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正在通話中。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
    鄭聞無力的垂下手，話筒裏依舊無休止的重複著相同的話。
    他不得不認識到一件事，路遊從他的世界消失了。如若不是還存著相機，還存著照片，鄭聞都要懷疑他們不曾相遇過。
    他去過顧莧玉的辦公室，態度還算端正冷靜的問過關於路遊的事。他發現那天的電話有被接起來，懷疑是玉姐跟他說了什麼。
    顧莧玉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套裙，依靠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麵鱗次櫛比的大廈，許久才回過身，淡淡的說：“不是你要他當局外人麼。現在不是正好，他隱藏自己，再也不會接觸到關於我們的任何事。”
    “可是我……”不想這樣。
    “鄭組長！”顧莧玉突然厲聲的打斷他。“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好，身為監察組組長，這幾天的工作也做的一塌糊塗，很不像你。”
    鄭聞不作聲，站在那裏。
    顧莧玉歎了口氣，雙手環胸站在桌子前。“西南區準備選拔一批新隊員，我推薦你為監考官，去那邊靜靜心。東區的選拔也即將開始，我希望你恢複成嚴於律己的監察組組長。別讓我失望。”
    ***
    “大家先休息一下！一個小時後繼續。”
    今天的任務是為新晉演員丁賀龍拍攝寫真。人是董允兒公司的小師弟，最近在一部網劇裏因為出演小狼狗人設的男二而大火。公司托董允兒的關係才請到路遊來擔任此次寫真的攝影師。
    丁賀龍剛20出頭，一頭圓寸，野性十足。笑起來卻有個大酒窩，兩條粗眉毛彎彎的，顯得人又奶又可愛。最近的熟女粉絲很吃他這長相，人氣異常火爆。為了這次攝影，各類品牌讚助多達七八套之多，甚至有品牌方代表在影棚裏跟他的經紀人聊天。
    年輕人的張力十足，片場很是熱烈。聽說他學過街舞，會隨著片場的音樂擺動身體，長手長腳的甚是好看。望向鏡頭時，酒窩凹陷，很是招人。
    路遊在取景框裏與他對望，總會有片刻的失神，緩慢的按下快門。
    “路老師，路老師？”
    因為這次攝影時間很長，午休時間大部分人都出去吃飯了，攝影棚隻留下兩三個人布置下午拍攝的場景。路遊作為攝影師要布光指導，沒答應經紀人的邀約。他端著一杯咖啡站在窗邊，看著外邊徘徊張望的粉絲，靜靜的發呆。直到聽到有人叫他，才回過神。
    “嗯？”
    是服裝助理。“賀龍想請您過去看一下下套衣服。”
    “有什麼問題？”服裝跟拍攝風格都是提前決定好的，所以除了藝人有異議之外，很少出別的差錯。
    “您來看一下吧。”
    路遊不明所以，還是跟著服裝助理去到休息室。進門的時候，丁賀龍正坐在化妝鏡前玩手機，聽到聲音回過頭，酒窩可愛的凹下去。“路老師。”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黑色短褲，臉上抹了些灰，一套橘色的連體工裝搭在衣架上。
    “這是下套衣服？挺不錯的。”他轉頭想跟服裝助理說話，卻發現人沒跟著進來。路遊一愣，轉頭看著丁賀龍。
    “路老師，我是不是冒昧了？”
    路遊瞬間便明白了緣由。剛崛起的新秀為了能在娛樂圈立住腳，經紀人會把他們推出去應酬交際，徘徊在各種導演製片投資人的身邊。說白了，就是潛規則。
    可路遊一個攝影師，不認識什麼名導，也不跟哪個製片人有往來，巴結自己做什麼。“要是沒什麼事我回去準備了。”路遊轉身就要開門。
    “等等路老師。”見他要走，丁賀龍有些著急。他人高腿長，幾步就走到門口一把拉住了路遊的胳膊。那觸感讓他愣了一下，雖然看著他很瘦，手感卻是筋肉凹凸，很有力量。
    當路遊抬眼看向自己的時候，丁賀龍突然心跳停滯了一下。他其實從剛才就一直在打量路遊，幸好他是攝影師，才讓這種打量不會顯得突兀，反而給局外人一種他很會抓鏡頭的感覺。
    他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丁賀龍想。
    雖然才20出頭，丁賀龍的骨架已經全部打開，有了成熟男人的寬肩窄腰。加上身高，還有酒窩，路遊竟然一晃神看到了鄭聞。
    “路老師……”丁賀龍突然壓近，一手撐在門上。
    在來之前，他有打聽過路遊的一些事情，也在網上看到關於他的一些八卦新聞。一個漂亮男人，攝影師，搞藝術的，跟知名單身漢男演員們有著形形色色的桃色新聞，像個同誌圈名媛，肯定娘炮的很。可見到本人後，卻是位英姿颯爽，氣質略有憂鬱的漂亮男人。他在片場不怎麼說話，全靠抓拍，現場氣氛因為丁賀龍異常活躍，他反而像BBC紀錄片裏偽裝成各類動物的機器人一般冷漠。
    經紀人跟他說，你要有本事把路大攝影師追到手，想想你允兒姐現在的資源，全靠當初他的一張照片。
    “我能跟你做朋友嗎？”年輕人很多時候都敢想敢做，他打量了路遊半天，喜歡他，想誘惑他。丁賀龍對自己的魅力十拿九穩，奶狗變狼狗的時候，誰也招架不住。
    見路遊盯著自己半天都沒有反應，以為他正在被自己展露的魅力征服，歪嘴一笑，酒窩下陷。他又壓近了一些，熾熱的氣息噴在路遊臉上，看到他睫毛因為波動微顫。“我……”他頓了一下，很刻意的壓低自己的聲線，“想跟路老師做朋友，很好很好的那……”
    話沒說完，路遊伸手掐在了他的下巴上，稍一用力把人推了出去。
    “啊？”
    路遊掐著他的臉，還有些奶膘就學大人玩曖昧。他一直把人推到化妝桌前，看著他腿一絆，半坐在桌上，眨著眼睛看著自己。路遊眯起眼，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轉而捏住丁賀龍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燈光下的路遊更是美豔，皮膚白的透亮，眼睛仿佛閃耀著星辰。丁賀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喉頭滾動。就算被迫仰起頭，卻依然垂著眼看著路遊。
    路遊歪了下頭，聲音略有些沙啞：“你允兒姐沒告訴你，我對年下不感興趣。”
    丁賀龍一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掙脫了他的鉗製，直起身看著他的臉說：“真的不感興趣？你在片場有好幾次都看呆了，還說不是？”
    路遊巧妙的一轉手腕，便輕鬆的從他手裏抽出來。他壓下眉頭，眼神突然變得冷冽：“當然不是。你跟你允兒姐學點好，能靠實力爭取的，就靠實力。你那經紀人不厚道，帶你走歪門邪道。你要真的熱愛表演，就踏踏實實的走好腳下的每一步，做個靠實力博出路的好演員。”
    他打開門，在出門前說了一句：“你跟他有一點像，都有個酒窩。可你不是他。”路遊瞥了他一眼，走了。
    他？她？丁賀龍一臉懵逼。