邊上的。便想找到行刑台子的正中央、剛在黑暗中摸索著走了幾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手上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借著月光往地上一看、竟然是一顆血呼啦吃的人頭、驚叫著就退到行刑台的木柱上、驚魂未定的定在了那兒。
    福老板聽見何苦的叫喊、生怕何苦受傷。這何苦要是受了傷、就沒有辦法上到城牆上回去了。也急呼呼、忙呼呼奔著何苦發出聲音的地方過來。結果遭遇了和何苦一樣的下場；摔倒在了何苦的身邊。
    “為------什麼------沒有清理刑場？”等何苦稍微緩過一點神來、想起自己剛才滑到的地方就是白天斬殺那些人犯的地方、心中也就少了些許的害怕。畢竟自己白天見到了那些被誤認為是道具的人頭、現在覺得至少不是鬼魂妖狐、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你不知道斬殺後最殘酷的事情是什麼？”福老板並無一絲的怯意。
    “斬殺就斬殺了、還有什麼比斬殺更殘酷的？”何苦覺得人死為大、既然是死了、就該是入土為安。也算是對生命終結後最後的尊重了。
    “對、還有更殘酷的、更誅心的。堪比暴秦呀！”福老板的口頭禪又來了。這倒是讓何苦覺得福老板接下要的講的肯定是不一般的事情。
    “凡是在北魏被以盜取墨眉劍為罪名斬殺的罪犯、除了被嚴律親人行刑外、最殘酷的就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怎麼了？”
    “第二天官家會強迫被斬人犯的親屬再次聚集到這裏來。放出鬣狗、當著那些親屬的麵、將那些人頭撕碎、吞噬------真的是堪比暴秦呀------人神共忌的事情是什麼？就是死無全屍呀-------”
    “這便是你先前說的殺人誅心？”
    “正是！”
    “那麼翀鵟送到新墳上的饗食做何解釋？”
    “新墳內並無屍首。”
    “什麼意思？”何苦大吃一驚。
    “是個衣冠塚。”
    “人頭在這裏、那屍身呢？”
    “下午就送到了鬣狗場、讓那些餓了三天的鬣狗們飽餐一頓、也好讓那血腥味引發出鬣狗們最原始的狂暴來。就是為了明天鬣狗見到人頭後、充分爆發出它們的本性和殘暴、用來震懾那些被迫來圍觀的百姓-------暴秦不如-------暴秦不如-------”
    “真是沒有王法了！”何苦生活在他那個法製健全的時代、根本就想不到這個時代會是這樣的。
    “王法？哼、我就是王法！”
    “什麼？你說什麼？你就是王法？”何苦被福老板的話給嚇住了。
    “不是。我這是在重複鄔琉的話！”
    “鄔琉敢如此悖逆、不怕元修殺了他？”
    “元修殺鄔琉？元修敢嗎？再說、元修早就鑽到鄔妃的裙子裏出不來了。”
    “鄔妃？就是你說的那個妖精？”
    “對呀、也就是鄔琉的姐姐。”
    “難怪鄔琉這麼狂妄！就沒有辦法治治他們嗎？”
    “誰敢？誰敢當這個盜取墨眉劍的罪名？”
    “這個墨眉劍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百姓和文武百官禁聲？”
    “不知道、隻有讀懂了那個什麼狗屁官文的人、才能有機會接近黃廟、進了黃廟能不能見到墨眉劍的真身、據說還有一個非人的考驗。不過傳說中的這個考驗基本上是有去無回。所以現在------大家就不管什麼官文不官文了。隻要自己不去觸犯任何官家認為是有礙朝廷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洛陽城的百姓們這麼溫順的原因之一。”
    “為什麼人們要去見見墨眉劍的真身？”
    “因為、官家宣稱、凡是能讀懂那個官文、又能順利通過考驗的人。官家會賦予他全權修改《麟趾格》中不合常理的條款。你想想、如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誰都想做這樣的英雄。可是直到現在-------”
    “我去試試。”
    “你？”福老板驚愕地看著何苦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